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纵横家~应侯——范雎

范雎,生卒年不详,字叔,战国时期魏国人,著名政治家,军事谋略家,秦国宰相。

战国时期,战火连绵、生灵涂炭,对各色人才而言却是难得的“盛世”:列强的博弈空前白热化,压迫到令君主们窒息的竞争环境,让他们不得不“不拘一格用人才”;那些虽然才华横溢,但却没背景、没关系,而且缺点明显、个性十足的人才,在别的太平盛世中大多没什么机会,但在那时却看到了希望(即使是一时的)。

比如在魏国寂寂无名的商鞅、到了秦国却改变了历史;杀妻求将、声名狼藉的吴起,却能先后在魏国、楚国呼风唤雨......而在战国中期,最传奇的当属范雎。

对于范雎,后世常用两个成语来描绘他的一生:平步青云、睚眦必报,如同江湖般的传奇曲折尽在其中。

范雎是魏国人,他的早年经历充满了失意与无奈。出身贫寒的他,也试图像当初的张仪、苏秦那样飞黄腾达,但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到处奔波,最终也没能在列国谋得一官半职。没办法,他只好返回魏国,但这里的人才资源向来溢出、关系网错综复杂,作为没钱又没人脉的草根,他费尽力气,也只是挤进了中大夫须贾府上,纯属混口饭吃。

有一回,须贾奉魏王之命出使齐国,当时他带了好几位门客,其中就有口才过人的范雎。当时齐强魏弱,他们一行自然是有求于对方。然而一连耗了好几个月也未能获得进展。

偏偏在这个令人尴尬的节点,范雎惹上事了。听闻他口才了得,齐襄王专门派人送来了十斤黄金、牛肉美酒等礼物。虽然范雎没敢接受,但须贾知道后却大为光火:自己没完成任务,已经里里外外丢了面子;此时自己的手下却被齐王高看一眼,这还能忍?

这件事,实际上也成了须贾推卸责任、为自己无法完成任务开脱的完美借口。回国后,他把这事告诉了魏相魏齐,声称范雎一定是把魏国的秘密出卖给了齐国。

由于这一不白之冤,随后的范雎饱受奇耻大辱:他被人用板子、荆条轮流抽打,肋骨折断、牙齿掉落,几乎体无完肤,不得不装死躲避无休止的折磨;但魏齐仍不善罢甘休,他令人把范雎的“尸体”用席子裹起、扔进厕所,随后让那些喝醉的宾客们都往上面撒尿以示惩戒。

席子里的范雎瞅准机会,靠着过人的口才说服了看守,这才逃出生天;但随后回过神来的魏齐到处派人追查其下落,范雎的处境险象环生,好在朋友郑安平挺身而出,他带着伤痕累累的范雎逃走并隐居了起来。为了避人耳目,范雎改名张禄,苟且偷生。

没多久,秦昭襄王的使者王稽抵达魏国。鉴于秦国向来善于吸纳魏国人才,郑安平假扮成仆人靠近王稽,成功地将范雎推荐给对方。周赧王四十五年(前270年),在二人的努力下,范雎得以逃离魏国、进入咸阳。

如果说魏齐、须贾是范雎不共戴天的仇敌,那么郑安平、王稽就是他的贵人。随后的范雎,以自己的实际行动展示了何谓“恩怨分明”。

进入咸阳后,范雎结合自己对秦国利益格局的判断、发挥自己出众的口才,成功引起了秦昭襄王的兴趣。依靠远交近攻、打拉结合的对外之策,驱逐四贵、巩固王权的对内方略,范雎的能力全面体现,因此逐渐得宠、风头一时无两,迅速跃升为秦国政坛的超级新星。

周赧王四十九年(前266年),当宣太后、魏冉等人被驱逐后,范雎被秦昭襄王拜相封侯,实现了从死囚到大国宰相的惊天逆袭,是当之无愧的“平步青云”。

范雎在政治领域的智谋、胆识让人叹为观止,无愧为一流政治家;然而在另一方面,他也带有寻常人的性格特点:感情丰富,既懂得感恩,也特爱记仇。须贾的经历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范雎当上秦相后不久,须贾出使秦国。为了戏弄、报复这位当初迫害自己的罪魁,范雎打扮得破破烂烂前去拜访。也许是心中有愧,或者因本性并非十恶不赦,须贾见到这位仍存活于世的老下属,又是请吃饭、又是送衣服,让内心原本杀气腾腾的范雎产生了动摇。接下来,范雎饶了这位“绨袍恋恋尚有故人之意”的老上司一命,只是当众对其进行了羞辱;至于魏齐,则被他逼得流窜于各国,最终不得不自杀了事。

而对于自己的恩人,范雎也大方得几乎“毫无原则”。在他的争取下,原本只是担任谒者(国君身边跑腿、传达信息的近侍)的王稽被任命为河东郡守,并且获得了三年之内擅自做主、无须向朝廷汇报辖区内情况的特权,这等同于官方许可他以权谋私、攫取利益。另外,郑安平也被任命为将军,获得了独掌一军的权力。

自商鞅变法以来,秦国严格贯彻了职务、爵位与功劳挂钩的制度,不滥赏、不滥罚;王稽、郑安平的破格待遇,既体现了秦昭襄王对范雎的宠信、信任,也侧面证明了范雎的举荐力度之大。

不仅如此,范雎还大度地散发财物,凡是当初帮助过他的人,即使一顿饭的小恩小惠,也必定涌泉相报;但在同时,微小到瞪过自己一眼的仇怨,他也必定报复,生动地为我们演示了何谓“睚眦必报”。

若以一名合格政治家的要求对照,范雎的上述作为显得有些幼稚、好笑;但若放在一个正常人类的视角,这反而显得有血有肉、极为真实。这种快意恩仇,在讲究顾全大局、隐忍自控的古代政治圈何等稀缺。

然而,范雎最终为自己的耿直性格付出了代价。

周赧王五十八年(前257年),秦军在邯郸战败,统帅王龁不得不撤退,而被围的郑安平则率领麾下二万将士降赵;同时,在此战中,王稽依仗范雎的关系、秦昭襄王的关照,拒不赏赐、激励所部将士,引来了朝野不少人的指责。秦昭襄王五十二年(前255年),因下属告发其犯有私通诸侯之罪,被秦昭襄王处死,尸体弃市。

由于邯郸之战前后的一连窜失策,加上上述两人的糟糕表现,秦昭襄王渐渐失去了对范雎的信任。《史记》、《资治通鉴》称,王稽被杀的同一年,范雎辞去相国一职,告老还乡,不久后去世。但根据云梦县睡虎地秦墓出土的竹简《编年纪》暗示,他更像是与王稽一同被处死。

不管怎样,范雎的经历都堪称一代传奇。作为一名寒族才子,在魏国,他毫无机会,甚至因无妄之灾险些被羞辱而死;但逃到秦国,他得以展露才学,帮助秦王强化集权、奠定远交近攻对外方针,并且在长平之战中立下奇功;无论在宏观还是微观层面,他都对历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至于他的快意恩仇,则更让其形象生动而立体;这也正是历史人物当有的真实面貌。

公元前257年,秦国的朝堂上一片混乱。此时,范雎与白起各成一派,为要不要攻打邯郸城争吵不休。范雎的意见是不打。在之前的长平之战中,秦国虽然胜利,却损失惨重,此时如果继续出征,对国家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更让范雎忌惮的是,白起如果攻破赵国,对秦国来说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白起势必会威胁到自己的地位。

抱着这种想法,范雎与一众追随者坚决反对出兵。但对白起一个武将来说,现在赵国士兵低迷,正是进攻的最佳时机。为此,他兵分两路,率领大军向邯郸袭去。他攻势猛烈,邯郸守军节节败退,眼看邯郸即将易主,赵国急忙找到了范雎。他们为范雎送上了重金,希望范雎能够让秦昭襄王同意割地求和。

一开始,范雎对此事十分犹豫。毕竟,现在邯郸马上就要到手,他的价值可比赵国使臣送上的重金贵重多了。使臣发现这一点后,立即转变策略,开始在范雎的痛点上下手。他指出,如果赵国灭亡,秦王称王,到时候白起势必会因为战功成为三公。而范雎,必定会被白起压一头。这番话可是说道了范雎心坎里。

因此,他不在犹豫,接下重金,开始游说秦昭襄王。很快,秦昭襄王就答应了,急令白起收兵。白起虽然照做,但心中却被秦昭襄王的这一决定十分不满,在听说这一决定是范雎提出后,对范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二人的梁子也就此结下。本以为这件事会以赵国割地求和结束,但让秦国众人都没想到的是,赵国竟然耍起了无赖。

在白起退兵后,赵国并没有割让城池。这不是在公然打秦昭襄王的脸吗?他怒气冲冲的下令,让白起出兵,给赵国一点教训。但此时的白起还在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根本不愿出兵。无奈下,秦昭襄王只好派出五大夫王陵攻打邯郸。但没有了白起的秦军实力锐减,秦军屡战屡败,4万秦军战死。就连后勤补给也出现了问题。

这时候,秦昭襄王亲自找到了白起,希望他能扭转战局。但白起考虑到如今的战况,却仍旧没有出兵。在他看来,现在的赵军将邯郸防守的密不透风,本就难打。再加上各诸侯国对秦国积怨已久,一旦秦国继续与之交战,他们很可能会出兵发难。到时候,诸侯国与赵国里应外合,秦军将会惨败。但此时的秦昭襄王却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他认为白起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于是,他用王龁接替王陵,准备重整旗鼓,对邯郸发起进攻。

然而,战果果然如白起料到的一样,楚国派出10万大军攻打秦军,再加上赵国的配合,导致秦军损失惨重。见到这一幕,白起洋洋自得:“你当初不听我的计谋,现在落到这样的结果也是咎由自取。”这番话可是将秦昭襄王气坏了,此时,他已经对白起动了杀心。

邯郸之战,白起不肯出兵,范雎如何利用这点借刀杀人

秦昭王本想让白起出兵扭转邯郸之战的败局,谁知道对方竟推三阻四。此时秦昭襄王耐心几乎告罄,面对前线传来的败绩,他下达了死命令,白起这才动身。但到了战场上,白起依旧处处与秦昭襄王作对。现在大战在即,秦昭襄王决定让范雎给白起做做思想工作。范雎与白起本就是死对头,白起见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交谈期间态度并不算友好。这也激怒了范雎。他对秦昭襄王说道:“其意怏怏不服,有余言”。这九个字可是彻底点燃了秦昭襄王的怒火。

身为一个君王,他十分注重自己的权威。现在白起竟然不服从自己的命令,还对自己有很多意见。他震怒之下,直接派使者赐给白起一把剑,命令他自刎。而白起在得知这个结果后,也仰天长叹:“我有何罪过,竟然落到这种下场?”说完便拿剑自刎。一代战神就此落下帷幕。而导致这一事件的范雎也受尽了后世的白眼。甚至被封为厚黑学之鼻祖。意思就是脸厚心黑但能坦然自若。

白起死后,范雎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事。此时,他已经成为了秦昭襄王最忌惮的势力。为了压制他,秦昭襄王提拔了大批能人,开始分割范雎的势力。其中就有范雎重视的郑安平。派他出征。但郑安平作为白起的候补人,可没有白起这么硬气。他直接带着两万人投降。之后,秦军屡战屡败,伤亡近10万。这时候,秦国才意识到了白起的重要性,而让白起死亡的范雎就成为了众矢之的。

范雎敏锐的察觉到了秦昭襄王的想法,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他主动向秦昭襄王提出告老还乡。对此,秦昭襄王欣然同意。但回乡的范雎却感到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去世了。范雎身为秦国的大功臣,落到这种结局属实让人唏嘘不已。那么,范雎对秦国有何功劳呢?这么说吧,没有范雎,秦国很难统一六国。

范雎在来到秦国时,恰好是秦昭襄王最落魄的时候。当时的朝政被宣太后牢牢把控,这让秦昭襄王十分憋屈。他迫切的希望有一个人能帮自己摆脱现状。恰巧此时,有才能的范雎来到了秦国。秦昭襄王得知后,对着范雎连续下跪三次,希望他能扶持自己。但此时,范雎却十分犹豫。他担心秦昭襄王不是明君。

直到秦昭襄王第四次下跪,范雎才答应。在范雎的扶持下,秦昭襄王逐渐将宣太后的权利剥夺,统管了大权。但紧接着,新的问题出现了。此时,秦国虽然强大,但面临的局势却十分严峻。六国为了抵御秦国,提出了“合纵”,俩合起来抵御秦国。这样一来,秦国彻底被孤立。处境十分艰难。为此,秦昭襄王忧心忡忡。

在这样的情况下,范雎提出了远交近攻这一策略。在范雎的建议下,秦国稳住远处的几个国家,盯上了距离较近的魏国与韩国。这两个国家与秦国接壤,控制他们就可以作为攻打赵国、齐国与楚国的跳板。而在这一举措下,秦国不仅巩固了领土,还让东方诸侯国之间的内讧不断,打断了他们的合纵。秦国则趁此机会不断壮大,让其有了一统天下的资本。这几件事过后,秦昭襄王对范雎的才能十分满意。

范雎成为秦国宰相,面对曾经欺辱自己的魏国,他会如何报复?

当范雎来到秦国后,不仅帮秦昭襄王独揽大权,还打破了秦国的孤立状态。他也因此一跃成为秦国的宰相。而成为宰相后,范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魏国。这是怎么回事呢?事实上,范雎现在有多风光,之前就有多狼狈。范雎在魏国出生,从小就立下大志,要协助君主壮大国家。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根本不受魏国的重用。

心灰意冷的他当了魏国中大夫。虽然官职低微,但他对魏国忠心耿耿。一次,齐国准备对魏国发难,这可让魏国十分惶恐,派出须贾与范雎前往试探。面对这个弱势的国家,齐国十分傲慢。对二人极尽羞辱。更是说先王之死与齐国有关。须贾担心遭到报复,默默的承受着这份羞辱。

但范雎却无法忍受自己的国家被这样羞辱,他不卑不亢,对着齐国君主说出了一番话:“齐湣王骄暴无餍,是各国都仇视的人,为何偏偏将责任推到魏国头上。如果这样的话,恐怕齐湣王的悲剧要重演了”。齐襄王听后,不仅没有生气,还对范雎十分敬佩。赏赐给他十斤黄金。

这种区别对待让须贾十分不满,回到魏国后,他便向魏国汇报范雎收受贿赂,出卖情报。魏相魏齐没有多调查,就将其抓来,痛打一顿。在没一会,范雎就被打的丢了半条命。眼见魏齐想要自己的性命,他当即装死。任由大板打在自己的身上不吭一声。但更让范雎屈辱的还在后面,魏齐命人将范雎裹起来,扔在茅厕,让宾客轮流撒尿。

这可以说是极致的侮辱了,但范雎硬是一声不吭。只是在心里狠狠的为几人记了一笔。之后,他花重金买通狱卒,将其扔到荒野。范雎撑着一口气,这才逃到了秦国。为了防止魏国的追杀,他将名字改为张禄。在他的帮助下,秦国迅速壮大。这时候,魏国又害怕强敌,派出须贾拜访。范雎听说后,便展开了报复。

他将其带到自己的宰相府。在范雎的地盘上,须贾惊慌不已,担心遭到报复,竟然直接向范雎下跪。而范雎也没有赶尽杀绝,让其当着众人的面吃马料,丢尽了颜面,这才捡回了一条命。而对于魏齐,范雎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他明确表示要魏齐的首级。

范雎背后有着秦国这一大靠山,他们不敢违抗,只能去抓魏齐。而魏齐得知后,惶恐不已,四处逃命,却没有一人肯收留,最终绝望自尽。范雎因为这场报复被传做睚眦必报。但也有人认为范雎的行为非常正确。对此,你怎么看呢?

范睢向秦昭襄王传“远交近攻”的策略,“远交近攻”这个词很容易听懂,但范睢对世界形势的分析,颠三倒四,自相残杀。

接着说韩魏在中原,是世界中心,秦国要与韩、魏走得更近,让自己坐上世界中心,在说自己是中央,威服楚赵,如果楚国强大,我们就去讨好赵国,如果赵国强,我们就去讨好楚国,等到楚赵两国与我们秦国结盟,到那时,齐国就会惶恐不安,齐国一惊,就会主动与秦国结盟,那时我们就能把韩魏两国都给吃了。

这句话说得很离谱,很有可能是后世的人杜撰出来的。韩魏是世界的中心,在平时,交通要道自然是四面八方,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但是在战争年代,这里却是四面楚歌,四面受敌,根本无暇分身。范睢的“远交近攻”战略,并不是那么复杂,韩国和魏是最“近”的国家,他们之所以会被秦国盯上,完全是因为“近”,而不是“世界中心”。

从《资治通鉴》中看范睢的战术,我们会发现,“远交近攻”是一种复杂的战术体系,每一个环节都有一个环节出错,很难达到目的,但实际上,我们可以通过对多余的数据进行删减,来更好地了解“远交近攻”。

练习“远交近攻”,最大的阻碍,并不在于外在的因素,而在于永巷里,秦昭襄王会被范睢暗算。所以,不管是秦昭襄王,抑或是范睢,魏冉都会阻拦。范睢的战略有两条,一条是明的,一条是暗线,一条是明线,一条是用来进攻,一条是用来进攻的;暗线则是以人为中心,由“共和”变为专制,使得秦昭襄王自立。

然后会怎样?

周赧王四十六年(公元二百六十九年),《资治通鉴》中所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胡伤在秦国向赵国阏和发动进攻,失败了。

“中更”是秦国等级制度中的第十三个等级,胡伤就是秦国的客卿胡阳,他的“伤(伤)”与“阳(阳)”两个字发音相似,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误。司马光一时大意,我们就叫他胡阳吧。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问题:

范睢不是已经想好了“远交近攻”的策略了,为什么不和韩和魏开战,反而要和赵国开战?而且,这不是去年才爆发的么?更何况,《资治通鉴》中记载,胡阳对丰与的进攻,只得到了一个“不拔”的结局,也就是说,他并没有成功。秦军不是被赵奢打败了么?

他的回答是,这场战争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最大的可能,就是在他还没上台的时候。关于丰与之战的年代,各方都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去年,有人说今年有人说,但就算是今年,也应该是秦国军队的一部分,范睢根本无法阻止。

《资治通鉴》中有这样一句话:“不能取”,应该是《史记·秦本纪》中所说的。就是“不拔”。司马迁以秦国官方文献为基础,编写《秦本纪》。政府文件的常见毛病就是把出风头的事都说得头头是道,把丑陋的经验说得一文不值。《赵世家》中关于“大胜秦军阏与下”的描述,让人很是痛快,《秦本纪》中只有“不能取”四个字,给人一种秦军并没有占据上风的错觉。

又一年,即周赧王四十七年(公元二百六十八年),《资治通鉴》中说,秦昭襄王按照范睢的计划,派遣五个公公去攻占魏,占领了怀。这五个夫君,谁也不知道,五大夫是秦国第九个封号,而“绾”,则是一个无名之辈。魏安厘王一定很郁闷,他认为自己和秦国没有任何瓜葛,要么被人揍,要么被人揍,没有人能解释。

可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第二年,即周赧王48年(公元前267年),秦国的王子作为魏国的一员,在魏国去世。

《资治通鉴》记载:“秦悼王世充于魏国,死于魏国。”这一段很有可能会让人产生错觉,认为今年秦国将储君作为要挟,后来秦太子就被杀了,根据《史记》中所说,他曾被贬为魏的时候,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秦国近年来对魏国占了极大的便宜,很难想象秦国会把皇储送入魏国做要挟,而范睢身为魏国之君,明知秦皇储身在魏,仍向秦昭、襄王提出了远亲之策,要从韩魏入手。就算他做错了什么,秦昭襄王总也不可能不在乎他的安全。大致有两种情况:一是魏国另有要员在秦国作要挟;二是秦世子极不得宠,秦昭襄王巴不得将其打残,乃至处死。

从后来的事情来看,范睢的崛起,很有可能是事实。

在他去世后,他的封号是“悼”,“悼”是“悼念”,故名哀君。前面已经说了,“悼”这个称谓可不是什么好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有恣意妄为、无法无天之意,也有“夭折”之意。只是,哀皇子究竟经历了什么,又是如何死去的,是不是被魏人所杀,都是未知数。

又是一年过去,秦国在周赧王四十九年(公元前二百六六年)对魏发动进攻,攻占了辛丘市。现在,这两处地点都位于河南省的焦作市,一个位于武陟县。

一处是温县。此时,范睢与秦昭两位国王之间的关系,随着信任度的提升,权力也会逐渐增加,现在正是处理秦国内部最为隐秘的人员问题的时机。

范睢趁机与秦昭襄王谈起了自己的事情,他再来秦的时候,只知道齐国有孟尝君,而不知道秦国有太后和穰侯,但没有秦王。范睢一针见血地指出秦国有“四贵”,侯,华阳君,泾阳君,高陵君,即秦昭襄的两位叔父和两位兄长,任何人都可以任意妄为,无视律令。

特别是富侯韦冉,他派遣的使臣可以指挥诸侯,操控战局,所有的好处都是属于他的私有领地,但这场战斗的代价,都要由各国来负担。在“四贵”的上面,是一位可以超越皇帝的太后。如果秦国继续这样做,会有什么结果?

说到结果,范睢说得很有道理:“我听人说,树虽多,却不能长,穿它的树枝,会伤害它的心脏。危其国之首都,敬之则臣之。”也就是说,果子过多过沉重的果子,会把枝条折断,从而损伤树身;在一国,在首都之外的城市,如果过大的话,将会危及到帝国的安全,而官员们的身份过高,则会影响到皇帝的权力。

第一,这句话十有八九是范睢自己编造出来的,但他说的是“臣又闻之”,意思是,这句俗话在民间很流行,而且,它的传播范围很广,自然有它的原因;二是由4个短语组成的排比句,而排比则是一种类似于韵律的形式,自然地增强了它的说服力。

现在轮到辩论了:历史教训摆在面前,淖牙夺取齐人权力,却将齐滑王活活折磨致死;李兑夺取赵国政权后,将赵武灵王关入了夏邑殿,让他饿得半死不活。瞧瞧秦国的“四贵”,不就是淖齿、李兑么?

淖齿、李兑,都是秦昭襄王的近现代历史。范睢连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秦国所有的文武百官,包括秦王的随从,都是他的属下,他一个人站在朝堂之上,这让他有些担心。如果他死了,秦国就不是他的后人了。

范睢说的都是真的,还是吓唬人的?又有几分真、几分假?秦昭与襄王的态度如何,“四贵”与宣太后的命运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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