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梦把小脑袋凑了过来，盯着陈既明，“咱只是没有想到，你一个学生在面对这样的杀戮时会这么平静，所以咱很好奇，你对这栋建筑有着莫名的恐惧，但对于这种事情却没有不安，恐惧或者抵触？”
陈既明抹了抹不知何时溅到脸上的液体，凑到鼻子下闻了闻：“嗯，铁锈味，它依然需要血红蛋白？”想了想，他翻找起来刚才拿来的瓶瓶罐罐，从一个塑料小瓶中倒出一点鲜红色的粉末，一边稀释成水溶液一般回答阿梦的问题：“我并不害怕这栋建筑物本身，我只是想要逃避过去失败的那些日子，至于这头怪物，”他用胶头滴管洗取了一点血液，与红色溶液混合，观察着蓝色的沉淀点了点头“它奇怪的外形使我回避了杀死同类的道德困境，击倒它是为了自保，无力化是防止它伤害我，而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他低下头看向小食梦貘漂亮的眼睛：“只是更加了解它，让杀戮更有效率。我以前做小鼠模型的时候也曾困惑，师姐和我说如果你对牺牲小鼠感到愧疚，那就让每次牺牲更有价值。确实是血红蛋白供氧，检测到了亚铁离子。我还以为它们会有更魔幻的方式呢。”
“这片碎片中，阴影元素刚刚开始改造的初始阶段，现在他们和正常人类的区别还不是天差地别”阿梦小心的避开了地上的狼藉，绕到了另一侧“咱刚才还没问完呢，但是你用小鼠是为了推动科学的发展，而杀怪物则仅仅是为了你自己活下去，这两者可是不太一样啊。”
“我也没说完全一致，我杀怪物是为了自己的生存，也为了好奇心”陈既明弯腰捡起地上的刀片，在怪物的皮肤上试了试，皱起了眉头“为了后者，我可以抱有一些底线，但为了前者，我的道德水平非常灵活。你们领路人要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导”我一下么？随便说一句，它的皮肤似乎变得更加坚韧了，剃须刀片切割起来比较费力，只有手术刀片可以比较顺利的切入。”
“事实上正好相反，你这样的人这是天命所需要的”阿梦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天命的目的是获得尽可能活下去以收集更多的与末日相关的信息，道德与否确实重要，但在历史中咱们也招募过杀人犯，军火贩子，只要他们遵守天命的规章制度——看来即使你想要继续下去的话，你也能活很久。”
“但是战斗是讲究距离与时机的艺术，但我对打打杀杀真的不太擅长，你刚才也能看到”陈既明一边蹲着往怪物身上滴着什么，一边回应道“第一击是因为对手失衡，第二击砍错了地方，虽然和怪物较高的骨密度有关，但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应该会处理的比我利索的多。对强酸和漂白剂反应正常。但是恢复速度明显不是，刚才割的伤口，”陈既明皱了皱眉头“准确的来说是其中一条已经停止流血了，什么造成了区别？”他环视了四周，最后注意力落到了一直在旁边的手电筒上。
陈既明重新割开两个接近相同的伤口后，拿起手电筒，将光线集中向其中一个伤口，这一次他能明显感觉到区别，他甚至能看到被光照的伤口不但没有加速愈合，而且还隐隐恶化并冒出黑烟。他将手电筒转向怪物的头部，不出所料的看到怪物有明显的回避动作。
“看来光能够对它们造成很大的影响”陈既明点了点头，“说起来你不是不能接触其他东西么？你的尾巴怎么拿起了这个手电筒？还有你一直叼着的那个手套。”
阿梦甩了甩尾巴，“这些是秩序造物，而且作为天命的造物，我有控制他们的权限，但除此之外我对你来说只是清醒的梦境。”
陈既明耸了耸肩，“能聊天也不错，”他拿出两个棕色瓶子以及一个透明瓶子，将他们混合之后轻轻地置于怪物的头旁，怪物厌恶的别过头去。“怪物仍有嗅觉”等了一会后，见怪物突然又将头转了回去，阿梦好奇的问到“这又是在证明什么？”
“证明它对热源敏感”陈既明解释道“这是聚丙烯酰胺凝胶交联的反应，其中作为催化剂之一的TEMED有着很重的鱼腥味，所以怪物一开始尝试躲避，而交联反应本身放出会放热，这也是为什么一段时间之后他会转过头来，说明它感知到了热源而非其他的移动的因素。”一边说着，一边拿走小瓶，里面的液体如他所说变成了果冻状，“就像这样。”
阿梦频频点头“嗯嗯，没听懂，不过你们这几百年的炼金术似乎走向了一个有趣的分支上。”
“那你点头干什么。”陈既明无奈的撇了撇嘴，“好，接下来可能有点血腥，未成年人禁止观看”一边嘴里说着，他一边重新拎起斧头，重重的锤向怪物的头部……
经历了一系列过于刺激的“探究”后，陈既明脱下了一次性手套，和在不知什么时候溜到角落里的阿梦问道：“它的变异最厉害的两个器官是肺部和心脏，其次是肠道，尤其是心脏，但奇怪的是上面似乎出现了一些黑色的规则赘生物。”
“那是符文，当第一个符文完整生成后，它会被阴影元素赋予第一个能力”阿梦解释道。“但是它的晋升失败了，所以会以一个失败品的身份出现在咱们眼前。”
“那如果我成功了，天命给与我的力量是不是也是类似的符文？”
“我们可没有那么简单粗暴，这种给予没有任何可塑性可言。但时候你就知道了——如果你继续走下去的话。”阿梦回答道，紧随而至的是双方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陈既明主动打破了沉默，“我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个怪物的一些基本特征，心中有了一个计划，”看见阿梦重新将头转向他，他笑了笑，继续道“看起来光线会极大的抑制他们的阴影元素所带来的一些特殊性，因此我需要重新让这栋楼亮起来，我们需要重新启动大楼的柴油发电机。柴油发电机在负一层，但因为楼层之间并不互相联通，所以我们需要率先找到钥匙。钥匙在车库和正门的手中都有备份，而我们刚从正门进来，并没看见保安，也就是说车库是我们现在最大的希望，我们拿到钥匙，到负一楼重启发电机，然后前往四楼。战胜可能的阻碍后拿到物品。”
阿梦优雅的站了起来甩了甩尾巴，点了点头，
“那就向我证明你的聪明才智吧，天命之子。”
“这氛围是不是有点奇怪？”
“呀陈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