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虚不受补

直到宁疏狂进了侯府,封君穆才离开。

宁疏狂从大门后出来,目送封君穆的马车走远,直至消失不见。

“小主子,其实太子殿下是真的很关心你。”

宁疏狂知道,只要原主愿意,她是可以成为太子妃的,可是她偏偏不愿意,因为封君穆是一国储君,未来的皇上,这样的人,可以给她爱,却给不了她全心全意的爱。

无关对错,只是原主的选择罢了。

“英叔!”玉笙院的下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见了宁疏狂急忙见礼。

“怎么了?”

“三小姐……去了。”下人想起宁清颜的死状,毛骨悚然,“是她自己一头撞死在柱子上的,老夫人都快被吓魔怔了!”

宁易和宁玖妍正好回到府里,闻言,恶狠狠地瞪着宁疏狂。

“英叔,去把赵氏名下酒楼和金银玉器铺子的房契拿来。”当然这话是故意说给宁易和宁玖妍听的。

“宁疏狂,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母亲的铺子何时轮到你来接手了?”

“你们一家掏空侯府的时候怎么没分你我?”宁疏狂又道,“还是说需要请皇上来明断是非?”

“狐假虎威,你就只会用皇上压人吗?”

“我会的东西可多了,不过你应该没命一一见识了。”

宁玖妍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看着宁疏狂,“你这是在光明正大地恐吓我?”

“是啊。”语调调皮,“但你还是先去给宁清颜收尸吧,手脚干净些,别弄脏了我侯府的地。”

“宁疏狂,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一定会找到你毒害清颜的证据!”宁玖妍逼近宁疏狂,“我要你给我母亲和妹妹偿命!”

宁疏狂笑了,只是眉眼间冰寒一片,“宁玖妍,别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既然敢下毒,就不会让你抓到把柄,再说唯一和证据二字沾点边的就是玲娘了,可惜已经死了。”

“果然是你!”

“那又怎样?宁清颜的病症这么奇怪,你觉得皇上看不出端倪吗?”

“皇上在偏袒你!”

“错了,因为皇上知道宁清颜是罪有应得。”宁疏狂道,“杀人的法子有很多,我本可以让宁清颜悄无声息地死去,可是我偏偏不喜欢那样,我偏要她痛不欲生,以最惨烈的样子死去,来偿还我这九年来所受的病痛和折磨!”

“你好狠的心啊!”

宁疏狂被逗笑了,宁玖妍居然还有这种搞笑的天赋,“彼此彼此吧,但我不像你作恶多端。”

宁玖妍握紧了拳头,今日所受之屈辱,他日定要宁疏狂百倍偿还!

“宁易,本姑娘好心奉劝你一句,既然已经因为忠义侯的荫庇得了转运使一职,就该夹着尾巴做人。”宁疏狂答应原主的第一件事已经达成,现在只剩下第二件事了,“你们给我记清楚了,这是侯府,不是宁家!”

说完,宁疏狂就把那两人晾在了原地,自己回了清风院,英叔也正好把和丰酒楼和玉珑斋的房契送来了,还领了两名丫鬟过来。

“小主子,她们是我招进侯府的,都是老实本分人家的姑娘,我让她们留在清风院伺候您。”

丫鬟梳着垂挂髻,簪粉花的叫熙春,簪绿花的叫念夏,熙春沉稳,念夏活泼。

宁疏狂点头,她相信英叔的选人的眼光。

“英叔,明日张贴告示,善和堂招新的掌柜和坐堂的大夫,这人选需要您好好把关了。”

“好,包在我身上。”

“母亲开药铺的初衷是为了帮助那些看不起病的人,所以我打算让善和堂在每个月的五日、十五日、二十五日为穷苦人家义诊,免费施药。”

义诊施药的费用巨大,但好在宁疏狂接手了赵氏的店铺,好好运作的话,资金上是能够周转的。

“这是大好事啊!这年头有太多人因为看不起病、吃不起药而死了!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很欣慰的。”

宁疏狂也很高兴,拿着天山雪莲撕花瓣来吃,手背上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言无祸那人,估计真是个半吊子,早说天山雪莲有这奇效,她也不用苦哈哈地吃了这么多天的水煮蔬菜,还整夜整夜熬着晒月光。

英叔瞅着宁疏狂这架势,暗自琢磨着,是不是得去给宁疏狂买些零嘴了?天山雪莲可不经吃啊。

“英叔,你还是让厨房给我煮肉吃比较实在。”

英叔喜出望外,你终于知道吃肉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吩咐厨房!猪肉鱼肉鸡肉,全挑你喜欢的来。”

宁疏狂满意地点头,“最好一片菜叶子都别让我看到。”

英叔欢欢喜喜地张罗了晚膳,宁疏狂抓着筷子等着红烧鲫鱼、参鸡汤、辣椒炒肉、糖醋排骨、花蟹羹一一上桌。

“我开动啦。”

宁疏狂大快朵颐的时候,英叔想起她之前啃菜的模样,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见英叔眼泪汪汪的,宁疏狂忍痛分了一只鸡腿给他,可英叔看着碗里的那只鸡腿,再一次热泪盈眶。

没看见没看见,宁疏狂你没看见!

宁疏狂一边做着心里建设,一边飞快地解决了另一只鸡腿,生怕英叔惦记她碗里的鸡腿。

“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英叔生怕宁疏狂噎着,给她盛了一碗参鸡汤,“喝口汤。”

宁疏狂用油腻腻的手抓着调羹舀汤喝,英叔笑了,只是下一秒这笑容就僵硬了。

“小、小主子……”

宁疏狂觉得鼻子痒,拿袖子一擦,两抹鲜红就这么蹭在了袖子上,宁疏狂愣了一下,脑海中,虚不受补四个字一闪而过。

宁疏狂吸吸鼻子,全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淡定地夹了一块排骨。

“都流鼻血了,你还吃?”

英叔急忙绕过桌子,不由分说地抬起了宁疏狂的下巴,迫使她仰着头。

宁疏狂夹着排骨的手僵在了空气中,我再吃一口肉不行吗?

“没事,拿纸塞一塞就好了。”

“胡说什么?拿宣旨一塞,你这鼻子还要不要了?”

宁疏狂叹息,是我不好,忘记这里压根就没有纸巾的存在……

“熙春,快去请大夫来。”

“流鼻血而已,不用这么劳师动众……”许是英叔的眼神太坚定了,以至于宁疏狂越说越没有底气了,识时务地改了口,“我这般养尊处优,当然要请大夫了。”

熙春立马就去请大夫了,宁疏狂默默把排骨往自己嘴巴里送,刚要张嘴,筷子就被英叔打掉了。

“小主子,你这是想把自己噎死啊?”刚从鬼门关回来,英叔绝不允许宁疏狂再有任何差错。

“我……”

噎不死……

英叔向来疼爱宁疏狂,但只要事关宁疏狂的安危,英叔就严苛得厉害。

大夫给诊了脉,说是天山雪莲性极寒,参鸡汤属热,两者相冲,这才流鼻血了,无甚大碍。

宁疏狂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虚不受补。

“当然了,小姐体弱,一口气吃了整株天山雪莲,自然虚不受补了。”

咳咳……

“让你当零嘴吃,遭罪受了吧?”英叔虽是在责怪宁疏狂,但话里是遮掩不住的担忧和心疼。

“不是大事,大小姐吃些清淡的,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宁疏狂嘴角一抽,“清淡吗?”

“对啊。”大夫肯定地点头。

宁疏狂一脸狰狞,“比如?”

大夫特别慈祥地笑了,“蔬菜啊。”

我生吞整株天山雪莲就是为了啃菜吗?

“那要是不喜欢清淡呢?”

宁疏狂的眼神太过凌厉,吓得大夫偷咽口水,“额……其实,也不用那么讲究。”

宁疏狂点头微笑,本小姐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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