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重拾旧爱

伊蝶跟着冷管家来到殷府的大厨房,冷管家故意把她分派给脾气古怪的沈大娘。

沈大娘是府邸里最出色的厨子,可是她的性格怪异,对没个人似乎都没有好脸色。她漫不经心地看了伊蝶一眼,就毫不客气地吩咐她去砍柴生火。

伊蝶从来没有做过任何粗活,但是依然紧咬牙根,默不作声地忙个不停。好几次,她都差点被柴刀弄伤自己,回想起来就心有余悸。可是,她依然倔强地坚持下去。

沈大娘把伊蝶的表现看在眼里,不禁心生好感,对她的态度也跟着和悦起来。

可是冷管家有意为难她,不时地来数落她几句,她只好强忍委屈,努力把事情做得更加完美。

好不容易生好火,伊蝶脸上沾满了黑污,洁白的肌肤完全失去了原本的面目。接着,冷管家又命令她去打水。

伊蝶使劲全身奶力,才勉强提起一桶满满的洗碗水。迎面,冷管家似有意似无意地撞了她一下。顿时,她步子一晃,整桶的污水恰好倒到她身上,弄得她全身湿漉漉,恶气难闻。

冷管家冷淡地看了她一眼,漠不关心地挥袖离去。

伊蝶瘫坐在地上,湿透的衣裳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污水的味道直教她恶心欲呕。突然,她想起被家人疼爱,被烙宠溺的片段,委屈的泪水立即盈满了眼眶。

“蝶儿,你怎么了?有没有跌伤?”头顶飘来温柔关切的好听嗓音。李静洛蹲下身,润泽的黑眸中似乎隐含着心疼与焦虑。因为莫名的不安,他还是决定回头看看她,谁知刚好看到她被冷管家撞倒。

伊蝶吸了吸鼻子,强忍下眼角边的泪水,故作调皮地笑道:“没事,是我太笨了,一不小心就跌倒了,结果就变成这样子。”

李静洛定定地看向她,温和地劝说道:“蝶……夫人,你并不适合当丫鬟,何苦如此折磨自己?”

每次见到她,他似乎都会忘记她已婚的事实,每次他都几乎忘记了应有的礼节,每次都几乎脱口直唤她“蝶儿”。

“公子,请让我留下来,我一定回努力把工作办好的。”伊蝶紧紧地握住他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当丫鬟是她唯一能留在他身边的借口,她不愿离开他,不愿再尝试思念的苦涩。

李静洛眼神一紧,柔声安抚道:“你别着急,我不是要赶你走,你可以继续留在殷府直到你找到你夫君。”

“不,我与公子非亲非故,是不能在府邸里白吃白住的。”伊蝶坚决地轻摇头。

古人最在乎的是“男女授受不亲”,从冷管家眼中,她看到了不屑与鄙视。虽然一切都是误解,但是她现在的身份不明,实在不能让他也跟着遭到道德谴责。

李静洛轻蹙眉心,深邃的黑眸温柔如秋水,爱怜地凝睇着她,下意识地用洁白的袖子轻拭去她脸上的黑污。

“你应该马上换一套干净的衣裳。”他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她玲珑的身体曲线上,脸上马上浮现一抹娇艳的红霞。

伊蝶脸上热红,半垂蓝眸,有些不知所措:“烙……公子,我……我……”

李静洛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目光柔和得仿佛在凝视着深恋中的爱人。

突然,伊蝶身体一僵,讪笑道:“公子,我的脚……麻木了。”一定是今天她劳动过度,所以美腿要抗议了。

李静洛不假思索就抱起她,把她轻放到圆滑的大石头上。

“公子,你的衣服……”虽然此处道路僻静,但是偶然还是有一两个丫鬟经过。一接到她们充满怪异的眼光,伊蝶连忙耸下脑袋。

李静洛一语不发地脱下伊蝶的绣花鞋,轻柔地按摩金莲底下的穴位。

片刻后,她的小腿立即恢复了灵活。她向李静洛道谢后,马上飞快地逃开了。

沐浴更衣后,伊蝶又回到厨房忙了大半天。到了傍晚时分,她终于完成冷管家交代的所有工作。她满身疲倦,拖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走向下人房。

殷府真的好大,虽然沈大娘已经告诉她下人房的方向,但是走着走着,她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个雅致宁静的大花苑。

远远地,伊蝶看到亭子里有个熟悉的颀长身影。她不禁喜出望外,加快脚步走向前。没走几步,她蓦然定定地伫立在原地,脸色暗淡,蓝眸神伤。

亭子里,李静洛小心翼翼地扶着霍怜秋在石凳坐下,温柔的表情宛如春风般和煦。霍怜秋浅笑,一脸幸福地轻抚着明显微凸的小腹。

李静洛细心地拿过一罐精制的青梅,看到霍怜秋吃得津津有味,绝色的脸孔绽开了一朵美丽的笑花,明净如冰山雪莲。

“为何烙会跟她在一起?”伊蝶恍惚自语。

低头看到自己一身油气,全身狼狈,不禁自嘲一笑,呢喃道:“我现在真像一只花脸猫,恐怕烙看到了也不会认出我吧?”

落寞转过身,她刚好对上一双焦急的凤眸。

司徒轩紧皱眉心,难掩忧心:“蝶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模样?”

一看到伊蝶留在客栈的留书,他就马上赶来殷府,没想到会见她如此疲惫又狼狈的模样。

伊蝶尴尬地搔了搔后脑,讪笑道:“桃花哥哥,你还认出我?我现在又脏又臭,你最好别靠得太近,否则会弄脏你身上洁净的衣裳。”

司徒轩沉脸挑眉,大手倏地抓起她的手掌,一脸微愠地瞪着她,厉声问:“蝶儿,你究竟在干什么?”

看到她磨红的手掌肌肤,他真的觉得好心疼。

伊蝶低吁一声,满不在乎道:“桃花哥哥,我现在是殷府的丫鬟,当然要做丫鬟的工作。”

“丫鬟?你为何要当殷府的丫鬟?”这下子,司徒轩感到十分纳闷。

“这……”伊蝶干笑两声,连忙别开话题:“桃花哥哥,烙究竟怎么了?”

司徒轩脸色凝重,把李静洛失忆的事告诉伊蝶。

伊蝶听完他的话后,反应出乎意料地平静。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淡然地问道:“那烙会不会恢复记忆?”

为何烙只记得霍怜秋却唯独忘了她,难道她在他心里的分量不及霍怜秋重吗?如果他一直不恢复记忆,她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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