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周大川在你家里，一天一夜没醒？”
李宝根家院子，徐凤兰和李宝根惊的呆若木鸡。
张卫国也有些懵，“在我家很奇怪吗？”
“他住哪个屋？”
李宝根抓着老爷子肩膀晃悠，眼睛有些红。
如果手术做错了，那他昨晚上……
“宝根，干什么你是？怎么跟张老爷子说话呢？”
徐凤兰比较冷静，她拉开李宝根的手，勉强一笑。
张卫国揉了揉肩膀，狐疑看了看李宝根，感觉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那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大川吧……”徐凤兰提议。
“好好。”
张卫国和李宝根齐声点头。
他们一个是真为周大川担心，一个是想确定被做结扎手术的人到底是谁。
“我们走。”
徐凤兰带上听诊器和常用药品、针具，一马当先走向张家大院。
张卫国和李宝根紧跟而上，三人各怀心思，脸色都不好看。
……………………
云县县城，张小山和方雅牵着手，两人在一片片橘黄色光晕间穿梭，时隐时现。
忽然，静谧的夜色里，响起激情的节奏。
“我站在高楼上，看着地上的小蚂蚁。他们的头很大，他们的腿很细……”
“这个时间，谁给你打电话啊？”方雅疑惑望来，张小山脸上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婉姐？”
张小山都不用看来电号码，今天，这个时间点，能给他打电话的，只有刘玉婉。
当他掏兜的时候，忽然意识到，自己手机、钱包、钥匙都丢了啊！
“喂喂，好好……到了到了，我都看见你了，站门口呢是吧？”
距离两人不远处，一个醉汉正在接电话。
“呵呵——”
张小山翻个白眼，放眼周围，根本没有人等他，吹牛逼都不带打草稿的。
可这个电话也提醒了他，婉姐打不通他的电话，会着急成啥样子？
“怎么关机了啊？”
龙石村，张家大院，刘玉婉趁着张卫国不在的时候电话打给了张小山，可始终打不通。
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时候，手机一个陌生号码来电，迟疑片刻，按下接通键。
“婉姐，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张小山沉稳的话语声，刘玉婉长舒口气。
“爷爷去找徐凤兰了，应该快到了。”
她声音刻意压低，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打晕醉汉，张小山借用一下他手机。
“婉姐，不用担心，就按照我跟你说的，什么话也不用说，站在角落，录视频即可。”
听见张小山从容不迫的话语，刘玉婉舒口气。
她纵然性格泼辣彪悍，但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拨开欺骗外人的伪装，她只是个没离开过龙石村的农村女人，遇到大点事情，就会本能紧张焦虑。
“深呼吸，放轻松，一切有我。”
张小山引导着刘玉婉排除紧张、焦虑情绪，听见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两人挂断电话。
“这是谁呀？感觉你比她还紧张。”
方雅促狭问，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多了些往日不曾有的意味。
张小山看她一眼，没有点破。
把手机还给醉汉，掐他两把，醉汉揉着眼睛坐起。
“边走边说。”
“好——”
不等醉汉看清眼前，方雅点头，张小山牵起她的手，两人肩并肩往前走。
………………
走进张小山卧室，徐凤兰和刘玉婉点头致意，没说话，直奔床头。
“我来看看。”
“先扒开裤子看下。”
李宝根紧跟着进来，急吼吼来扒周大川的裤子。
“为什么要扒裤子看啊？”
张卫国和刘玉婉都疑惑看向他，刘玉婉学着张卫国皱眉疑惑。
而实际上，角落阴影中的刘玉婉，早早地将摄像头打开，现在正将整张床笼罩。
“估计宝根是想看看他基础条件反射还在不在，这都是他跟我结婚后学到的生理知识。”
徐凤兰帮李宝根打掩护，暗暗白他一眼。
李宝根讪讪松开手，眼里满是后悔。
周大川小腹周围，有缝线的痕迹。
这就石锤了，昨天晚上黑咕隆咚，孟璐刚是给他做的结扎手术，不是张小山。
“做错人了啊！”
李宝根心中后悔不迭，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咋就不看清楚后再让孟璐刚做啊？
但实际一想：昨天太多巧合。
身手矫健的人影被他误认为了张小山，躺床上呼呼大睡的周大川被他误认为了张小山，最后手术做完想看看，他还被急着去玉米地的孟璐刚拉走，他自己也被蚊子咬的受不了，急着回家抹风油精。
种种偶然与必然，混合李宝根自己这个人的脑子不好使，导致“结扎手术做错人”。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李宝根黑着脸离开。
绝不能让胡老板知道这件事，更要加紧擅了张小山。
只要胡老板看到张小山那东西，肯定不会追究细节。
李宝根沉思着走出张家大院，绕着院门对面的五六颗大槐树走了好几圈。
最后，他站在月光底下，拍着脑门，眼露凶光。
“只能去找他们了！”
………………
“大概就是这样，我在钓鱼，安排了婉姐和金云堂那小胖子去抓证据。”
张小山和方雅走入人民公园，公园内点着白色路灯，风吹过，树叶摇动发出沙沙声。
方雅听了张小山的讲述，第一反应是：“不经人同意就做结扎手术犯法的啊！”
“谁说不是呢？只要拿到切实证据，我能送李宝根进监狱，乃至姓胡的。”
张小山摊手，他打的就是这主意。
现在双方的矛盾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小山，你就那么确定是李宝根、胡老板他们？”
方雅摩挲下巴，她觉得杨万河也有很大嫌疑。
张小山摇头：“不会是杨万河，他比李宝根有脑子，也比姓胡的会用人。”
“说的也对，这人能力是有的。”
方雅点头，认可了张小山的说法。
至于林伯，他动手一定会自己上，他是认识张小山的，不会搞错。
“现在就等消息吧，看李宝根会去找谁，希望金云堂那个小胖子不会被发现。”
找了个大理石长条凳，张小山拿自己的衣服擦了擦，和方雅背靠背坐着。
另一边，李宝根下决心后，就直奔隔壁村牛屠户家。
吃饱饭的金云堂远远坠在他身后。
月色下，两片金色麦浪翻滚，中间一条静谧的土路，一前一后走着一胖一瘦两个人。
远在省城的林家豪，大半夜接到了一个电话。
“林少，听说你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叫张小山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个慵懒邪魅的男子声音。
林家豪记起，林伯从云县赶回来后，他就开始找人联系华云集团的少东家高景天。
“是啊高少，那人很厉害，我们家的供奉打不过他，疑似你们高家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放肆的狂笑声，“哈哈哈哈哈……”
“搞笑死了。”
“曾经被我抢了女友、打瞎双眼的货，现在居然知道拉虎皮做大旗了？”
听高景天那意思，林家豪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那我对他……”
“不用给我留面子，往死里搞他。”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森然，像是一条躲在黑暗中吐信的毒蛇，阴冷滑腻。
林家豪笑了，他准备趁着机会攀攀交情，对面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草！牛什么牛！”
林家豪摔掉话筒，气的直蹦。
但他心里明白：不是张小山这个名字，高景天甚至都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