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
张小山灵光一闪，拍脑门想到个好借口。
“说吧……”
方雅靠在椅子背上，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红糖水。
“是这镇长，我想在镇上开家豆制品加工厂。”
张小山自来熟地坐在方雅桌对面，嘿嘿笑着套近乎，转移话题。
“咱们也是并肩作战过的兄弟，我要办个厂子，对你也算政绩，怎么着不得开开绿灯？”
方雅瞅他一眼，如果不是大姨妈来了，她都怀疑前天晚上被这野小子轻薄了。
“想我帮你？呵……”
方雅抱胸昂头，公事公办说：“只要你手续合法，品质过硬，我这边一定会大力支持。”
这就是拒绝了。
张小山不甘心说：“镇长，你其实不知道，咱们九龙镇有好几家规模不小的豆制品加工作坊，要能把他们拧成一股绳，绝对能干大事情！”
“为什么是你？”
方雅问出较为关键的问题，她虽然很欣赏张小山的医术和伸手，但商业可不是请客吃饭。
没那么简单。
张小山揉揉脸说：“我有个朋友，她老公车祸死了，豆芽厂被小姑子抢走，她想夺回来。”
他说的就是杨翠云，这就是他解决杨翠云问题最一劳永逸的方法。
办个豆制品加工厂，让大姚豆芽厂并进来，杨翠云管财务，姚素玲管销售，问题迎刃而解。
“你是不是想的太容易了？人家小姑子能把豆芽厂抢到手里，会乖乖的交出来吗？”
方雅嗤笑，如若不是张小山是她的救命恩人，现在已经被轰出去了，“异想天开。”
张小山点头，他始终忽略了姚素玲的能力，不知道嘎嘎李有道，能否按时完成任务。
“还有什么事吗？”
方雅又拧开了保温杯，举在手里，没有要喝的意思，这就是端茶送客了。
“镇长，你就不好奇，杨副镇长为啥把我送进来了？”
张小山看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气就不打一处来，就想恶心恶心她。
“嗯，愿意说你就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方雅依然不温不火，似乎张小山没能吊住他的胃口。
“你看这个。”
张小山掏出手机，把杨万河给他转账的短信展现了出来。
方雅脸露讶异：“确定没搞错吧？竟是他给你钱？”
杨万河这人，在她眼里，可是个大贪，有些不法证据，已经被送到她面前了。
“嘿嘿，你知道他给我这钱干什么用的不？”
张小山故作神秘，收起手机，准备放个重磅炸弹。
就算你心态稳，就算你姿态超然，听说跟我有狗血爱情故事，就不信你绷得住？
“难道是办豆制品加工厂的原始股？”
结合张小山进门和她聊的内容，这是较为合理的猜测。
“他是让你跟我私奔。”
张小山把半个身子探到桌子中间，压低声音说，好像特务接头。
“什么？”
方雅以为自己听错了，开什么玩笑？自己为什么要跟个乡下野小子私奔？
“是这样的，杨副镇长以为咱们是野小子和富家千金的爱情故事。”
张小山悄然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腿，随时准备逃跑。
“然后呢？他以为就以为呗，难道你承认了？”
方雅眼神不善看向张小山，这家伙不会那么不靠谱吧？
“我想着不扫杨副镇长的兴，也觉得咱们俩挺般配的，就半推半就的让他当真了。”
张小山扶着桌子站起，准备往门口跑。
“这话你也能胡说八道？”
方雅深吸口气，胸脯起伏，尽量不让自己发怒。
“那个，镇长啊……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哈！”
张小山故意挤挤眼，撩拨方雅神经。
让你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问你玷污名誉怕怕不怕怕？
“我……让……你……走……了……吗？”
方雅扶着桌子站起，一字一顿说话，眼里怒火跳动。
长这么大，没人敢占她便宜，口花花也不行！
“你也不会例外的。”
方雅右手一撑桌子，弹身而出。
张小山带上的办公室门，轰然碎裂声中，木屑纷飞。
方雅一句话也不说，死咬着不放。
张小山也不走楼梯、门了，直接从二楼阳台上跳了下去，落地沿街奋力奔跑。
“我看你跑的了和尚能不能跑得了庙！”
方雅胳膊伤势还没好，她不敢从二楼跳下去，没有双臂平衡很容易崴脚。
刚才暴怒之下，撞开办公室门，就有些牵动左臂伤势。
如果不想再找张小山接骨，她最好放弃追赶。
“怎么了方镇长，没谈拢吗？”
杨万河笑呵呵走出来，没看清局势。
“杨副镇长，请你去我办公室一趟，我想跟你聊聊某些贪污受贿的问题。”
方雅胸中怒气无处发泄，傻呵呵撞枪口上的杨万河愣在原地。
“不是，镇长，我我也是好意啊！”
方雅也不管，拉着杨万河的胳膊就拖进了自己办公室。
因为没了门，所有人都能看到，办公室里，方雅坐着杨万河站着。
“前年，这块地的使用，你和那家工程队老板好像是亲戚关系吧？收了多少好处？”
方雅拿钥匙捅开抽屉，从中翻出一份份文件，一张张摊开在面前。
证据确凿，杨万河听的酒也醒了，浑身肥肉乱颤，脑子里都是“该死的张小山！”。
“杨副镇长，我在问你话，请你正面回答！”
方雅冷然拍桌，杨万河吓的一哆嗦，擦着额头上的虚汗，结结巴巴回答。
“方、方镇长，不是你想的那样。”
杨万河竭力辩解，方雅却总能一针见血地敲在他七寸处，问的他哑口无言。
“张小山，你害死老子了！”杨万河心中咆哮，面上却还摆出哭丧表情。
“不是这样啊方镇长，您要听我说的……”
“杨副镇长，我明白告诉你，这些证据我都给你留着，再敢有犯，我全部交上去！”
方雅扶着桌子站起，咆哮怒吼，震得整栋楼都微微发颤。
杨万河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这下彻底完了，被方雅抓住把柄了，他以后日子更难过了。
“都是那个张小山！我跟你不共戴天！”
忽然打了俩喷嚏，张小山抽了抽鼻子，他低声咕哝：“是方镇长还是杨副镇长啊？”
“这俩人估计都挺烦我的吧？哈哈……”
张小山不以为意，骑上摩托车准备回村。
把钱还给杨万河，找机会给方雅道个歉，再帮她治疗治疗月经不调、痛经啥的，一切ok。
张小山骑着摩托车准备返回龙石村，嘎嘎李有道打来了电话。
“这么快就搞定了？”张小山看看天色，时间刚下午三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