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幸运，还会英年早逝？
太扎心了。
言无祸脑补了这样一个场景，“人家都是满分、满分、满分，最差的也是九十分，只有你是零分，你好意思不？”
眼前这姑娘好歹也是忠义侯的遗骨，人忠义侯铁骨铮铮，在百姓之中名望甚高，如今他把忠义侯的女儿推进了考场，把她的无知和愚蠢暴露在了世人面前，这忠义侯的面子要怎么办啊？
宁疏狂差点就要翻白眼了，“你咋不考虑一下我的面子呢？”
“脑子里空空如也的人要什么面子啊？”
“谁说我一定是零分了？”
“九三为何你再复述一遍。”
如鲠在喉，真的是如鲠在喉，明明记得什么君子终日什么来着的……
言无祸捂脸，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啊！女鬼！
“啊！”宁疏狂欢喜地看着他，“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你……”言无祸奇怪地看着她，“你怎么又知道了？”
宁疏狂很骄傲，“我可以听见嘛。”
言无祸喜出望外，“对对对，你不是人啊你！”
宁疏狂嘴角一抽，微笑地看向长安，“我有些事要和先生单独谈谈。”
长安放下松烟墨，退了出去。
“先生，我很快就是活人了。”
“哟，人家王爷肯吗？”
“不肯，那我也要活下去！”
用强？这女鬼还真是凶悍。
“先生。”宁疏狂无奈地喊他。
“是是是，我知道，言归正传，你这听人心的本事次次灵验吗？”
“那倒也不是，若是对方心里的想法不够强烈的话，我是听不见的。”
言无祸的心又凉了半截，“这种偷鸡摸狗——不是，我是说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先放在一边，你还是走正道吧。“
言无祸等了十五年，报仇之事容不点半点差错。
宁疏狂无声地叹息，她本身就是言无祸报仇计划里唯一的差错啊。
“我看让你好好学习、融会贯通是不可能了，我直接给你划完重点，你就死记硬背吧。”还剩九天的功夫，期望这女鬼理解个什么呢？
宁疏狂点头，这个方法比较适合她。
言无祸收走了那本入门书籍，挑了本全是卦象的书给宁疏狂，“你别说话，我知道你一个字都看不懂。”
宁疏狂依言乖巧地坐着。
“我一边念，一边解释卦象，你就用脑子给我记下来。”
“好。”
言无祸开始了讲题模式，宁疏狂全神贯注地听着，虽然有很多原理不明白，有些地方的逻辑也理不清楚，但宁疏狂总归是个聪明人，思维活跃，只要是言无祸讲过的，她都认真地记在了脑子里。
整整一天的时间，宁疏狂就是吃饭的时候都在接受着知识的灌输。
言无祸讲得口干舌燥，熙春送过来的一壶茶都被他喝完了还觉得不够，又让熙春送了一壶过来。
“先生是打算不走了吗？”
“你不是把竹雅居收拾出来给我住了吗？”
“我想反悔了。”
“把六十四卦都给我解释一遍。”
“……”宁疏狂长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言无祸的眼神飘过来，宁疏狂立马乖顺了，虽然磕磕巴巴的，但也算是完完整整地背下来了。
言无祸终于能够看见一丝希望的曙光了。
“接下来我们讲占卜。”
宁疏狂的心脏像是被人插了一把刀。
“先生，我有个想法。”
言无祸不想听，但是宁疏狂很坚定，她想说的话一定要说。
“从明天开始，我们去瑞王府学习吧。”
言无祸神情复杂地看着她，“你不至于这么迫切吧？”
“先生，我是很有原则的一个人，既然答应帮你报仇，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我不至于一边学习一边对他下手。”
“那你过去干什么？”
“培养感情。”宁疏狂道，“既然做不到一见钟情，就只能日久生情了，再说人认真的时候是最有魅力的，所以趁着我难得认真学习一次，让他看见我认真、努力、刻苦的样子，从而深深地被我吸引，继而无法自拔地爱上我。”
言无祸沉默了很久才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天真烂漫的一个人呢？”
“先生，你为了报仇，我为了活命，大家相互理解一下吧？”
“我这身份……”
“封瑄奕多聪明的一个人啊，我都知道了，他能猜不到？”宁疏狂再接再厉，“再说，封瑄奕和国师交好，说不定能透露点内幕消息啊。”
“你还想着那些旁门左道啊？”
“先生。”宁疏狂极其认真地说道，“我这个情况要是不走旁门左道的话，是过不了笔试的。”
宁疏狂都这么真诚了，言无祸还有什么理由反驳？
“是，你说的是没错。”言无祸也不知道自己带进门的第一个徒弟居然会是宁疏狂，“为了你能活下去，我就迁就你一下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不过你确定王爷不会把你赶出来？”
“他会心疼我的。”
“我怎么就不信这个邪呢？”
“我劝你最好信一下。”
“我劝你把书翻开来！这都什么时辰了？你看看你桌上的书，磨磨蹭蹭的，能看得完吗？”
宁疏狂磨牙，要不是为了还人情，她早就弄死言无祸了。
……
宁疏狂一夜未眠，第二天清晨的时候，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抱着一大堆书站在了瑞王府门口。
权叔还没有起，是落影给她开的门。
“侯女，你不是说最近几天都不来了吗？”不怕死的顾北从树冠里探出头里，亲切地问候宁疏狂。
因为我惜命啊！
宁疏狂看着顾北，“你家主子从来不嫌你话多吗？”
顾北摇头。
那这个话题就聊不下去了。
“把书给我吧。”
落影难得会体贴人，宁疏狂也不客气，道了谢，就把怀里的书都交给落影了，这一大堆书，重得她胳膊都快断了。
“侯女，你带这么多书来干什么？”
“我要考道宗。”
顾北惊讶地看着她，一不小心还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你还是放弃吧。”
“我不！”宁疏狂倔强地看着顾北。
顾北悻悻然地缩回了树冠里。
落影将宁疏狂带到了大厅，将书放在桌上，然后说道，“您在大厅稍候，我去禀告王爷一声。”
完了，封瑄奕果真开始忌惮她了，现在她来找他都需要落影去通报了。
落影离开了，宁疏狂随手拿了本昨天背过的书复习。
落影很快又回来了，“王爷请您过去。”
宁疏狂起身，落影又将她的书抱了起来。
去书房的路，宁疏狂走过很多遍了，已经轻车熟路了，落影被她甩在身后。
书房的门开着，似乎是在特意等她。
“王爷！”
宁疏狂兴奋的声音响起，封瑄奕放下手中的书看向她。
落影将宁疏狂带来的书放在桌上，然后就退出了书房，贴心地把门带上了，也不怕自家王爷在侯女手上吃了亏。
“你要考道宗？”
“是啊。”宁疏狂全然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尴尬，自然而然地走了他面前，“你也知道我能通灵，深受鬼祟折磨，我想过了，与其一辈子受折磨，还不如主动出击，修点法术保护自己。”
封瑄奕在思考宁疏狂这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