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就等蛇排躺上去了

顾北都傻眼了,哪个姑娘家出门带锅的?

宁疏狂又兴冲冲地跑回来,扬了扬手里的锅和佐料,“我还带了生姜、孜然和盐,还有外出野炊必不可少的辣椒酱!”

“难怪我说要委屈你风餐露宿的时候,你那么开心。”封瑄奕算是勉强表扬了宁疏狂的机智,“做鱼汤吧。”

“是,主子。”

顾东接过小锅,洗好后,装了清水,架在炭火上,顾北坐在他旁边,又生了一堆火,拿树枝把鱼串上,摸了一把盐,撒了孜然,被宁疏狂用眼神胁迫着抹了一点辣椒酱,然后架在火上烤。

宁疏狂乖巧地坐在火堆旁的大石头上,托着下巴等着,等得久了还抽空瞥了封瑄奕一眼,“王爷,你坐得这么远干嘛?”

还披着斗篷,跟个鬼影一样。

鬼影淡淡开口,“火。”

这么一看,这个人也挺可怜的,不能见光,所以不喜欢白天,也不能欣赏雪景,因为需要听音辨人,所以也不喜欢下雨天,难得出来野炊,也要离篝火远远的。

只能退守黑夜的人,会失了很多乐趣。

但是这样的人却在偷偷摸摸——不,是明目张胆地在看《你不得不知的打麻将必胜技巧》,那估摸着业余生活也挺有滋有味的,算不得可怜。

“主子。”顾西和顾南回来了,拎着两只处理好的鸡。

宁疏狂立马跑到马车边,拿了一小坛料酒和香油递给顾西和顾南,“生姜切碎了放进料酒里,搅拌搅拌,然后淋在鸡肉上,里里外外都要淋过,最好在鸡肚子里塞点生姜块,去味,然后在鸡皮上刷一层香油,再放到火上烤,一定要外酥里嫩。”

顾西和顾南看向封瑄奕,见王爷没有异议就按照宁疏狂的吩咐去做了。

小锅里的鱼汤咕嘟咕嘟得沸腾了,香气扑鼻,宁疏狂馋了,又自食其力地跑到马车边拿了一摞碗筷出来,考虑到旅途颠簸,宁疏狂准备的还是木质的碗筷。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啊!

宁疏狂在他面前一趟趟跑的次数多了,封瑄奕也开始好奇这小孩子是不是把家里的厨房搬过来了,他的马车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重量啊。

“王爷,好歹我还惦记着你。”

宁疏狂分了一副碗筷给封瑄奕,见封瑄奕伸了手,宁疏狂又给收回去了,乐呵呵地跑到鱼汤前,让顾东给她盛鱼汤。

封瑄奕冷笑一声,尴尬地收回了手,宁疏狂这厮肯定是故意的!

“我要那块鱼肉,对,就那块最嫩的。”宁疏狂又递了一个碗过去,“还要一碗,其他的碗筷留给你们了。”

“属下不敢。”

“为什么不敢?野炊这种事就要大家一起分着吃才有趣,反正你家主子也喝不了一锅汤。”

“多谢侯女!”四个影卫里,顾北的性子最欢脱,立马给应下了。

“好,谢了。”宁疏狂谢过顾东,端着两碗鱼汤,又走到封瑄奕面前,“这碗给你,挑了最嫩的鱼肉。”

视线里,女子的手腕纤细,肌肤胜雪,戴着一根红绳,白与红鲜明对比,越发显得好看,只是那红绳上系着一颗不规则的石头,不似什么名贵的玉石,有些丑了。

“多谢侯女割爱。”

“您客气了。”宁疏狂笑着坐在了封瑄奕身边,“吃人嘴软,我很上道的。”

封瑄奕吹了吹鱼汤的热气,宁疏狂已经动筷子翻着鱼肉了。

“哇,野生的鱼的确是不一样!”

嘶嘶——

封瑄奕侧耳去听,一手抽出龙渊剑掷了出去,宁疏狂咬着鱼肉,睁着眼睛看龙渊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直挺挺地插在了顾北——背后的空地上?

顾北的小眼珠子一转,转身一看,嗬,吓了一跳,赶紧站了起来,“多谢主子出手相救。”

“洗干净。”封瑄奕没有抬眼,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有洁癖,见不得龙渊剑脏了。

“是。”

顾北把龙渊剑拔出来,锋利的剑刃上穿着一条黑色,足有成年男子手腕一般粗,正中七寸,这黑蛇还没死透,身子盘成一团,吐着信子,露着獠牙。

宁疏狂倒吸一口冷气。

封瑄奕想着宁疏狂到底是个姑娘家,看不得这些虫子蛇的,便琢磨着贴心地安慰她几句,可没想宁疏狂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欣喜若狂指着那蛇,“加餐了!加餐了!”

东南西北一脸震惊地看着宁疏狂,侯女?是蛇诶!

嗯哼,宁疏狂收敛了笑容,端着她的鱼汤又默默地坐下了,矫揉造作地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别浪费,对,别浪费,都是大自然的馈赠!”

浪费的确可耻,但是侯女,吃蛇,你认真的吗?

“这蛇有毒吧?”顾北差点就被咬死了。

“又不吃头,蛇身是没毒的!”宁疏狂用“你们这群无知小人”的表情看着东南西北,“大不了我吃。”反正我毒不死。

“主子……”顾北求救般地看着封瑄奕,侯女太TM凶残了!

“随她吧。”

王爷,你变了,还是以前那个不苟言笑、不解风情的你比较顺眼……

“那……”顾北瞅着垂死挣扎的黑蛇,满脸抗拒,“怎么吃啊?”

“烤啊!”一说到吃,宁疏狂立马来劲了,“你把剑往火上一架,把这蛇掐头去尾,剖开肚子,皮一剥,内脏一挖,洗干净,身子切段,往剑刃上一铺,刷上油,撒上盐和孜然,就烤着呗!”

您这小嘴哒吧哒吧的,也忒流利了……

“等差不多了,再翻个面,一定要保证两面都烤得金灿灿、脆生生的,就可以吃了!”宁疏狂说着,给了顾北一个肯定的眼神,“很香很嫩,很美味,人生值得一尝。”

你是值得,那杀蛇剥皮的事情还不是得我来?哦,杀是不用杀了,顾北挑了挑龙渊剑,黑蛇已经死了,一动不动地垂着。

“可我是女孩子嘛……”宁疏狂故作柔弱,“人家手无缚鸡之力,连条鱼都没杀过。”

这次,连落影都惊讶了,那张没有情绪起伏的脸,瞪着黑漆漆的眼珠子打量着她,若是侯女这样的都称之为手无缚鸡之力的话,那天下还有勇士吗?

宁疏狂的眼神杀过来,落影淡淡然道,“侯女尊贵非凡,这种粗活还是交给顾北来做吧。”

“那就有劳了。”宁疏狂又打量起顾北的佩剑来,“你这长剑贵吗?”

对哦,侯女说过要用剑来烤蛇的,真是造了孽了!

“虽是不名贵,但随属下出生入死,有感情了。”顾北的小眼神很真诚。

“哦,这样啊……”宁疏狂思索着,瞥了一眼沉默的封瑄奕,又去看顾北手里的龙渊剑,“那不如——”

顾北的小身板一抖,“不碍事的!侯女,就用属下的剑好了!”出生入死的感情算什么?他要是敢用龙渊剑烤蛇,主子就敢扒了他的皮!

“好,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顾北迈着沉重的步子,提着龙渊剑和黑蛇去小溪边了,等他再回来时,东南西三个人已经齐心协力地把他的长剑架在火堆上预热了,还刷了一层油,就等蛇排躺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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