第五章:风雨来兮

青州的秋雨格外缠绵,淅淅沥沥,在初冬来临之前便下够了农耕所需的雨水,为来年的好收成预先打一个底,秋老虎落了一身雨,失去了格外热烈的气焰,悄溜溜的躲到了山的那边养精蓄锐。不管榆木想与不想,现在已经出了木郡,两人打着一个从路边捡起的破伞,不管是靠哪边,雨水都会透过伞上的破洞落到他的头上。

更关键的是,这把破伞还是榆木从路边捡到的,那个流浪少年完全没有雨天打伞的意识,美名其曰:感受自然,由于榆木略微高那名流浪少年一点点,所以举伞的重任就交给榆木了。事实上,两人离开木郡的第一天,就睡上了野地,枕上了麦苗,盖上了夜空,两天饿三顿。

作为青州的少族长,出门自然是不带钱,有钱也派不上用场,身上不多的金银细软要应付这足足数千里路程,自然是开玩笑,想着就瞧瞧这流浪少年的本事。这少年说他来自五境,五境之说虚无缥缈,因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在各州传起了“五境”,并兴起了一些与之相关的流言,说是五境是九州的五个地方,藏着数不尽的宝藏,有人说这是五个境界,是那些和尚道士编出来骗香火的,有人说他是邪教,杀人放火的。

关于五境的猜想数不胜数,这些猜想并不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但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五境”这个东西确实存在,但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大家心里都没数,就连各州的高门大族都对五境知之甚少,语焉不详,榆木身居族中和青州联席的高位,有资格知道一些秘辛,五境独立于九州之外,没有组织,没有边界,但是的的确确存在一些自称来自“五境”的人游荡在各州在进行一些不为人知的活动。能够证明五境的确存在的证据,就是这个叫慕泽的少年身上的一块一寸黑色木牌,牌子正面刻着“五”,后面则是空白。

这与青州榆氏所意外得到的木牌的材料、做工如出一辙,材料是产自海州的琼崖山,琼崖多古树,而这种木牌则是取自名为黑金的古树,整座琼崖山的黑金古树不超过100颗,这种古树不仅仅枝干通体黝黑,就连叶子也是黑的,每一颗黑金古树的去处都有明确的记录,唯一一颗没有被记录的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连根拔起,消失不见的。正是这个木牌,榆木选择了相信这个叫泽的少年,而慕泽告诉他,这个木牌萧霖也有。

这流浪少年说自己来自“五境”,没有姓,单名一个“泽”字,慕姓是后来一位流浪道人给起的,这个叫泽的少年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只知道自己叫“泽”,自幼便在九州流浪,在7岁那年莫名奇妙被一些人找上,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被强行带到了不知哪里的大山里,待了不到三年,自己便偷偷跑了出来。

不管榆木信与不信,自己摆脱了青州的一切已经成了既定的事实,这样的话,在父亲的授意之下,青君榆氏会在十五日内向全族告知,榆木没于恶疾,不到三十日,青州各族便会得知这一消息,就此青君榆氏的少族长榆木就此除名,最迟三十日,榆族便会派下族内高手死士前来狙杀,说不得会有青州其他各族同样冒险前来讨要些好处,一位手握大权的青州少族长,天晓得都知道些什么秘密。

“榆族的少族长,青州未来的首席,跟我出来流浪,啧啧,你留在青州明着没有人敢去碰你,但是真的这样走了,我可不确定你能不能走到青宛边境,到时候没了,别怪我这小乞丐先跑路了”

榆木盖着稻草,望着夜空,说道,“没关系,你既然和萧霖相识,说不定你会死在我前面”,说完便沉沉的睡去,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听着这轻微的鼾声,泽想起了萧霖曾经对他说过的话,“榆木生母徐氏诞下榆木后不久便辞世了,由于自小家教严苛,榆木自记事起便没有过自由,七岁那年,不知犯了什么错,青云殿内时任榆氏族长的榆楠提剑便要刺死榆木,被随后急忙赶来的榆家二女榆溪护在身后,这才幸免遇难,但是,事后榆南却将告知榆溪此事的榆族上下十几人全部秘密处死,自此榆楠再未亲自出手,但是针对榆木的暗杀自此便没有停息过”,泽回想起一月前木郡发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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