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洗刀锋

九月二十四日八时,多斯拉克人发动了第一波攻势。

这是第一次攻击,自然带有试探性质,担任首攻的是一些奴隶,并不愿全力攻击。同时楚都城在这一年来已加固了许多,城墙加高了五尺。两丈五尺的城墙,对于不惯攻城的草原部落,更是有如铜墙铁壁,攻势到了午时便结束了。虽然持续了两个时辰,但双方损失都非常小,五德营伤亡不到三十人,而多斯拉克人和羊人奴隶也只有两百来人伤亡。不过,谁都明白,血腥的战事已经开始,接下来,鲜血将会浸透脚下的大地。

……

九月十二日。战事正式开始已是第四天。这四天里,多斯拉克人发动了六次攻击,有两次登上了城墙,但每一次都被五德营击退。此时的多斯拉克人中,已开始有了焦躁之意。

小小的楚都城居然如此坚忍,实在超出了卓戈的意料。最让他不安的是,五德营并没有如意料中一样向天鹅绒山脉突围。

五德营难道真有守住城池的信心?

卓戈卡奥摇了摇头。就算瞎子也明白,五德营是根本不可能守得住的。可是这些人就是死战不休,看来想逼出他们的计划已不可能实现了,只能速战速决么?

自己不知第几次看到一座座破败残旧的农家庭院,居民在灰泥砌成的院墙上不安地看着他们,与多斯拉克人一样的杏仁眼瞳里,闪烁着大大的恐惧与...隐藏深深的仇恨。

位于多斯拉克草原之海的南部,拉札尔河的南岸,居住一个孱弱的小民族。

他们与多斯拉克人甚至是如今的楚都城居民有一定相似度,古铜色肌肤,杏仁形状的眼睛,只是相对高壮野蛮的多斯拉克人,以农耕为主的拉札人身材矮小,面部扁平,性情更温和...更懦弱。

但卓戈卡奥却万万没有想到,同样是在土地里生长的种族,那些自称是华夏人的家伙竟是如此棘手。

“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从身后传来,就见七八个骑手从后方队伍中越众而出。

马人骑手好似女真战士,梳着粗长黝黑的发辫。不过多斯拉克人额前没留月亮门,发辫还缀着一串代表胜利的铃铛,随着马匹跃动发出叮当脆响。

扫过一眼,科霍罗、哈戈、柯索。。。。。。。

几个多斯拉克人一进帐门,便行了一礼,齐声道:“卡奥。”

卓戈道:“坐。”

刚坐下,柯索已按捺不住,大声道:“卓戈,看来五德营是死也不出头了,而他们至今亦没有出城的迹像。”说到这儿,他张了张口,又道:“其他卡奥部众已越来越不易弹压。这些多斯拉克战士中私底下议论,说我们是拿他们当肉盾,只怕接下来真要出事了。”

这其实正是卓戈的用意,不过他的真正用意是要借其他卡奥的部众去抵挡出击的五德营。可是五德营一直不出动,多斯拉克人的数万大军就如同挥出万钧巨力的铁拳却落到空处,难怪他们会起骚动。柯索作为血盟卫不是平庸之辈,这一点纵是青萍初起,他仍是看得清楚。让卓戈亲自弹压,当然有效,但柯索也实在不想冒这个险。万一五德营混在军中行刺,卓戈一死,后果不堪设想。

卓戈闭上了眼,沉默了半晌,道:“科霍罗,我们的食物还有多少?”

科霍罗道:“根据昨日的清点,基本上还够二十天。”

四万卓戈卡奥自己的部众,加上两万多斯拉克人的其他部落,六万人一天要消耗的粮食就起码得五万斤。虽然一路上掠劫后取得一些粮秣,但如果攻不破楚都城,那粮食的问题也没有办法解决。卓戈的手指轻轻敲着案头,突然睁开眼道:“科霍罗,你以为应该如何?”

科霍罗犹豫了一下,才道:“速战速决。”

他话音方落,一边柯索也道:“卓戈,以我军实力,要击破楚都城并不在话下,何必玩这许多玄虚。”

所以你不是卡奥,卓戈在心底这样说着。他何尝不知这个的道理,他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卡LS实力雄厚,唯一的弱点也正是太过雄厚了,根本是众寡悬殊,就算是其他脑筋简单的多斯拉克人也可以看出卓戈的真正用意何在,尤其是一举解决了楚都城之后。看来,其他多斯拉克部中也并不全是脑子一热,操刀子便上的莽汉。本来这也不是问题,确如科霍罗所言,七万人大举压下,这小小的楚都城,踩都踩平了。

卓戈只觉心中一阵烦闷。科霍罗说的其实完全没有错,可是他却不能自行其事。他压低声音道:“柯索,科霍罗,你们想必也知道,此战之后我对其他卡奥的计划吧?”

。。。。。。

卓戈卡奥的会议刚结束,差不多同样时间的一封书信便已出现在罗牧轩的案头。

这是内应的密报。

坐在他对面是张子帆。张子帆被罗牧轩拖着对弈,只是他现在哪有心思下棋,纵然棋艺远较罗牧轩为高,一局棋结果还是下得难解难分。他不知罗牧轩此时是在想着如何解决多斯拉克人溃败之后的事,见罗牧轩拿着密报半天不语,也不知出了什么事,只道是其中有无法应付的大变,心中不由惴惴,小声道:“罗帅。”

罗牧轩回过神来,将那密报递过来道:“张先生,你看看。”

张子帆飞快地扫视了一遍,脸上露出了喜色,道:“罗帅,被你料中了!”

罗牧轩脸上也浮起一丝笑意:“这是秦先生的功劳。”

秦先生在各大城邦中,先前不时抽空发出密报,事无巨细,各方各面都有,其中便说到卓戈卡奥的计划。

张子帆心中也有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他道:“罗帅,现在是出动奇兵的时机了吧?”

罗牧轩点了点头。本来以五德营现在的情形,趁多斯拉克人立足未稳,出动奇兵突袭,断绝粮草,使多斯拉克人无法维持,虽说成功的可能微乎其微,却也是是唯一正确的应付手段,卓戈卡奥分兵两路也正是为了防备这一手。辎重粮草分成两半,五德营却没有两路出击的实力,打乱多斯拉克人的步骤,这第一步已然成功了。张子帆哪还有心思下棋,站起来道:“事不宜迟,我即刻就去召集奇兵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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