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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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凉故夏天的尾巴扫过树梢上的叶子,叶黄素终于睡醒了,发出了秋最初的信号,等到一阵凉风吹来,一夜之间,地上就铺上了一层金黄,枝头硕果累累,田间金黄一片,不由得想起了辛弃疾的那句,“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外国的文人总说,中国的墨客骚人喜好悲秋,还曾找出各种诗词作为佐证,我想,他们这是隔了万水千山,仅凭着文字里的一星半点是看不出什么的。

香山的红叶,婺源的秋田,腾冲的银杏叶,北海的菊花……这些自然的馈赠,都曾在诗人的词里作家的笔下绚烂过。

比起景色来,我更爱的是老祖宗在这个季节里沿袭下来的民俗,晒秋!

儿时,秋季稍有苗头,大人们就开始忙活了,收割田垄里的庄稼,采摘菜园里的蔬菜,一刻也停不下来。

不等这一切的活儿做完,就要趁着看天气晒秋了,红彤彤的辣椒用麻绳串成串挂在廊檐下,红红火火的煞是好看。

与它相附和的是黄灿灿的玉米,浅绿色的外衣被扒下来垂在屁股上像小尾巴一样,几个玉米一起,扭几下就成了放在一边。

我们几个孩子会帮着把扭好的玉米提起来,递给梯子上的爷爷,看着他巧妙的把他们一个又一个的串起来。

放眼望去,家家户户的房檐低下都挂满了红彤彤,黄灿灿,日子的气息在烟囱里冒出来的烟火中更浓了。

门前的道场上摊着黄豆荚,竹子织成的席子搭成架子,上面晒着黑不溜秋的核桃,果园里的笨苹果这个时候也熟透了,红红的脸蛋儿挤成一团,路口的柿子树早已挂满了火红的柿子。

阳光灿烂,湛蓝的天上没有一丝云彩,蓝的透彻极了,泥墙青瓦,苍山枯黄,守着小山村,全都在太阳底下晒着,仔细听去,还能听见黄豆从豆荚里跳出来的声音,那清脆的一声,充满着收获的喜悦。

最妙的是,搬个凳子坐在道场上,吃着刚摘的苹果,盘子里还有山上捡来的栗子,猫咪就窝在脚底下,懒洋洋地晒着太阳,和眼前的山一样眯着眼,莫名的喜悦着。

经过一个秋天的晾晒,不管是辣椒还是玉米,甚至是黄豆和核桃,在阳光里滚掉了水分,等寒冬大雪到来的时候,再给闲暇的农人以食物的温暖。

春种秋收冬藏,千百年来从未有过变更,人们从种子的播撒怀着着希望,从果实的收获品尝着欣喜,从红木柜里的丰满感到安心,生活就这样在一年四季不同的工作里,酝酿了味道和情感,衍生了记忆。

晒秋,不仅是果实的蜕变,更是庄稼人对生活的一种认真,和对辛勤付出的展示,说白了,最根本的生活不就是这样,付出汗水,收获果实,年岁增加,季节变换,日子一天一天的就过去了。

长大后我的秋天几乎都是在城市里度过的,钢筋水泥车水马龙的喧嚣里,看不到一星半点晒秋的痕迹,只能偶尔从电话里听到母亲说,阳台上今年又晒了栗子和玉米。

闭上眼睛,似乎能想象的出那样的景色,栗子咬在嘴里的味道,让我甚是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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