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跟紧

轻花节向来热闹,走散在人潮之中,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太过罕见的事。况且还有七皇子在褚今燕身边,他们两个人若是走在一起,应当不会出什么大事。

即便知道这两个人不会出什么大事,但赵琼华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站在长街一侧,避开拥挤人潮,试图寻找着两个人的身影。

“他们两个都是已经及笄及冠的人了,能照顾好自己。”谢云辞顺着她的意思,伫立在她身侧,说着,他还看向赵琼华,目光中还带着几分不放心,“倒是琼华你……”

片刻无果后,赵琼华暂时歇了立刻寻找两个人的念头,一转身就听到谢云辞提到她,“我?我怎么了?”

“你还没及笄,还得让人看好。”谢云辞微微俯身,拉近和她之间的距离,开口说道,“你万一也走丢,我可没办法和老夫人交待。”

在京中一众世家贵女中,赵琼华并不低,甚至还比其他人高一点,但她站在谢云辞身边,也只能堪堪够到谢云辞的肩膀。

此时谢云辞微微低头俯身,差不多和她平视,两个人之间本就离得不远,这样一来,谢云辞就更能看清楚赵琼华的眼睫轻扇,神情中泄露了她的几分紧张。

他轻笑一声,心情很好地把折扇一边递过去,“跟在我身边,跟紧了,不放心的话就抓住我的扇子。”

许是两个人之间离得太近,赵琼华仿佛都能感觉到他说话间的温热气息,撩人心扉。

总感觉,今天晚上的谢云辞,同她之前见到的那一面,很是不一样。

没往下细想,赵琼华颇为无语地推开谢云辞递过来的扇子,礼貌笑着,“二公子放心,我不会走丢的。”

她虽然没及笄,但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即便她对城西的路不大熟悉,但肯定也不至于走丢的。

“嗯,有我看着,也不会把你丢了的。”

“不是想去看糖人吗?趁着现在人还不多。”

耳边响起更为彻耳的放烟花的声音,许多人驻足,望向长街尽头的璀璨烟花止不住发出惊叹声,两相重叠,淹没了谢云辞的话。

即便是离得近,赵琼华也只听到了后半句话,她启唇,想问前半句话时,又感觉到这样有些许的欠妥。

毕竟她和谢云辞半生不熟的,还不到追根问底的地步。有些事不如点到为止。

赵琼华点点头,走在谢云辞身边,两个人偶尔搭两句话,朝着糖人摊子走去,气氛不算尴尬。

也没出现七皇子所想的那种,两个人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情景,倒有一种反常的和谐。

不远处,三楼的一间雅间内,一位戴着帷帽,轻纱遮面的女子伫立在窗前,目光紧紧锁定在赵琼华身上,片刻不曾移开。

“都准备好了吗?”

站在她身边的暗卫点头,女子明了后莞尔一笑,满意之中夹杂着几分阴狠。

这份礼物,我很满意,希望赵琼华你也会喜欢。

“小姑娘来买糖人啊,来看看喜欢什么样的。”见赵琼华和谢云辞一同走近,糖人摊主便开始揽客,朝他们招手,主动招呼道。

糖人摊子在京中并不少,出门时若是多留心几分,便会发现每隔一两条巷子便会有一个;若是在繁华地段,一条街上说不定还能见到好几个。

许是为了顺应轻花节的氛围,亦或者是也想成就像姻缘摊子那样的佳话,这家糖人摊子上的摆出来的成品,基本都是成双成对又惟妙惟肖的小人,栩栩如生的,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话音刚落,糖人摊主这又忙不迭地询问着谢云辞的意见:“你们两个人,不然我就给你们画一对糖人吧。长长久久甜甜蜜蜜,多好。”

长长久久还甜甜蜜蜜?

赵琼华对上摊主饱含深意与欣慰地眼神,摆摆手不想再生误会:“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只是我的……”说着,她皱眉倒吸一口凉气,有些不好形容,斟酌片刻后才想到一个合适的词,“教书先生。”

两日后谢云辞就要开始教她骑射,说他是教书先生,倒也是合适的,而且也不奇怪。

赵琼华自顾自想着。

谢云辞闻言,先是一愣怔,而后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朝摊主点点头,“是这样的。”

“教书先生啊。”摊主恍然,“那我就给小姑娘你画一个小人,这位公子……”

“方便的话替我画朵海棠便好。”谢云辞淡淡接话,只当没察觉到赵琼华诧异的眼神。

摊主点头,知道画什么之后,他很是娴熟地舀了一勺糖浆,开始简单勾勒小人的模样。做糖人的时间久了,摊主的动作也快上许多,不到一盏茶时间便把小人画好,插上竹签后递给了赵琼华。

只是在做海棠花的时候,许是长时间不画,画的过程中他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赵琼华长裙上用金线勾勒的海棠花,这才顺了许多。

赵琼华也跟着低头,对比着裙摆上的海棠和那个糖人。

不知道是不是摊主的技术太好,她总觉得,这两个没什么区别,还很是相像。

但她抬眸,见谢云辞很是坦然的模样,又感觉是她自己想多了。

赵琼华你清醒点。

心里默念了几句后,见谢云辞接过糖人后,两个人这才继续往前乱逛。

“琼华,你尝尝这家茶楼的茶如何。”

一家茶楼外,谢云辞坐在外面临时摆出来茶桌旁,替赵琼华斟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我走得累了,等休息休息再陪你逛。”

“一会儿长安楼的彩头也要出来了。”

轻花节毕竟还是长安楼举办的,前面再怎么热闹,最重头大轴的终归还是要落到长安楼身上。

“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赵琼华端起茶盏,轻抿了几口说道。

谢云辞一手把玩着这扇,一手轻叩着茶桌,没顺着她的话说,反而是问了一句看似无厘头的话:“你寻常出府,都是只带银票吗?”

带银票有什么不妥吗?

赵琼华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诚实地回道:“对,白芍和青鸢也会带着些。”

只不过为了方便,白芍和青鸢还会携带一些银两和碎银。

“方才糖人的钱,虽然我是你的教书先生,但也还是要明算帐的。”谢云辞一双狐狸眼微眯,展笑,“银票太大,也不至于。不如郡主拿其他东西抵个账?”

不等赵琼华开口,他又补充说道:“之前琼华你说要请我去长安楼,到现在也没消息。你腰间那个荷包,我倒是看着挺好。”

赵琼华:这么突然且直接的吗?

平常她敲别人竹杠,倒是挺快乐,如今被谢云辞反敲一把,这滋味……

“若是你舍不得也无妨,来日……”

知道他要说什么,赵琼华提前截胡,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舍得,一个荷包而已。只是绣工不精,二公子不嫌弃就好。”

她可不希望有什么来日方长。

而且这荷包,也是褚今燕为了轻花节祈愿,拉着她一起绣的。

与其在她手中毫无用处,不如全了谢云辞这个人情。

说罢,她就低头去解开系在腰间的荷包,正要抬头递给谢云辞时,她就突然被人拉起身来,耳边还回荡着谢云辞那句“小心!”

尚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她就听到旁边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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