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罹冲过来，抓住她的手，血眸中满满的紧张：“皇兄，不要……不要动手……”
墨无罹真的很慌张。
他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动了手，最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他不知道前世的皇兄到底有没有将这一拳挥下去。
但他不希望这一次，她依然重走以前的路。
他的皇兄应该被所有人尊重。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背负着骂名永远离开墨国。
手猛地顿住。
墨晞羽瞬间清醒过来。
混沌的紫眸重新变得清明。
“放开娘亲！”
被女人抱在怀中的小女孩张嘴咬向墨晞羽的手腕。
“嘶——”
墨无罹的手突然挡到墨晞羽手腕前，被她咬到了。
小女孩发现咬错了人，赶忙松开嘴。
墨无罹的手掌上留下了一个牙印，渗出血来。
足见小女孩咬得有多狠。
墨晞羽愣愣的盯着他手上的牙印，紫眸中带着一丝迷茫无措。她看了小女孩那张刚被她擦干净的脸一会儿，最终松开了抓住女人衣襟的手。
“滚。”
声音嘶哑，像野兽的吼声一样。
墨晞羽眸中布满血丝。
女人被吓到了，泪水哗哗地流下来。
她一句话也不说，抱着小女孩飞快地跑了。
墨晞羽伸手抚上墨无罹手上的牙印。
“痛吗？”
她问。
墨无罹看着她，轻轻笑道：“只是看着可怕一点罢了。”
墨晞羽不说话，眼眶有些红，如玉般的手指在伤口周围轻轻摩挲。
“对不起。”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是我连累你了。”
都出血了。
怎么可能不疼。
她改掉了自称，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
墨无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轻声安慰：“真的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墨晞羽悄悄渡了一点灵力过去。
光明一脉的灵者，生来就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
他们心向光明，生而慈悲，悲天悯人，是宛如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这一脉的传承者极少。
现在只剩下了她一人。
渡点灵力过去，墨无罹手上有伤口会好得快一点。
“不是说留在那儿吗？”墨晞羽低着头轻声道，“为什么过来？”
他怎么找到她的？
这也是疑惑。
但墨晞羽不打算问。
有些事，她宁愿不知道，也不想被欺骗。
“不跟过来，难道看着他们欺负皇兄吗？”
刚察觉到不对劲他就过来了。
精神力放在她身上，他很容易就能找到她。
墨无罹的血眸温柔得可以溢出水来。
看得墨晞羽有些不适。
但莫名的，又有些贪恋。
很久很久以前，母皇和父妃就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259也不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259。
是她的编号。
她恶心她。
她永远不会真心对她好。
所以她死了。
而他呢？
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已经有点分不清了。
来墨国的时候，她就试想过有一日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世家以及其他居心叵测的人，把所有脏水都泼到她身上来，她成了罪人，奸臣，被百姓厌恶。
可她一开始其实是想像母皇期待的那样，做一个很好很好的治理者，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让百姓都喜欢她。
可现在……是她放任了一切的形成。
身为一个过客，她本不该有任何过激的行为。
但她，真的最恨别人说她恶心。
一滴雨水滴落在墨晞羽头上。
随即而来的是一场倾盆大雨。
墨无罹拉起她的手，想带她找个地方躲雨。
他始终记得墨晞羽的身体不能受寒。
可墨晞羽不动。
他听到她在他身后轻轻道：“你能……抱抱我吗？”
颤抖的声音带着请求。
墨无罹有些心疼。
雨下得大，墨晞羽全身上下都已经被淋湿了。
她的青丝湿着披在肩上，脸色有些发白，看起来脆弱无比。
墨无罹抱住她。
“皇兄。”他轻唤，“我带你回去。”
她的头靠在他肩上。
一开始还比她矮半个头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长这么高了。
墨晞羽呆了一会儿，回拥住他，把头埋进他怀里。
一股暖流汇入，疼痛感减轻了些许。
好暖。
墨晞羽像没有安全感的小兽一样在他怀里蹭了蹭。
“谢谢。”
他是唯一一个会抱她安慰她的人。
母皇对她很严厉。
父妃从来不碰她。
259不喜欢她。
他们都不会抱她。
只有他。
只有墨无罹。
他对她最好。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他最好不要被她发现。
不然。
他一定。
会死得比259更惨。
墨无罹不说话，血眸落在不远处的地上。
灵者对于灵力的感知可谓非常灵敏，掌空间的暗系灵者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时他就发现了。
空间里的灵力比刚来良城时不知浓郁了多少倍，向来干旱的良城突然下起了雨。
而地上还有未被冲刷掉的血迹，隐约还可以看出是一个小型阵法。
这里的灵力也的确比其他地方的灵力更加浓郁。
皇兄在布阵吗？
召雨的阵法，他倒是听说过一个。
不过这阵法的阵法图，早在多年前连同许多其他的阵法图烧毁在羽国的藏书阁里了。
皇兄跟羽国什么关系？
墨无罹脑子里乱成一团，总感觉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抱住墨晞羽的手紧了紧。
瘦弱单薄的肩膀，似乎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她身上的幽香很好闻。
血眸中含着忧虑，阴雨绵绵的天气令人心生压抑之感。
他可以等皇兄喜欢上他。
无论需要多久。
但皇兄绝对不能离开他。
绝对不能。
墨无罹抬眸看向角落。
那里站着一个人。
从刚刚那个女人发疯时，他就一直站在那儿。
墨无罹的血眸中黑雾缭绕。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身边的空间突然被撕开了一个黑洞。
他被吸了进去。
连一声喊叫都没发出。
悄无声息。
渝柒躲在转角处，默默地吃着狗粮，顺便看看墨无罹怎么随便动用空间能力。
“……不是我不想管，而是我没资格管。”
她只想要那翻倍的积分奖励。
007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语：“反正是尽量避免……一个人而已，冥界还不至于为了一个人再闹过来……”
其实那群人可能闹了。
特别仗着身后有冥帝那家伙撑腰，闹事从来不带怕的。
“……有道理。”渝柒蹲在墙角，“反派大佬那黑化进度条降了吗？”
那进度条是突然冒出来的。
一来就是百分之七十的黑化进度，吓得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瞅瞅。”007悠哉悠哉地打开进度条，“还是百分之七十。”
渝柒心态崩了：“为什么？！”
“她自己不肯放过自己呗。”007理所当然地道，“她陷得太深，心理疾病哪有那么容易被治愈。”
渝柒：……
好有道理啊。
亏她累死累活赶过来，还被喂了一嘴狗粮。
心好酸。
果然她只是一个莫得感情的工具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