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美的霓虹灯

李长亭和张林花在2003年初,坐上了踏往陕西汉中的火车。李长亭第一次坐火车,十分的兴奋,她第一次看见火车,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的陌生人,非但没有害怕的感觉,还有点自来熟,她来到她们对面坐着的一个男子面前,她手里拿着魔方,对男子说道:“叔叔,你是走哪里去呢?”

叔叔笑着回答道:“我去北方打工,你呢?”

“我和我妈妈要去陕西,我爸爸在那里。”李长亭笑嘻嘻的回答他。

“哦,原来如此呀,你想不想你爸爸?”

“想。”

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李长亭见男子不排斥她,小小的人便站在他的面前趴在他的腿上对他说道:“叔叔,你会不会玩这个?”

她把手上的魔方递给男子,男子接过去玩了一会儿还给她说道:“叔叔不会。”

“那我教你。”说着李长亭就拿着魔方扭过去扭过来,虽然也没转出个什么花来,不过男子还是很认真的在看,一边看一边频频点头。

“看,就是这样的,先这么,再这么,然后再这样……”

“哦,是这样的啊。”

张林花坐在对面看着她跟不认识的人这么聊得来,笑了笑,想着虽然这个孩子不是很聪明,但是她很活泼开朗。在张林花的心里,李长亭一直都是个不太聪明的小孩,跟她爸爸一样老实,没有心眼,一根筋。

后来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还没有到陕西,李长亭已经没有刚开始上车那会儿的生机了,她焉不拉机的摇了摇张林花:“妈妈,还有好久才到啊?”

此时的张林花迷迷糊糊地对李长亭说道:“快到了,你再睡会儿,睡一觉就到了。”

大概又过了一天的时间,张林花和李长亭终于到了陕西汉中。她们下了车之后,张林花带着李长亭坐出租车,这时恰巧是过年的时间段,路上的树上都挂满了霓虹闪灯。那时的她没有发现的是,她眼中的霓虹灯跟其他人看到的不一样,她眼里的霓虹灯是圆的,模糊的,当霓虹灯一闪一闪的时候,仿佛就像是天空中的星星在眨眼睛,她觉得美极了。在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那时候她所看到的霓虹灯的模样,为什么在后来没有再看到类似的了,是因为,那时的她就有点近视了,但没有人知道,她不知道,张林花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然而,就是这样的霓虹灯,却是她最喜欢的。小时候她不知道,长大了她便懂了。有些东西,不一定要看清了才美丽,模糊的时候才是最美的。有些东西,不要看得太清,当你看得太清,你会发现跟你想象的不一样,或许你会因此而失望。

一路上李长亭都在欣赏风景,这是她见过最美的城市。路边工人种养的小雏菊正美丽的绽放着。有黄色的、还有橘色的,摆成不同的造型,好看极了。她看到这里指着车窗外的花对张林花说道:“妈妈,这里的花好漂亮哦。”

张林花笑了笑:“马上就到了,以后你可以随时到这里玩。”

到了目的地,张林花牵着李长亭的手来到一条热闹非凡的街道上,街道上一家一家的门面都开着,她看见了正在卖货的李阳山,连忙跑过去。

“爸爸。”

李阳山见了将她抱起来:“幺儿你来了。”

客户买了东西走后,李阳山将李长亭高高的举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肩膀上,李长亭高兴的大叫道。

李长亭一家三口晚上睡觉就是在门面里打地铺,三个人挤在一起睡觉的。张林花觉得长时间这样不是个办法。所以便在旁边几步路的地方,有一条小巷子,走进去,就是住户,她在里面租了一间房子。从此李长亭和张林花还有李阳山就在那个屋子安了家。

过完年,李长亭还没有去读书,因为要下半年夏季才能读书,这半年就是在家里玩的。说实话,她相当于幼儿园都没怎么读就直接去读小学的。因为幼儿园几乎都是报了名,没有去,在家玩过去的。所以让她一下子就去读一年级,再加上,她本来就从小就比别的孩子发育完,思想上也跟同龄人有点跟不上。李长亭是属于成熟的晚的类型。

她家店铺旁边的旁边的旁边,有一家卖服装的服装店,那个服装店是湖北人开的,也是刚来这里不久,这家店的夫妻有一个儿子,叫胡柯,那孩子跟李长亭一般大,但男孩比李长亭小一个月,但个头比李长亭高半个脑袋。李长亭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很快就跟这里做生意的孩子熟识了。那个男孩也成了她的跟班。没错,就是跟班。

她住的这个院子里每家都有孩子,她年龄是最大的,便以自己是最大的为由,要当老大,让所有的孩子必须都得臣服于她,她在这里呆了半年之后,因为这里的外地人很多,所以大家都说的是普通话,为此,李长亭学会了一口流利标准的普通话。

她经常带着院子里的孩子,去附近的一个废弃的体育场玩,说是为了探险。去找有没有可以拿回来玩的东西。她还自创了十分简单的弹弓,就是食指跟大拇指打开,上面套上橡皮筋,然后用折好的纸放在皮筋上这么一拉,就弹出去了。

有一次,她和胡柯还有其他的小朋友在院子里玩,李长亭和胡柯都在东弹西弹着玩儿,李长亭的‘纸弹’弹进了一户人家里去。那户人家立即在窗子里探出脑袋问道:“是谁弄的?”

李长亭很不地道地指了指旁边正在拿着皮筋做着准备弹出去的胡柯良。那人对胡柯发出警告:“你要是再弹进来,我就要找你爸妈了哈。”

说完那人就进去了。胡柯看着李长亭,此时的李长亭做出抱歉的表情并对他说:“这是你作为老二该做的,理应替老大挡子弹。”

胡柯听了急了起来:“不行,那我也要当老大。”

“不行,我比你大,我是老大。”

“那我还比你高呢。”说完胡柯用手测了测他的身高再测了测李长亭的身高。

“再高我也是你姐,我比你大一个月,我是老大。你要当老大也可以,那我就是大姐大。”李长亭的意思就是,反正我就要比你高一层才行。

就这样起了一次内讧,不过最后虽然胡柯不服气,自称是老大,但平日里还是听李长亭的吩咐,他不过就是过个嘴瘾罢了。

院子里最里边住着一位老奶奶,总是坐在木椅上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李长亭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玩,李长亭看到老奶奶都会走上前喊一声“婆婆。”老奶奶都会笑眯眯地点头答应。这位老奶奶十分的和蔼可亲,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整齐的牙齿,耳朵上戴着耳圈,这时老奶奶总会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貌似装过豆瓣酱用的盒子,她将盒子打开,然后会取出一颗冰糖给李长亭,李长亭这时会接过冰糖对老奶奶说句:“谢谢婆婆。”

其他的小伙伴看到了,都纷纷跑来:“我也想吃。”

“我也是。”

然后老奶奶会一人给他们一颗冰糖。后来的李长亭,每当吃起冰糖,心里都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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