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报仇(3)

赵氏伸手一指,“是她,阴阳怪气地来看清颜,她一走,清颜身上就起了水泡,奇痒无比!我看着真是要心疼死了!”

随行的大夫跪于堂前,“回大人,小民是给三小姐看病的,小姐这病委实奇怪啊,来得又急又凶,不似寻常过敏,是中毒的症状!”

“什么毒?”

“小民惶恐,才疏学浅……不知道是什么毒!只能让人绑住三小姐,给她冰敷止痒。”

“宁夫人,此事非同小可,您可有证据?”

“玲娘!”

名唤玲娘的妇人走上来,“启禀大人,小人是侯府的厨娘,昨晚给三小姐炖燕窝的时候突然肚子疼,就离开了一会,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大小姐动了燕窝,小人忙去制止,大小姐说她饿了来寻食的,小人那时候没多想,可今早三小姐就中毒了!”

“一派胡言!我昨晚一直在清风院里,从未去过厨房,你是怎么看到我的?”

“大人明鉴,小人不敢说谎,这都是小人亲眼所见,绝不污蔑大小姐!”

“宁疏狂,事到如今,你还不认罪?!”府尹起身怒指宁疏狂,“与人有染,颠倒黑白,杀人灭口,毒害姊妹,这桩桩件件证据确凿,每一个罪名都够你死一百次的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如此心急火燎地要定我的罪,是受谁人指使?”

“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一道阴郁的男人声音响起,众人转身望去,府尹急急忙忙地迎了出去,“下官参见晋王殿下!”

“这就是晋王殿下啊?”跪着的百姓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没敢看清楚就又低下头去了,窃窃私语道,“这是托了谁的福?居然能见到这样子的大人物!”

乌压压的人群中,晋王携宁玖妍而来,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身系朱红白玉腰带,上挂翡翠玉佩,目光锐利,气度逼人。

晋王踏入大堂,众人皆跪,唯有宁疏狂倨傲地站着。

狂妄自大!

晋王打量了宁疏狂几眼,转身坐在了府尹的位子上,优雅地整了整衣袖,满脸肃穆,不见温情,“都起来吧。”

“谢王爷。”

府尹点头哈腰地站在晋王身边,“殿下怎么亲自来了?”

“此案牵扯多条人命,罪及忠义侯女,事关重大,皇上极度重视,特命本王陪审,以求公平公正——”漆黑的眸子在宁疏狂身上稍做停留,语气坚决,“本王绝不冤枉任何一个清白之人,更不会轻饶有罪之人!”

显然宁疏狂就是晋王口中那个有罪之人,可宁疏狂自信啊,众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时候,就只有宁疏狂爽朗地笑了,“那就有劳晋王为我力证清白了。”

晋王失笑,目光深沉了许多,果然如玖妍所说,宁疏狂真的变了很多,可变了又怎样,在他眼里,宁疏狂依旧是那只摇尾乞怜的狗,只是如今见了他不再瑟瑟发抖了而已!

晋王淡然开口,神情高深莫测,“只要侯女是真的清白。”

“大夫人!不好了,大夫人!”

突然间,围观的百姓被粗鲁地推开,侯府的下人急匆匆地跑进来,急得忘了行礼,直接跪在了赵氏面前,“不好了,三小姐她——”

赵氏心里一惊,“清颜怎么了?”

“三小姐在呕血啊,逼我们给她松绑,可是刚解开布条,小姐就把身上的水泡全抓破了,满身是血,痛苦不堪啊!大夫人,您快救救小姐啊!”

“御医呢?”赵氏情急之下扯住了下人的衣襟,“不是去请御医了吗?!”

下人满头大汗,一脸无奈,“御医也没辙啊,什么法子都试过了,根本没用!”

“废物!一群废物!”赵氏怒极,一脚踹开下人,就冲着宁疏狂而去,“把解药给我!小贱人,快把解药给我!”

宁疏狂皱眉,伸手扣住赵氏的手腕,掐着她的穴位,借着赵氏冲过来的劲,轻巧地把她给甩开了,然后拍了拍手,“我说过了,我没有下毒!”

赵氏也不信宁疏狂的狡辩,当即从地上爬起,跪在了晋王面前,“王爷!我那可怜的孩子在等着救命啊!”

玖妍的亲妹妹,晋王是绝不会坐视不管的,听闻宁清颜危在旦夕,脸上也不免带上了焦急之色,“宁疏狂,将解药交出来,本王兴许还能为你向皇上求情!”

“你要我说多少遍?不是我下的毒,我哪来的解药?”

宁疏狂的嚣张态度惹恼了晋王,晋王铁青着一张脸,咒骂道,“冥顽不灵!既然你不知悔改,就别怪本王不留情面了!”惊堂木一拍,“来人,上拶刑!”

“公堂之上,众目睽睽,你对我用刑是要屈打成招吗?”

“残害姊妹已是天理难容!”晋王剜了宁疏狂一眼,然后看向顺天府外的百姓,“你们说本王该不该动刑?”

“该!就应该让她尝尝苦头!”

“对!这种人就是活该!”

晋王满意地点头,又看向宁疏狂,有些得意,本王也只是顺应天道民意而已。

“宁疏狂,乖乖把解药交出来,本王还能网开一面,否则数罪并罚,后果不是你可以承受得起的!”

宁疏狂没有说话,她在等。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府尹呵斥衙役,“上刑啊!”

“是,大人!”

衙役抓着宁疏狂的手臂逼她下跪,麻利地将拶子套入她的手指。

这可是专门为女子设置的酷刑啊,多少人光听见名字就吓破了胆,可宁疏狂脸上依旧波澜不惊。

宁玖妍握紧了双手,她凭什么如此气定神闲,就好像认定自己……

“动刑!”

府尹一喝,衙役拉起绳子正要抽紧,就听到顺天府外一阵骚动,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宁疏狂看着手指上松松垮垮的拶子,勾唇笑了,不带一丝一毫的温度,赵氏瞥见她的笑容,愣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晋王耐着性子,循声望去,脸色微变,他怎么来了?

府尹已经诚惶诚恐地迎出去跪下了,这是什么日子啊,东陵的几尊大佛怎么扎堆在今天来了,他这小庙供不起啊!

“下官参见太子殿下!”

来人正是东陵太子,封君穆。

人又跪了满地,宁疏狂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她做了今日的局,就没打算让自己受皮肉之苦,但太子会来,的确让她出乎意料。

俊朗的少年径自穿过人群,背着光,袖子被风鼓着,他走得很快,生怕迟了,生怕宁疏狂受了委屈。

“参见太子殿下!”衙役吓得丢掉了手里的刑具,埋头跪着。

“没事吧?”封君穆的声音很好听,这么好听的声音里有着化不开的担心和焦虑,他站在宁疏狂面前,蹲下了身子,“伤到了吗?”

封君穆身上的冷笑飘过来,宁疏狂抬眼看他,摇了摇头,“我没事。”

闻言,封君穆又不放心地用目光扫遍宁疏狂全身,见她身上没有一处伤痕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封君穆扶起宁疏狂,“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太子!”晋王不悦地皱着眉头,起身与封君穆对视,“宁疏狂犯了重罪,你这是要包庇她吗?”

封君穆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去看宁疏狂,“你可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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