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瑶一直强撑着努力生活的弦，最后终于被扯断。
整个人都陷入一种极为慌张的神情之中。
沈书行圈紧了她的身子。
知道她这种状态不能再持续下去了，眼神冷冷的撇向一旁站着的护士，“还愣着干什么，让她冷静下来。”
被眼前男人阴冷的眼色一掠。
护士这才反应过来，从跌落在地面上的东西，将药瓶取了出来，将针注入药水。
打在了傅时瑶瘦弱苍白的手臂上。
细细的针管穿透女人脆弱白嫩的肌肤，里面的液体被注射了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
刚才还张牙舞爪，像是一只小兽拼尽全力护住自己的傅时瑶，似乎是渐渐冷静下来了一般。
自己怀中的那人动作不再激烈，缓缓平顺了下来。
沈书行这才将人松散开。
女人小巧的脸上，此刻晕染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意，他用手将脸上杂乱的头发仔细剥开来。
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眼神一厉。
地上狼藉一片，他压低了一些声音，“你让人把地上处理一下。”
“是。”护士点着头，心里自然知道眼前这位沈总是不可招惹的大人，态度恭顺。
将地上的较大碎片捡了一捡，正准备出去时却被身后的人叫停住。
那人眼色深沉，嘴唇轻轻撬动，“你把事情完整的跟我说一遍。”
那护士一顿，却很快的反应过来，“昨天那位病人心脏突然骤停，我虽然是那件病房的责任护士，但是当日我和另外一间病房的护士换了班。她一听到病房有动静，便叫了一声医生……”
说到这里，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傅时瑶。
越发将声音降低了下来，“可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沈书行指尖轻轻敲在另一只削瘦的手腕上，脸色有些难看，微微挥了挥手。
护士明了退了出去。
病房里突然归于安静。
沈书行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些蹊跷。
之前傅外婆的状况他也看到过，若是好好修养，根本不会有什么危险。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傅时瑶，握住手机的指尖徒然收紧。
终究还是提了步子走出了病房。
将一串号码调了出来。
他的声音沉敛微寒，“是陈院长吗？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走廊深处。
男人低着声音仔细交谈。
有一会儿才挂下了电话。
见到走廊尽头走进了一个护士，眯了眯眼，辨认出不是之前的那一个。
这个护士脸额外小巧，五官倒是长得不差，此刻与沈书行对上了，眼神很快的移转开来。
扬了扬眉头，他伸手拦住，“里面的病人正在休息，你动作轻一点，不要发出动静。”
那护士嘴角处挤出一个笑容，“您放心吧，我动作会小心的。”
说完，她便伸手扶上了病房的门把手，欲推开。
沈书行眉眼突然一冽，按住了门。
眼睛中闪过了几丝疑惑之影，“我记得这医院专门打扫的，是有清洁阿姨？怎么会是你一个护士过来打扫？”
身形不可否置的一愣。
轻悄悄的缓了一口气，那护士嘴角挤出来的笑容越发显得牵强万分，“清洁阿姨今天有些忙，我正好要路过这间病房，便想着先替她打扫了。”
表情虽然有几分不自然。
但说的话却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略略一思索，扫过了她护士服上贴着的牌子，胡罗。
眉眼松散了一些，他轻应了一声。
听到了允可的声音，护士整个紧绷的身形都松了下来。
这太过明显的一个动作，却另沈书行皱了眉头。
房间很快被那个护士打扫了出来，期间打扫的时候，眼神若有若无的游转在，病床上躺着的傅时瑶。
沈书行自然不会觉得护士，会对傅时瑶做什么。
这边都有监控，眼前的这个人不敢。
只是，看她的样子像是过来打探的。
身子略略靠在后面的皮椅上，指尖敲打在扶手上，凑着一股恰好的节奏。
慢吞吞的打扫完终于退了出去。
沈书行的电话此刻也响了起来。
陈院长三个字不断的在手机上跳动。
生怕怕惊醒床上的人。
他再一次的走出了病房外，把电话接通了起来，“有什么消息吗？”
那端传来的声音略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那间病房比较特殊，因为病人的住院和医治的钱一直没有到位。所以挪到了设备不够完全的病房，那个地方的监控，前不久刚坏还没叫人来维修。所以……”
沈书行脸一瞬间黑了。
越发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所有的巧合不可能胡乱碰撞到一起，事出有因，必有果。
短暂的停了一停，脑海中重新浮现出刚才自己撇见的护士名牌，他沉了声音道:“当天那晚上在那间病房的护士，是不是叫胡罗。”
陈院长听到这话，略微有些诧异。
“沈总怎么知道？那间病房的护士突然有事，所以就换成了她……”说着他略略迟疑，“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似乎有什么事情渐渐清明。
沈书行看到转角处护士渐渐消残的身影。
嘴唇勾了一抹冰冷的笑，“那你就去查一查她最近有没有去调药，把他有关于在医院所有的行踪全部调出来。”
那边很快的应声。
……
没有过多久，便匆匆从走廊上走出了一个人。
“沈总。”
看到在走廊上等着的沈书行，陈院长伸手擦了擦额角泌出的汗意。
伸手拉了拉袖口上的折皱，他平静地抬了眼，“就在走廊上谈吧，病房里有人休息。”
“是。”大约是急着赶过来的，此刻说话还微微有些喘气，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脸上的神情又浮起了难隐之意，然后终是一咬牙说了出来。
“我去查了最近调药剂的明细，的确是有部分药剂平白无故的消失。这药剂平常会在一个统一的时间计数，之后要是填补上去也很难被发现。但是，调药剂处，有监控。”
他一边说着，额角上的汗一边不断的冒出。
发出来的一字一句格外艰难。
“的确是我们医院一位护士搞的鬼，我们医院会尽力排查，给沈总一个交代。”
虽然是早有预料，但听到这句话不可否置，还是略微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
“蓄意杀人，医疗事故。应该知道这两个词到底有多重吧？”
腿跟早就已经软的站不住。
陈院长堪堪扶了一扶旁边的墙壁。
张着唇，不知该如何婉转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