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我与将军解战袍, 从此君王不早朝。
曲嘉倩在床上翻个身，旁边的男人已经拿过手机，按下接听:“喂？我是秦飞白……我知道, 请她等一会儿，我马上过来。”
他随手套上衣服, 进浴室去冲澡。
曲嘉倩还不想起，趴在床上, 露出两条雪白的手臂。
秦飞白洗澡相当快，据他说小时候才孤儿院热水都是限时提供的，分配到每个人头上都只有一点点, 不抓紧就得顶着一身泡沫冲凉水, 硬是练出来了。
她见他出来, 动动脚, 把薄被往床尾踢，这下腰线以上大半身子都露在外面了。
秦飞白卧室的床单被褥都是深灰色，她这样大片莹润的白藏都藏不住，很有视觉冲击力。
有时候这样的蛊惑非常奏效, 他会重新回到床上, 或者床边, 紧缠住她，没完没了，一个休息日也就这么过去了。
可今天他不为所动，换好干净的衣服, 拿上车钥匙就要出门。
“喂，你去哪儿啊？”她终于忍不住问。
“去公司，有客户上门。”
“那我也去呗。”
“不用，我和小管就能应付, 你再睡会儿。”
嘁，小器。
曲嘉倩揉了揉眼睛也从床上下来了，捡起昨晚被扔到墙角的黑色bra扣好，又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件秦飞白的衬衫套上，一双腿又长又直，鞋子也不穿，就这么光脚踩在地板上。
脚趾忽然碰到又软又滑的东西，她低头捡起来，勾唇笑了笑:“狗男人。”
每次都不好好扔进垃圾桶里。
应该还有一个……她趴在地上找，凹腰翘臀，身材的美好曲线被拉向一个可爱的角度。
对面高倍望远镜的焦距也跟着调了又调。
“啊，找到了。”她直起身来，走到了窗边，对着光亮看了看手里的两只“小雨衣”。
秦飞白不能算是个完美情人，他的温柔多情全都给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赵元熙，但作为炮友还是相当不错的，有警校选拔锤炼过的身体素质和体能，懂得总结经验和技巧，有时有点小粗暴，甚至dirty talk，都是她喜欢
的。
她把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晃到厨房做早餐。
秦飞白的早餐在便利店解决，赶到公司，冷冷清清，前台阿梅姐也在埋头吃早饭，不仔细看都看不出那柜台后面有人。
“来啦？”阿梅姐懒洋洋问了一句，擦了擦指尖的油，又抬手指了指会客室，“客人在那边，我给她泡了热茶。对了，这个月的茶叶、纸巾、纸杯和打印机墨盒都要买了，记得给钱。”
“知道了。其他人呢，小管来了吗？”
“你又没说要通知他，我就没叫。你不是也忘了今儿周日也要上班？”
前一周遇上小长假调休，这个周末成了工作日。他们平时也不是朝九晚五来点卯报到，哪记得这样的调整。
他也以为今天休息，昨晚才跟曲嘉倩那么放纵。
“曲小姐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阿梅姐吃完了最后一口葱油饼，又拿出一个虎皮蛋，“今天的客人是女的，说不定她来接待更好。”
不怪乎她这样问。其实秦飞白也是在挂断电话之后才发觉，他拿的是曲嘉倩的手机，这女人真的疯了，换了跟他同款的手机不说，还把铃声也换成跟他一样的。
阿梅那通电话本来就是打给她的，大清早的一听接电话的人是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他跟曲嘉倩之间的事在今天之前都是个秘密，现在已经不是了。
秦飞白走到沙发边坐下。所谓的会客室其实就是他们这间大办公室最主要的部分，开放式的沙发和茶几围一圈，像普通人家的客厅。他跟小管的办公桌，以及后来加进来的给曲嘉倩的一席之地，全都围绕着这块区域。
侦探社由信息咨询公司的名义注册，内勤就阿梅姐一个，有家有室的中年妇女一名，准点上班从不迟到，到点下班绝不加班，接电话、订盒饭、招待客户无所不能；外勤本来也就秦飞白和管巍两个人，现在又加入一个曲嘉倩。
关上外面的大门，这公司内部没有什么秘密，客户带来的案子，谁觉得合适，或者秦飞白觉得谁合适，都可以接。
今天来的这位客户其实前两天已经来过一次
，而且被秦飞白给拒绝了。
但他今天大概阴阳调和之后气儿特别顺，不想那么不留情面，先寒暄道:“王太太，你先生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位太太衣着朴素，眼下有淡淡青影。她先生半月前在夜间被车撞倒后进了icu，一直没找到逃逸的车主。
这样的刑事案件他们是不接的。
第一次会面说到最后，她声泪俱下，几乎要跪在地上求他们帮忙找人。
警方拥有一切视频监控资源，又有最先进的刑侦技术手段，连他们都找不到的人，凭什么民间侦探就能找到呢？
其实警方也在努力，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王太太需要的只是一些耐心。
然而这回她显得出奇冷静，甚至有些麻木，“我老公昨晚死在医院。”
秦飞白怔了怔。
那这样就成命案了，如今“命案必破”的铁令背在肩上，警方更不可能不理这个案子。
他向王太太简单说明利害关系，没想到她这回没有坚持，只说:“你说的我都知道，我来只是想谢谢你，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勇气。”
“不必客气，很抱歉没能真的帮到你。”
王太太从包里拿出一只小号的牛皮纸信封放在桌上:“肇事司机找到了，垫付了医药费，还赔了一笔钱，剩下的赔偿说是还会继续请律师来谈。这钱不是给我的，而是我老公的，我想替他给帮过我们的人表示一下感谢。”
秦飞白连忙推辞:“我没有正式接您的委托，这钱我不能收。”
王太太却说:“我刚才听你们说该买茶叶和纸杯了，我这两次来都承蒙款待，就当是买点茶叶作为礼物吧。”
她坚持要将钱留下，最后几乎是夺门而出，让秦飞白没有拒绝的余地。
在门口她撞到一个女孩儿，对方背的包落在地上，里面装的东西洒落一地。
秦飞白忙着蹲下帮忙收拾，顾不上再去追人。
“没事吧？”他将捡起的东西交还女孩儿，关切道，“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遗落的。”
“没有了，谢谢。”对方抬头看了看他身后玻璃门上挂的公司名，“这里是飞白工作室吗？”
“没错，你是有事要委托吗？”
女孩儿点头
这是个相当古典美的年轻女生，鹅蛋脸，长发向两侧耳后编成略有些复杂的辫发，穿一身素雅的旗袍，脖子上一圈珍珠项链，本来该是很雍容的装扮，却让她演绎成日常的典雅。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装束。
她自我介绍说叫林松雨，经营一家订制旗袍的小店，由祖辈传到她这里，已经有超六十年的历史。
难怪她有这样的气质。
“林小姐有什么难处？”
其实一边听她介绍自己，秦飞白已经一边在电脑上搜索她提到的旗袍店。
很意外，网络信息显示旗袍店贴出通告，本月即将停止营业，似乎已经决定关张。
他以为林松雨的委托会与这个有关，比如希望他们寻找合适的商铺迁址，成本、人流量、受众群体一并考量，属于商业调查的一种，他们以前也接到过类似的委托。
然而林松雨却拿出一幅照片给他看:“这栋建筑，你认得吧？”
秦飞白拿起来，一眼就看出，那是本市最著名的历史建筑，始建于民国，最近刚成为网红地标，引得许多游客前往打卡。
“这栋楼怎么了？”
难道她想将旗袍店迁往这栋楼附近？那地段人来人往倒是相当热闹，只不过租金恐怕普通人很难承受。
“这楼是公寓，顶楼最边上一间如今写着我的名字。”
秦飞白有些惊讶，接下去果然听到更匪夷所思的情节:“公寓眼下市值将近两千万，由他人赠予给我，我却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我来就是想请你帮我查一查，到底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这么做。”
懂了。
尽管秦飞白完全能够理解她想要追查的心情，却还是问:“林小姐，恕我直言，两千万的馈赠，不论对方基于什么样的理由，你收下就可以一生享用不尽，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答案？”
曲嘉倩这时候踩着高跟鞋姗姗来迟，见有客人就立马蹑手蹑脚，在前台跟阿梅姐叽里咕噜一阵就摸清了今早客户的大致情况。
那头林松雨笑了笑:“如果我们家人能接受不劳而获，旗袍店就不会传承那么多年了。”
她所受的家教
不允许她领受这样的来路不明的财富。
曲嘉倩挺欣赏这种自尊自爱的人格，走过去道:“这委托交给我吧！”
两人同时抬头看她，秦飞白眼里有几分疑虑。
“那就拜托了，如果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可以到我店里来，跟商铺的租约还有几天才会到期。”
送走林松雨，秦飞白才问:“你确定你一个人能行？”
曲嘉倩耸肩:“我不确定啊，万一要盯梢，你肯定得来换我。要不你让小管来换也行，我总不至于24小时都守在车里吧？”
他们这行最重要的技巧就是跟踪和蹲守，蹲守则一定需要人换班，否则她一个女孩子吃喝拉撒都在车子里解决，多不好。
“用不着他，我会来替你，当然最好是不用蹲守。”
他多瞥她一眼，看到她锁骨处的红痕，正是昨晚他留下的印记，下意识想给她拉好衬衫领口，管巍却在这时候火急火燎跑进来，“我电脑修好没，我要查个东西！”
阿梅姐终于吃完了手头全部早点，慢条斯理道:“修好了，在你桌上。这是怎么了，最近业务这么繁忙，年终是不是要加奖金了？”
曲嘉倩往管巍桌边一坐，问:“哎，你有没有熟悉的房产中介啊，最好是卖豪宅那种？”
“别人问就没有，你问当然有了。”管巍一双细长的眼睛瞄到她领口皮肤上的那一点红印，啧了一声，“你有男人了啊？”
她拉了拉衣领，朝他伸手道:“给个联系方式。”
跟秦飞白正规警校毕业，人脉资源都在体制内部不同，管巍高中毕业就出来讨生活，社会经历让他认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群。做私家侦探这行不需要高学历，但要一些天赋，他恰好就是有天赋的那种人，跟什么人都能迅速打成一片，混入人群却又完全不显眼。
别看他瘦得像个猴儿似的，曾经催债时以一敌五也没吃亏，受了点皮外伤而已，还真让对方把钱给还上了。
他是个好搭档，曲嘉倩跟秦飞白一样信任他。
管巍凑近她道:“告诉我你男人是谁，我就给你联系方式。”
秦飞白走过来拍他脑袋:“有完没完，没活儿干
了？”
“哎呀，上吊也要让人喘口气嘛！”
曲嘉倩拿了中介名片走了，他才用手肘碰了碰秦飞白:“我说，你们俩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啊？我以为你不喜欢大胸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放心，也不算很早，也就比阿梅姐稍微早一点吧。”亏得阿梅姐今早迫不及待跟他分享这八卦，他内心简直毫无波澜。
“那次聚餐不是喝了很多酒吗？她送我回去，然后……反正是个意外。”
“切，哪有什么意外，酒后乱性可都是早有预谋啊！”管巍一双小眼睛眨了眨，“怎么样，你俩合不合拍？”
“你指的什么？”
“还能指什么，当然是床上了。”
秦飞白过了几秒才嗯了一声。
他没有别的经验，但跟曲嘉倩在一起的这两个月，每次都销魂蚀骨，且总有新鲜感。
“那不就行了！姓聂的抢了你的青梅竹马，你睡他原本的未婚妻，不亏！”
“你知道她是聂尧臣的未婚妻？”
“你突然领个人回来说要一起做事，当然要先了解一下她的背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我还想这么漂亮的妞儿，你不要我就追呢！”
秦飞白皱眉:“你说真的？”
“怎么，有危机感了？那结婚，你们结婚了我就不想了。”
这跨度着实有点大，转眼就从上床到结婚了。
不过秦飞白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跟她之间的关系，索性先这么走一步看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了…saki的试读不小心更了四千字导致替换也必须写够四千t^t
元熙妹妹的故事有机会的话开个长篇新文吧，曲小姐的故事应该是最后一篇番外啦，我要开始存新文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