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扶持医家

拿着兵员名单的信使,骑快马最先回到了洛阳。

华耀先看完了朱儁和臧冥送回来的密信,心里放下了心。

再看丹阳郡和吴郡各县选拔地区呈报上来的人员名单,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

“仲豫,元常,如今新兵快回来洛阳了,不知你们觉得由谁来负责训练他们呢?”

钟繇想了想,斟酌道:“少年军官预备营乃是大汉未来军中人才培养之地,已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军中老将教授。

这营新兵,作为陛下以后的亲卫兵,必须陛下以及陛下的心腹亲信训练方可。”

“嗯!眼下大汉最出名的就是凉州三明了。

然,段纪明在负责守卫边关,脱不开身。

张然明和皇甫威明又已经有了任务在身,臣也想不出还有谁可担此重任!”

华耀听了,不由得想起了近段时间卧病在家的皇甫规。

听说他病得挺重的,想想他在原来历史上于公元174年去世,没几年活了。

皇甫嵩在三辅之地长安任军司马,负责统筹练兵一事,搞得有声有色,中山王后代刘基也曾多次上密奏表示赞誉。

而皇甫规因病了二月有余,也不知其病情到底如何。

“不知,皇甫老将军如今病情如何了?宫内的医师不大行呀!”

华耀幽幽叹口气,又小小声嘀咕了一句。

如今汉末这个医疗水平,的确低下的可以,任何一点小风寒都有可能夺去一个人的生命。

钟繇笑了笑说:“陛下放心,臣听说皇甫老将军之子,送老将军去找南阳的名医张伯祖医治,已然无大碍了!”

“张伯祖吗?他是何人?是张仲景的长兄吗?医术如何?”

华耀微微一愣,提起南阳姓张的医师,不由想起历史上最着名的那个“医圣”,随即一脸急切的来了一个三连问。

“呃!”

钟繇有些懵,刚刚不是还在聊新兵的事情呢,怎么转头又关心起医匠了?

“张伯祖,名兴,伯祖是为其字也,出身南阳,家中世代为医。为人性格沉稳,生活节俭,医学造诣十分高深,还经常为穷苦百姓免费医治,故而在当地颇受敬重。”

“那此人和张仲景是什么关系?张仲景也是南阳人。”

“张仲景?臣却不知此人!”

听到天子冷不丁的一问,钟繇仔细想了想,脑海中并无此人,只好摇了摇头。

“不过,他们若皆是南阳人,又为医者,想必是同族。”

“哦,有很大可能!”这个时代的人,同姓又同职业同地方,百分之九十以上是同族。

张仲景,东汉末年医学家,建安三神医之一,被后人尊称为“医圣”。

张仲景广泛收集医方,写出了传世巨着《伤寒杂病论》。它确立的“辨证论治”原则,是中医临床的基本原则,是中医的灵魂所在。

而且在方剂学方面,《伤寒杂病论》也做出了巨大贡献,创造了很多剂型,记载了大量有效的方剂。

其所确立的六经辨证的治疗原则,受到历代医学家的推崇。

《伤寒杂病论》是中国第一部从理论到实践、确立辨证论治法则的医学专着。

是中国医学史上影响最大的着作之一,是后学者研习中医必备的经典着作,广泛受到医学生和临床大夫的重视。

这是后世对张仲景和《伤寒杂病论》的评价。

不说起皇甫规,华耀差点忘记了医学之事。

一个国家强盛的根本是什么?

那就是人口,人口的流失除了豪强官吏的欺压和战争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疾病,其中就包括瘟疫和伤寒。

看到天子若有所思的模样,荀悦不由得问道:“不知这张仲景是何人?”

“嗯朕还在河间的时候,曾听游侠谈论过此人,说其在伤寒一道很有建树,曾治愈过不少感染伤寒之人。”

想到此时的张仲景应该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华耀只好编出一个理由糊弄过去。

“此人居然有这等本事?”

钟繇面露震惊之色,伤寒又俗称风寒,在汉末这个时代,感染风寒可是一件了不得事情。

风寒一旦爆发,其破坏力堪比瘟疫,死亡率高的吓人,也可以说是瘟疫的一种。

“朕也只是听说,他好像也是出身南阳。

估计其与张伯祖是一家或一族之人。”

“臣请陛下立即派人,去南阳寻找此人。”

荀悦和钟繇,当即请命,他们实在是太清楚这个张仲景的重要性了。

若真有医者能够攻克伤寒这一疾病,能影响的不仅仅是当下,那绝对是一件造福后世万代子孙的大事。

“准!元常立刻诏令尚书台拟诏,去南阳寻找张仲景。哦,还有张伯祖。”

“诺!”

一个医学大家的重要性,华耀当然晓得,特别是出自张仲景毕生所学的《伤寒杂病论》。

那可是和《黄帝内经》《神农本草经》以及扁鹊的《难经》合称中国医学四大名着之一。

它的失传可以说是医学史上最大的遗憾和损失。

虽然原书失散后,经王叔和等人收集整理校勘,分编为《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两部。

但没了原着,始终是遗憾。

为了表示对医者的敬重和这件事的重视,华耀还特意派出了张让领着二位龙卫前去,且让张让他们对人多尊重些。

张让也明白天子的用意,不敢懈怠,在一队龙卫的护送下,持着两份诏书前往南阳。

一份是给张仲景的,另一份则是给钟繇口中的张伯祖。

重视医学的前提,就是重视医者,既然张伯祖此人能得钟繇那般夸奖,其医术自然不低。

华耀还打算夜里仔细回忆一下曾经看过的《伤寒论》和《金匮要略》。

这两部书,他是在长姐书房翻过的,托有灵根修炼的福,他的记忆力强的惊人。

以前看过了又忘记的七七八八的书,现在居然能在记忆里全部找出来。

张仲景现在如此年轻,等他研究伤寒到成书,还有半个世纪等。

为了早点有成效,能够抄下来记得的知识,还是早些抄下来甩给他们去研究论证好。

南阳到洛阳,四百多里路,经过三天的赶路,张让等人终于赶到了南阳,直奔南阳的太守府。

“不知天使驾临,未能远迎,还望恕罪!”

看着持节而来的张让,南阳太守刘焉也不敢怠慢,心中些微忐忑,不知发生了何事。

“咱此次奉陛下之命前来宣读诏书,不知刘太守可知张伯祖和张仲景二人?”

看着有些紧张的南阳太守,张让语气很是和善的道明了来意。

毕竟,这位也是刘姓宗室子弟,不能怠慢。

“回禀天使,张伯祖乃是城内名医,医术精湛德高望重,张仲景好像是张伯祖的从子,也是张伯祖的一名弟子。”

时任南阳太守的刘焉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将张伯祖和张仲景师徒的情况告知了张让。

“哦?居然还真有如此巧合之事!陛下真是,不出宫门,也能尽知天下事!”

张让也不由得大感意外,没想到天子征召的两个人居然不仅是同族叔侄,还是师徒。

随后在刘焉的带领下,张让等人赶往张伯祖府上。

临近张氏府门,张让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药香味儿,不愧是名医之家。

张府门前,往来求医问药之人络绎不绝,有士人,富商,还有穷苦百姓。

见到此情此景,张让也不由在心里点了点头,医者仁心,不问病者高低贵贱,难怪能的天子看中,就凭这份德行,也足以让人敬仰。

由于府门大开,张让等人便径直走了进去。

求病之人里面,也不乏胸有眼力的多识之士,自然认出了龙卫们的装束以及张让那大太监的装束,纷纷唯恐避之不及的让开了道路。

一时间原本略显嘈杂的张府内外都顿时安静了下来。

而此时的张伯祖,一身青衣,头包褐巾,正坐于堂上,双眼微阖,神情专注的为病人号脉,并未注意到外面的动静。

来到堂屋外,刘焉刚要开口,就被张让阻止:“刘太守请不要打扰张医师,等他看完病再说!”

片刻后,张伯祖缓缓睁开双眼,然后松开了病人的手腕。

张伯祖也发现了等候在屋外的张让以及刘焉等人,但是他并没有立刻起身相迎。

而是提起笔开了一副药方又对那病人吩咐几句之后,这才站起身来走到屋门口。

他向着张让几人深施一礼,有些疑惑的问道:“刘太守,不知驾临药舍…?”

“陛下有诏!”

待刘焉话落,张让上前,施礼笑道:“张医师医术精湛,医德高尚,陛下得知甚为欢喜,特命在下前来宣读诏书的。”

还没等众人缓过神来,张让便从龙卫手中接过一卷诏书朗声道:“请张伯祖接诏!”

“庶人张伯祖,奉诏。”

张伯祖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就要下跪。

一龙卫赶忙上前二步扶住张伯祖,笑言:“陛下有言,张伯祖医师可不必下跪!”

“谢陛下!”

张让点点头,随后展开诏书大声宣读起来:

“朕闻南阳张氏伯祖,医术精湛,德有仁心,悬壶济世,救治一方,可为天下医家之表率,特赐节仗可见官不礼,见君不拜!”

“庶人谢陛下天恩!”

张伯祖心里激动,颤抖着双手接过了诏书和节仗。

想他从医三十多年,可谓活人无数,上到朝中大员,下到穷苦百姓,虽然也受到众人敬仰,可是在士人眼中依旧属于操持贱业,上不得台面。

这也难怪张伯祖会如此激动,他内心最深切的愿望,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提高医家的地位。

如今天子下诏赏赐,就说明天子是比较重视医家的,自己在有生之年,或能见到那一日也说不定。

张让仿佛也明白张伯祖为何会如此激动,笑着说:“陛下曾言,民乃国之本,而医则是民之本。

昔日因为某些学说的偏见,而使得本该受世人尊崇的医家却受人鄙夷,很是不该。

伯祖公应该站出身来用实际行动消除这一偏见才是。”

“陛下圣明,但凡陛下有所驱驰,兴绝不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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