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挣扎嘛，死到临头总要挣扎那么一下的。”
李治轻描淡写地道：“就是他的实力差了点，被本王一下子就给按住了。啧！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意思。”
这算炫耀吗？
崔知温不太确定地想道。
但一想到李治之前被刺杀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崔知温顿时不这么觉得了。
他想了想，问道：“这事过去之后，不会对您有影响吧？我是说大义灭亲这件事。”
“影响应该不大吧。”李治朝他撇过一个眼神：“都被人暗杀了，再不还手，那才叫有问题！如果我不下杀手，那别人就该说我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了。”
朝堂之争就是这样。
谁要是破坏规矩，先下狠手。
那就别怪其他人下死手了。
李元昌在派人刺杀的那一刻，就该想到李治会反击。
这件事，谁也说不了他的错。
崔知温点点头，示意自己听明白了。
随即，他又提出一个新的问题。
“对了，你说这次的弹劾，还有太子暗中帮助，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先前李治没有详细地交代这件事情，崔知温可是困惑了许久。
按理说，晋王和太子之间应该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关系才对。
然而太子却在除掉李元昌的这件事情上提供了帮助？
这在他看来，有些难以理解。
崔知温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在背后出力。
听到这个问题，李治没急着立刻给出回答。
而是在崔知温脸上，观察了好一会儿。
在他的视线凝聚到崔知温身上的时候，一个悬浮框浮现在他面前。
【姓名：崔知温。
武力值：53
军略：46
谋略：87
政治：83
文学：62
名望：80。】
……
很简略的属性框，简略到让人无从了解这个信息框的作用。
只能大概的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这些数字。
看到那高达87的谋略，李治暗暗点头。
还行吧，这家伙的头脑还是非常灵活的。
87的谋略，83的政治，这应该是很高的评价了。
确认完崔知温的数值，李治这才从观察中退出来，看到崔知温那疑惑的目光，淡淡道：“如果想要理解这个问题，那就要触及到博弈这个概念，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倒是可以跟你说说。”
“博弈？”崔知温疑惑地问：“你是指下棋吗？”
“不是下棋，但也差不多吧。”话说到一半，李治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不，博弈跟围棋上的对弈，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你不能单纯地认为是下棋。”
听得李治说得如此玄乎，崔知温来了兴致。
“那我就要听听了。”
“那行！”
李治也不多话，直接开始讲解。
他先是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画出一个四方格。
一边画，一边把博弈论中经典的“囚徒困境”给提了出来。
“甲乙两个犯人，分别被关押在不同的两个牢房。”
“现在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招供！”
“如果甲选择招供，乙也一起招供，那么两人全都要被流放。”
“但如果两人都不选择招供，那么县衙顶多关他们半年，就要放他们离开。”
“而如果甲选择招供，乙不选择招供，那么甲可以立刻离开监牢，而乙就要被砍头。”
“反之亦然。”
“在这种情形下，你是会选择招供呢？还是会拒绝招供呢？”
李治在提出这个问题的同时，把四种可能性填到四方格之中，好让崔知温更好的理解这个问题。
崔知温在李治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开始仔细倾听。
等听完了全部的内容，他当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嘶……这两个囚犯明明有最好的选择，可他们却永远都不会选择最好的策略，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崔知温一下子就看透了问题的本质，将两人同时拒绝招供这种可能性，排除了出去。
只是，他刚说这话，就被李治否认：“不！你错了。如果进入囚笼的是一对父子，那么他们可以做出最好的策略。”
“啊？”
崔知温愣了愣，他想得太深奥了，忘了还有这种可能性。
在古代，不孝是一个非常重的罪名！
要是真做出了儿子告老子这种事，是要直接拉出去砍头的。
换句话说，如果是一对父子，那么儿子就没有选择招供这个选择。
囚徒困境自然而然地也就被破解了。
崔知温忽略了这种可能，还是李治提醒，他这才回忆起来。
“只不过……这跟这个问题有关吗？”
“有！”李治给出肯定的回答：“如果不考虑清楚所有的可能性，那就找不到真正的纳什均衡，如果找不到纳什均衡，那博弈的价值就会大大降低。”
“纳什均衡？那又是什么东西？”
“这个你先别管，你先思考这个问题，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
听到这话，崔知温老老实实地埋头苦思，开始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
而李治，则是在一旁循循善诱。
“你看，甲乙两个犯人，他们两人共同的决定会影响到最后的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用哪种策略，会是最好的选择？”
“想要解答这个问题，你得把你的身份带入到囚犯当中。”
“然后告诉我你最真实的想法。”
“不要想太多，找到那个浅显的答案就可以了。”
想要看清囚徒困境，其实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只要有足够的阅历，一眼就能看出问题的答案。
实际上，崔知温最开始说的那句话，就已经把答案揭露出来了。
只是，李治需要引导他的思维，所以得重头再问。
崔知温在李治的引导下，想也不想就给出了答案。
“排除掉两人之间存在伦理关系，他们最终的选择都会是选择招供，这将会是必然的结果。”
李治轻轻点头：“所以……他们共同选择了最糟糕的结果是吗？”
崔知温肯定地道：“对！他们共同选择了最糟的答案没错，但他们没有选择。”
“是的，他们没有选择！”
李治认同了崔知温的这句话，通常情况下，甲乙确实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