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调查

忽然,一阵温柔的歌声从不远处传来,银雷和姬胧月寻声走去,在一座假山后面,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子。

女子坐在地上,一身华丽的紫色衣裙,长发如瀑,像河流一样迤逦在地上。

她面含微笑,一边唱着歌,一边轻轻抚摸着趴在她腿上睡觉的小女孩的后背。

那小女孩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样子,面容稚嫩,但银雷和姬胧月都能看出,这就是小公主。

见银雷和姬胧月走来,女子投来温润的目光,“我还以为是离天剑呢,你们来找我,是守神墟有什么事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来自守神墟?”银雷觉得有些意外,惊喜地问道。

女子浅笑了两声,“因为你们都和我一样,身上都有代表荣耀和忠诚的司章,所以我能一眼就看出来你们来自守神墟。”

“你也是神司?”银雷又惊讶问道。

“我叫扶桑,是这个国家的皇后,也是守神墟的一位海之神司。”女子答道。

“睡在你身上的是小公主吗?”姬胧月直言相问。

扶桑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的小公主,“是的,婉儿她睡着了。”

她一脸宠溺地抚摸着婉儿的后背,“才睡着不久呢。”

这时阳光正好,熏风温柔,扶桑身后的那棵树,开满了粉色的鲜花,偶尔会有花瓣像雨点一样落下来,与地面接触时,发出轻轻的呢喃。

如此美好的画面,顷刻间就被破坏了。

霎时间,一把剑从某个角落射击过来,直插扶桑的胸膛,正当银雷觉得那把剑熟悉,想要仔细看看的时候,那把剑就凭空消失了,扶桑倒在草地上,鲜血横流。

等扶桑闭上眼睛,一道白光闪过,强烈得银雷和姬胧月都睁不开眼。

白光慢慢平息,呈现在眼前的光景又发生了变化。

这是一个清晨,太阳才刚刚从天边升起来,有许多小鸟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等身边的东西慢慢呈现出来,银雷发现,他和姬胧月此刻正处在一个院子里。

干净的小池塘里游着许多锦鲤,一朵朵粉色的莲花在争夺着开放,清风徐来,摇动了池边的柳树枝条,又将旁边一个花圃里七彩的花的花香吹起,送向别处。

厢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大概十几岁的女孩探出头来,看了看外面,见到了银雷和姬胧月就用稚嫩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

见到这女孩的第一眼,银雷和姬胧月都惊呆了,因为她和金盏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当她露出嘴角两边甜甜的酒窝时,银雷就确认是她了。。

这时,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从那个酷似金盏的女孩的身前走了出来,用一种略微好奇的眼神盯着银雷和姬胧月。

这个幻境里的小公主,也不知道双眼所见的她,是幻境所缔造的产物,还是由现实中小公主的意识所形成的一个意识体。

但当小公主开口说话时,银雷和姬胧月就瞬间明白他们眼前的小公主是什么了。

“两位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她居然这样问,那她肯定不是这个幻境里的产物,她就是小公主的意识体。

“婉儿,你认识他们吗?”酷似金盏的女孩俯身向小公主问道。

“认识,他们都是我们母后的朋友。”小公主的声音软绵绵的。

“是是是,我们都是扶桑的朋友。”银雷连连肯定。

“姐姐,我想和他们单独聊聊,你先自己一个人去找母后吧。”小公主小小的年纪,却说出这样成熟的话,着实让她的姐姐大吃一惊。

但是小公主的姐姐打量了一下银雷和姬胧月两人,有些不放心自己的妹妹单独去和这两人打交道,便说:“有什么事吗?我答应过母后,要看好你的。”

小公主想了想,最后还是勉强答应了,并招呼银雷和姬胧月进屋坐。

“我叫金婉,”小公主用稚嫩的声音自我介绍,又成熟地向银雷和姬胧月介绍她的姐姐,“这是我的姐姐,叫金盏。”

银雷和姬胧月都大吃一惊,银雷掩饰不住兴奋,“原来你就真的是金盏,没想到你还是这个世界的公主。”

“这里是一个幻境,由我的母后缔造,将十几年前的那一天给记录了下来,现在你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十几年前曾经存在过的。”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小公主,用稚嫩的声音侃侃道来。

“记录所发生过的事?那我是什么?”金盏有些惊恐,向金婉问道。

“姐姐,你是幻境里所记录的金盏,你跟幻境里的其他事物一样,都只有一天的存在时间,今天你会发生什么事,都已经是安排好了的。”金婉努力解释着。

“我不信!”金盏一口否认。

“你现在是没有从前的记忆的,因为你只有一天的存在,并且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都已经是被安排好了的。”金婉继续向她的姐姐讲解。

金盏眼珠颤动了一下,又垂眸低头不说话。

“你母后将这一天缔造成幻境,是为了什么?”姬胧月用手指摩挲着下巴,向金婉问道。

“这是我母后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她在这一天被暗杀了,相信母后把这一天缔造成幻境,就是为了让我们帮她找出真凶。”金婉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银雷和姬胧月。

“所以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真凶,才会把自己一直都困在这个幻境里的?”姬胧月翘眉问道。

“是的,母后是在下午被刺杀的,只要母后一死,时间就又会回到早上,我都不知道在这个幻境里循环多少遍了,依然无法找到凶手是谁。”金婉皱着眉,显得有些委屈。

“循环了这么多次,你应该很清楚你母后被暗杀的时间了吧,为什么你不等到那个时候,再查看一下周围出现的情况,不就很容易找到凶手是谁了吗?”银雷有些不解,疑惑问道。

“可是一到了那个时间,我就会趴在母后的身上睡着,这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在母后缔造的过去式的幻境里,我是离她最近的人,我在幻境里的自由度并不高。”金婉也是一脸无奈。

“如果一切都要按照十几年前的那一天来发生,那根本就不可能会找到凶手,那一天没发现凶手,在现在的幻境里也无法发现的。”姬胧月皱皱眉,表示很不理解。

“母后只缔造了皇宫内范围的幻境,那些她确定的事都必定会重复,但是那些她无法确定的事,都拥有一定的自由,比如说现在,我和姐姐都可以和你们一起坐在这里一起聊天,这就是我母后不太确定的事,拥有一定程度的自由。”金婉向银雷和姬胧月解释着。

银雷:“可是这也没什么用啊,一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是会睡着。”

“在我去找母后之前的时间里,我都是可以自由活动的,我可以去找其他人,去一个人一个人地调查,这样子做不仅速度慢,还什么也调查不出来,或许这个凶手根本就不是皇宫里的人。”

“我有个问题。”银雷平举起右手,打断了金婉说的话。

“什么问题?说说看。”金婉平静地问道。

银雷:“既然在幻境里的所有人,都是只是幻境里的一种产物,连过去的记忆都没有,这样一个一个人地去调查,能调查出什么来?”

“迷离幻境是我母后的神通,她的这项能力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她所缔造出来的人,不仅有着行动目的,还有着独立的思维,这也是我的金盏姐姐明明就是一个幻境产物,现在却能坐在这里和你们聊天的原因。”金婉解释道。

金盏看了自己的妹妹一眼,满脸的不可思议,她甚至有些害怕。

“所以说,还极有可能隐藏自己,要找到还是一件难事。”姬胧月眼神坚韧。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你母亲能将凶手缔造进幻境里,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你谁是凶手呢?”银雷有些摸不着头脑,很是疑惑。

金婉叹了口气,“因为这个幻境,是我母后在濒临死亡的时候缔造,她的时间极其有限,也许只有一刹那,她没办法找出凶手,也不知道凶手藏在哪里,她只能用她超高的技术,将自身魔力以电光火石的速度扩散至整个皇宫,将每个人甚至每一棵树每一朵花都缔造进了幻境里,我才有机会来到这个幻境,去帮母后寻找凶手。”

“皇宫这么大,这得该怎么找啊?这得从你母后的人际关系开始调查了,而且十几年前,你也才四五岁,了解到的东西肯定很少,这得怎么调查?”银雷双手撑着腮,靠在了桌子上,眼神里充满了无奈。

“不用,我们守株待兔就好。”姬胧月瞟了银雷一眼。

听到守株待兔这个词,银雷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在你母后被刺杀的这一天,我和姬胧月都不在皇宫里,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在这个幻境里拥有绝对的自由?”

“没错,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两位真的可以帮到我。”金婉歪着脑袋看向银雷。

“我答应你。”银雷热血心肠,立刻答应。

“我也要帮忙。”十几岁的金盏嚷嚷着。

“姐姐,此刻的你只是母后缔造的幻境里的产物,你只需要做你今天该做的事,就是在帮我了。”

“好。”金盏有些失落。

只有姬胧月严肃地凝视着金婉,“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们,找到凶手后,你要保证我们所有人的意识都要回到现实里去。”

金婉的眼珠挑视了姬胧月一下,又摆回眼睛正中,“当然要回到现实,毕竟找到真凶后,我还要报仇。”

……

根据银雷和姬胧月的回忆,可以得知将扶桑刺死的剑是从南墙外飞来的,只要在那个时候,多多留意那个方向的人,就一定能找到凶手。

时间很快来到了午后,四五岁的金婉也开始趴在扶桑的腿上昏昏欲睡。

蹲在屋顶的姬胧月,看到树下的这对母女,内心愁绪万千,眼里浮现了反常的柔情。

“怎么了?你很羡慕她们吗?”一旁的银雷随口问道。

“我和风信以及紫云英三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大概在我十岁的时候,我才被一个小有名气的神祭师收养,然后就和同为孤儿的风信以及紫云英生活在同一个家庭里。

在那位神祭师的严格教导下,我们三人都成为了不错的神祭师,最后还同时被墟灵选中,成为了祭徒。

刚开始时,我们三人的关系都很好,一直都忠心耿耿地为墟灵做事,直到紫云英背叛了墟灵,我曾经的亲人就成为了我的敌人。

现在连风信都背叛了墟灵,就留我一个人效忠守神墟。”

姬胧月说出这些过往时,两眼一直看着扶桑和金婉,目光有些空洞,却又有一丝向往。

这时,银雷把一只手搭在姬胧月的肩上,“你要相信命运会有好的安排,终会有一天,你们三人会重新并肩作战的,虽然在幻夜之境里时,你还没死去的神司告诉了你关于墟灵的秘密,但是你现在还不能背叛守神墟。”

“我知道,如果我现在背叛了守神墟,肯定会被很多人追杀的,忠心于墟灵的神司有那么多,我不可能会有好下场的。”

“我想说的是,”银雷的眼睛里亮起了光,“你和紫云英的关系这么好,为什么当初她不拉着你一起背叛墟灵呢?她又怎么会愿意让你一个人蒙蔽在虚假的谎言里?”

这个问题,简直就是问到了姬胧月的心坎里,她也眼睛一亮,“对啊,为什么她不把真相告诉我和风信,将我和风信都拉入她的阵营呢?”

“我想,”银雷挑了挑眉,“这也只是一个猜测,紫云英将你留在守神墟效忠墟灵,会不会是因为把你留在守神墟可以帮到她什么?她需要你的帮助呢?”

姬胧月看着银雷的眼,恍然大悟,不说话,用沉默代表着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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