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入盘丝洞

云霄大厦总裁办公室内——

白鹭拿起手机拍下了三人合照,自言自语道:“你还真是财大气粗,泰城哪间学校的学费用得了十万?”

五年前,她虽然考上了南苑大学,却舍弃了她最爱的美术专业,拿到录取通知书的同时,她收到了妈妈的体检报告,一张肺癌晚期的诊断书打碎了她所有的梦。那时她才知道,妈妈已经病了很久,每逢夜晚的叹息,都是由于这个病会呼吸困难。为了快点赚钱,白鹭毅然决然选择了较容易就业的设计专业。

十万块钱对于白鹭的家庭是笔巨款,对于医院来说却是杯水车薪,村里的人能借的都借了,才勉强稳定了病情,离开了医院回家休养。为了还债和赚取学费生活费,白鹭做了无数兼职,努力得到奖学金,参加各类设计比赛,四年的大学生活弹指一挥间,她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为了节省伙食费,她只吃特价临期的食品,也没有吃过一次自己真正喜欢的泡面。大四时,她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云霄的面试,但大浪淘沙,饶她再优秀,毫无背景的她也只是成了一名初级预算员。

无论多累,她还是会去写生,一支铅笔一张纸便可描绘她自己的一花一世界。在她的世界里,始终相信,村口那片油菜花田的尽头一定有个身影,模糊却深刻,在最艰难的时候给她一道光。

指尖停留在男人的笑脸,却被背后的开门声惊了一下,转过身与来人对视,下意识地将照片藏在身后。

秦嶵走过来,从她背着的手里拿起那张三人的合照,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

“我有点好奇你毕业为什么来云霄?”秦嶵靠坐在办公桌上,饶有趣味地盯着白鹭脸上的风云变幻。

“为了钱。”白鹭松了口气答道。

“说吧,到底为了什么?我知道你也收到了盛景和伯威的邀请,以你的资历,会有更高的职位和薪资。为什么偏偏甘心来云霄做个小预算员?”秦嶵抱着肩膀静静地等着白鹭的回答。那日再次遇见白鹭后,他便开始调查这个女孩,不是为了满足好奇,而是为了谨慎起见,毕竟商场如战场,贴身的人还是要查的清楚为好。优秀且勤奋,这是秦嶵得到的结果,却又太过优秀了,让他不得不怀疑,她在云霄是否有什么隐情。

白鹭红着眼睛道:“没有你当初的钱,就没有现在的我。”

秦嶵笑了笑,温柔地抚了抚白鹭的头发,道:“就为了那点学费吗?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干嘛。五年前的你可比现在活泼不少啊。”

白鹭推了推厚重的眼镜,身体微微向后退,不着痕迹地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么拘谨干什么?我这可不缺较弱的小女人,你这个样子以后还不得被那些甲方的豺狼虎豹吃了啊?走,我请你吃饭去。”秦嶵大笑着拉起白鹭的手腕向外走。

还没走到电梯,陈茉就跑了过来,见到还有白鹭,便附在秦嶵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只见秦嶵脸色骤变,刚刚还温柔调笑的秦暴发户,现在突然变得一脸严肃,让白鹭很不适应。

“我有点事,你带她去吃饭吧。”话一说完秦嶵便头也不回地乘坐电梯离开了。

秦嶵走后,陈茉也松了一口气,亲热地说道:“你跟我来,我给你介绍下行政秘书处的同事。等下我们一起吃饭。”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共饮矿泉水。

这是云霄大厦二十层的真实写照。

总裁办公室和行政秘书处遥遥相望,听说是秦嶵不想让这帮美女在眼前晃,乱了他的心神,才安排在这层楼最远的位置。行政秘书处这个名字也让白鹭有些迷惑,行政就行政,秘书就秘书,总觉得有些不伦不类。

一进门,白鹭就明白为什么秦嶵怕乱了心神了,只见四个女孩子正凑在一起吃饭,一眼扫去,环肥燕瘦,尽是美女,陈茉这种高挑冷艳型的美女,在这个行政秘书处却并没有突出多少。

“白鹭,愣着干什么,去打招呼吧。”陈茉推了白鹭进来,示意她自己主动过去。

“陈姐姐,一起过来吃饭啊!今天小郭给咱们加菜!”一个俏皮可爱的女孩向陈茉摆手,显然也看到了白鹭,礼貌地微笑,又坐下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

陈茉带着白鹭走到桌前,道:“给你们介绍一位新同事,她是秦总亲自聘任的商务助理,以后和我们一起办公,大家欢迎!”

“大家好,我叫白鹭,是南苑大学室内设计专业毕业,之前在云霄做的是预算员,现在被调动为商务助理岗位,以后请大家多多提点,感谢大家!”白鹭一口气将话说完,脸憋得通红,这一段她自认练了很久,非常熟练,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

“这么一本正经啊。”一个染着淡黄色波浪卷的女人淡淡地说道,语调轻柔,眼眸里道不尽的万种风情。

可爱女孩说:“白鹭,到我们这个部门不用这么拘束的,你就和我们说说笑笑就行了,姐妹们可不喜欢那些官话哦。”

“什么叫说说笑笑?还是要努力工作的。白鹭,我平时对她们比较宽松,但做事是不能马虎的。她们也是很好相处的人。你感觉我们部门怎么样啊?”陈茉笑着问。

见大家都很友好,也没有架子,白鹭也放松了下来,道:“陈姐姐,我觉得……我进了盘丝洞。”听她如此说来,众人都笑得直不起腰。

“你好,我是池小夏,行政秘书处欢迎你。”可爱的女孩热情地伸出右手。

“白鹭,我是李美美,欢迎你。”黄色波浪顶着精致妆容的美艳女人宛然一笑。

“我是郭玲,欢迎妹子加入我们这个团伙……那个……团队。”比白鹭还高一头的运动风女孩大咧咧地笑着。

“我叫芷卉,很高兴认识你。”细不可闻的声音从边上那个清秀的女孩嘴里说出,害羞的女孩,白鹭一看就知道她和自己以前一样,是实打实的社恐患者。

四个女孩依次介绍着自己,活了二十五年,白鹭终于第一次感受到被人接纳的温暖,还是这么多漂亮的女孩,脸颊有些发烫,更让女孩们找到机会揶揄她了。

“哇,你皮肤真好,真没化妆吗?”池小夏凑近白鹭去看她的脸,白鹭本能地躲开,又被郭玲硬生生扳了回来。

“真的耶,比我都白,我那些防晒都喂了狗了。”郭玲嘀咕着。

李美美也跟着哇了一声,白鹭的眼镜被摘掉了。

“你睫毛好长啊,瞳孔颜色好漂亮啊,戴了美瞳是吗?”李美美觉得不可思议,反复索要这款美瞳的链接。

“美美你看走眼了哦,白鹭这张脸纯天然的,不像咱们天天花几个小时戴假面具。”陈茉温柔地看着几个女孩叽叽喳喳,自己也很羡慕白鹭的天然和年轻。

“陈姐,老板从哪里挖来这么个宝,这么嫩的小姑娘怎么对付混工地的那些大老粗啊?”李美美将自己的大波浪捋到另一侧,动作妩媚性感。

陈茉耸耸肩,她也不是很清楚秦嶵的真实想法,毕竟前几个商务助理都是久经商场的男人。

“你放心,以后出去应酬姐姐们一定好好照顾你,出了事我们替你平。”郭玲一副大姐大的模样,旁边四个女人也望着白鹭齐齐点头。

妈妈,我很好。

我进了盘丝洞,姐姐们很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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