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回小世雄山庄招亲河间府奎星临凡

五十三回小世雄山庄招亲

河间府奎星临凡

却说人们正谈话间酒席备好了,厨下人把饭菜一托板、一托板的端上来了!虽然说他们这里是深山区不比大城镇,可水平花样一点儿都不差,桌上摆了几十个菜,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应有尽有,极其丰盛!就见桌上:

猴头燕窝狍子肉,鹿脯豹掌和熊蹄;

鸿雁山鸡与斑鸠,海参海蜇及尤鱼。

鸡鸭鹌鹑炖王八,猪羊牛肉作匹配;

黄花菜,野蘑菇,木耳龙须和竹笋。

糖占山药蜜灌藕,荔枝香蕉砀山梨;

白果紫菜三鲜汤,胜似宫中御宴席。

众人分宾主坐下后,老夫人居中,客位席上是凤英夫人娘俩,堡主全家陪同,其他随来的奴仆丫环又在另一房间设了筵席,大家尽都是欢天喜地格外高兴!无论是大人小孩子,在一起都非常投缘!他们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共同倾吐内心里的话语。特别是孩子们更谈得开心欢畅!他们欢聚一块吃酒饮宴,而小宝和秋霞姑娘都非常活跃殷勤,姐弟俩不断地给老姑奶奶和表姑劝酒挟菜。那小宝还双手捧着酒杯说:“老姑奶奶!今天是孙儿俺惊吓了您,现在,俺来给您老人家与表姑每人敬上三杯酒,以压惊和赔不是!您说这酒您喝不喝?”

老夫人说:“好!好!好!我孙娃子给我倒的酒,老身我怎能说推托不喝!”

然而,这短暂的接触叶氏老太太和女儿凤英,就感受到了娘家人的热情温馨。特别是更觉得娘家孙和娘家孙女,秋霞、小宝姊妹俩的可爱,也很快就喜欢上了他们,恐怕这就是平常老年人,犹其是女人的一种习性。堡主叶化隆说:“姑妈!这年头,又是兵荒马乱的时候,您老人家又怎大岁数了,不在家中颐养天年,享享清福,为什么又与表妹和外孙,全家出动离开故土,背井离乡!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此刻,叶氏老夫人和女儿凤英闻听这话,娘俩不由得都被勾起了,始终埋藏在心底里的一肚子委曲!老太太则眼含着泪水长叹一声道:“哎!侄儿有所不知,你今天要问起这事,老身要说起来话就长了。”随后,她就从十六、七年前说起,沈家如何被满门抄斩,官军又捉拿被漏掉的沈英杰逃难到彰德府,在大街上走投无路跳墙进到李府,是全家人搭救了他。并又让他与女儿成亲,把他招为自家女婿,他为了给居家报仇,几个月以后,女婿又搬兵去了湖广,直到如今音信皆无。

后来,女儿生下个小外甥还不敢说他爹是谁,害怕一旦走漏了消息,外人知道了真实情况,又怕连累了李家,于是就随了她娘的姓,说他是姥姥生的。可自从这孩子出生后,到现在也没有见过他爹!又因为他小时候淘气,同一帮坏孩子搅到一起,整天的打架斗殴,惹事生非!一家人都为他提心吊胆,生怕他惹出麻烦来。谁知屋漏偏逢连阴雨,行船又遇顶头风!你姑父又突然得病故去!当时,我们李家就像塌了天一样!家中少了顶梁柱。还怕孩子惹出事来,就只好把小世雄关在家里不让他出去,也一直关了一年多,但又怕把他圈出了毛病,就卖了一群羊让他放,同时,还专门派家人陪着他,一开始,几个月他还很听话,可是,一到后来他就想出了歪点子。

有一天,他硬逼着家人李亮赶着羊群进了深山,两人就遇上了猛虎,小外甥世雄与之搏斗骑到了虎背上,结果被老虎驮走,生死不明!我和女儿在家里整天的,以泪洗面哭死哭活。后来家中又连遭天火,在过去那些日子里,俺娘俩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也就在一个多月前,突然喜从天降,失踪了六年多的孩子又回来了,并还学了一身的本领。当时我们一家就像从严寒的冬天,一下子进入了温暖的春季,使一切困惑与悲伤全都一扫而光。因为这孩子也是老沈家的后代,都已经这么大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是个啥样,他想要认祖归宗,非要去湖广找他爹不中。我和你表妹娘俩不放心,这不就陪着他出来了!老太太从头至尾,详详细细地诉说了一遍,而叶堡主一家人听了这段故事后,他们无不为之感慨。

随后,老夫人又问起了侄儿一家的情况,堡主叶化隆也把这些年来自己经历与坎坷,也向姑妈细说了一遍。原来只因朝廷黑暗,世道不恭,这叶化隆看不惯时政,又与上司不和,几年前,他也不愿再为朝廷卖命了,一气之下,就和几个最要好的朋友,私自开了小差离开了军队。后来到这里落草,招兵买马,筑室反耕,开荒种田,建造兵营,就霸占了这里,从此也不向朝廷交税纳粮。

现在,他们两家人议论的虽然全是家务事,可设计到的一些情况,都又于国家有关,所以,也都共同感觉到,如今的朝廷政治腐败,天子昏庸无道,且让奸人横行无忌,把持了朝纲,才祸国殃民,使全国的黎民百姓,无法活命。而人民揭竿而起,所以,就出现了社会动荡!人人都担心国家前途,尤其是自家的命运!感到希望和期盼全无尽头!大家正在议论间,堡主叶化隆便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来。

原来,就在前不久,天崖山那边的人则给他送来了一封信,书信上大致是说,他们那里准备秋后起事,要约黑风山这边的人和他们一起,反抗朝廷。只因当时他较为忙,时间上还尚早,所以就没有引起他足够的重视,也就把那封信给压下了,今天一提起这事,则使他又联想到了诸多的奇怪事情,于是就向姑妈和全家人,道出了他了解到的不少消息。

据他所知,据说天崖山那边,还与湖广襄阳方面有密切地联系,说他们还联络了,全国各地的起义人马及一部分官军,准备共同起事,就等秋后攻打北京!所以,这段时间他也正在纳闷,也不知那边怎么会与官府有瓜葛。另外他也听说过,湖广总督白宪臣是个好官,先前也在军中供职,后来被调到那里,也是为官多年了,一开始为驻军总兵,接下来又改任知府,后又变为总督,改来改去,几经折腾。由于他爱民如子,体谅百姓疾苦,也深受人民拥戴!虽然不知他的更多底细,但已在湖广襄阳经营了多年,这一点却是肯定的。

然而,那里又是鱼米之乡,也十分富庶,他在那里盘据了多年,可说他是有很深的根基,听说他有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具都是武艺高强,被称作是五虎一凤。以前就曾有过风言风语的传闻,说他们对朝廷向来都是阳奉阴伪,只听封不听调,并在暗中招兵买马,积草囤粮扩充实力,现已形成了一个小王国。也是山高皇帝远和鞭长莫及的原因,朝廷对他们也毫无办法,如今他们是兵精粮足,人马强壮!而对朝廷早就虎视眈眈,存有反心。听说他们集结了,天下英雄和武林精英,据说他的女婿就非常的利害,手使一杆银枪无有人能抵挡!堡主叶化隆如此这般地往下正讲说。

老夫人闻听了就在旁惊喜地问道:“龙儿啊!你快说说此人叫什么名字?”

堡主叶化隆道:“听人说叫陈友元!”

凤英夫人问:“表兄可曾见过此人?”

堡主说:“未曾见过!”

那凤英夫人又问:“表兄可知道他有多大岁数,长得什么样吗?”

堡主说:“真意撼!也从未谋过面,就不知他长得啥模样!”

老夫人道:“大龙呀!你说的天崖山那边又是怎么回事?”而这娘俩是非要打破砂锅问(璺)到底不可!……

堡主叶化隆又继续往下介绍说:“天崖山离此不远也和我们这里一样,聚集有四五万人马,都是绿林中的好汉,替天行道,杀富济贫,与官府作对,对抗朝廷,他们大部分也都是来自于,起义暴动的饥民百姓。为首的寨主叫李万春,据说,过去也曾是官军将领,但不知为什么也落草当了山大王,有人说他于沈家还有亲戚,至于别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老夫人道:“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有许多事情都连到一块了,大龙呀!老姑委托你细心留意和再进不步打听一下如何?”

堡主叶化隆说:“好!侄儿记下了!”

此时,凤英夫人的心情也较为激动!就不由得鼻子一酸潸然泪下!因为这些年来她几乎每天,都在搬住手指头算和数着星星过日子。丈夫沈英杰为给居家报仇,去湖广搬兵一走就是十六七年无有音信,每当回想起来那时节,自己正当青春妙龄,像一朵鲜花一样风华正茂。后来,她又为沈家生下了后代,孩子自小淘气整天又为他操碎了心,不料孩子被老虎驮走,她想儿子多次哭疯,历经家中变故与坎坷磨难,几次都想轻生。但还是坚持活下来了,煎熬到如今青春虚度,现已成了半老徐娘,她怎么能不伤心痛惜呢?于是就泪水不止!表嫂王氏就在一旁不住地劝说。

老夫人又问:“大龙呀!你说人家要和你们这里联手对抗朝廷,你们又是如何打算的?”

堡主叶化隆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还得好好考虑后再和弟兄们商量!估计最近他们还要派人来我们这里联络,我还要作进一步地了解,等到摸清了底细再下决心,不过么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如果你们一家不嫌弃,就请姑妈和表妹先在这里安心地住上一段时间,让你侄媳妇好好地陪住您老人家和表妹说说话,我在马上派人打听一下俺表妹夫的下落。因为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到处都不安全,路上也真让人不放心!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后,我在马上派人送你们去,但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老夫人和女儿凤英听了堡主的一席话,也认为说的有道理,要是这样也比较稳妥,她们就表示赞同,一家人就答应暂且住下来了。不用说堡主叶化隆对自己的姑母是关心倍致,及乎每天早晚都要问安,并陪同老人家一起散步,他夫人王氏也特别高兴!因为这一回她可有了说话的和做伴的,便一天到晚陪同姑母和表妹,一块说这讲那十分地欢乐。而小公子世雄也与表妹秋霞和小宝,三人玩得更是开心!他们爬山打猎,谈天说地,切磋武功,可说都要玩疯啦。小公子与秋霞姑娘又十分投缘,通过频繁接触,双方也增进了相互了解和爱慕之心,也就产生了恋情,他们举动也瞒不过两位母亲的眼睛,大人们也全都看出来了。

俗话说“闺女是娘的心头肉,女儿心里想什么当娘的很清楚,而女儿有啥事情也都爱跟娘讲!其不知王氏夫人也早看中了表侄。书中说过,小公子世雄长得英俊潇洒,是百里难挑一,打着灯笼都难找,那王氏心想,要是女儿能与他婚配,不光是亲上加亲,且还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于是,她就在背地里把女儿叫到跟前,先试探着询问了姑娘的心思!当然,秋霞姑娘也不掩饰,把想法告诉了母亲,王氏与丈夫一商量,堡主也非常满意。因为当初她们两口子与小世雄一见面,都已经对公子有了好感,也觉得不是一个平庸之辈,而是可造之材,今后也准有出息。而且他还是忠良之后,为表妹的儿子,不但人长得漂亮,又有一身好武艺,所以就更增添了偏爱之心。

再说,他们老沈家和我们老叶家,都是大明朝的功臣,也是门当户对,而今我们两家都被奸臣逼到了如此地步,又都是一根滕上的苦瓜,如果,让两家的孩子成了亲,我和表妹做了儿女亲家,有了这层子关系后,那可更是亲上加亲了。接下来一段时间里,那王氏夫人就总想着这件事,她准备再过一段时间提出来,原来是水到渠成,夫妻经过商量后,她让丈夫先把事情跟姑母说一下,老人家闻听后更是非常高兴!娘家侄与自己的女儿作亲家,也是很好一件事情。对于这桩婚事可以说双方都很衬心,也没有什么挑剔的,俩孩子又是同岁,年龄也相当,公子世雄比秋霞小姐只大了四个月,一个英俊潇洒,一个如花似玉,两人又都是一身的好武艺,真可谓是英雄配侠女,天生的一对!有道是:

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

英雄淑女成伉俪,门当户对好姻缘。

珠连璧合结联理,一生幸福又美满。

这事就有老夫人做媒人,一头是小外孙,另一头是娘家孙女,由于是水到渠成,双方都乐意一说就成!所以,老太太发了话双方都是俯首听命,干脆就趁热打铁。随后,就让人去请来个有学问的人,再先给沈公子和叶小姐两人,合了生辰八字后,便选定了吉日良晨,就准备大操大办,让他们二人拜堂完婚。

长话短说,就在大喜的日子里,叶家堡可是热闹极了!不光是亲朋邻居们来贺喜,叶堡主又有那么多绿林道上的朋友,光烧香换过帖结为金兰之好的弟兄,就有好几百人。咱先不用讲别的,单说光黑风山这一带,九沟十八寨的大小头目们就不少,连同远近有名的乡绅大户,社会名流谁敢不来。再说,这堡主叶化隆的威望名头又那么大,这又是他办的第一宗事,就肯定要办得排场些,平时人们不好巴结他,这回正是大好时机了。反正,是你发不发请帖人家都要来!且就连附近的州府衙门里的人,也都偷偷地来送礼!你道:“为什么?”不用说也是小秃头上趴苍蝇——明摆着哩!如果他看你不顺眼,你就是州府衙门,他们黑风山也敢照样灭了你!这可不是玩笑话是真的。

要办这当子喜事也专门有管事的,他们提前几天就把一切安排布置好了,不用说堡主家也是头门上挂彩,二门披红,红毡铺地,芦席罩顶,在整个山庄到处都贴满了喜联喜字。到时候是两廊动乐,鞭炮齐鸣!请了几班子唢呐对着吹,写了几台大戏比着唱,使远近几十里路的人都来这里看热闹,就像逢庙会一样是人山人海,寨内寨外到处都是人,而且一连宴请了好几天,光宾客待有上千桌。然而,在当地就有这种习俗,尤其是在中原一带,自古以来也都成了习惯,反正不管谁家办喜事,亲戚邻居乡里乡亲的则都去帮忙,就是主家不请人们也会自到。这次他们叶家办喜事不光是本村的,就连临近村上的人都要兑钱凑份子,即带上贺礼亲自到场去祝贺。特别是在当地,如果再有些名望的人,办红白喜事就更不用说了,不光去捧场的人多,就连要饭的叫花子知道了都往前凑合,凡是这时候主家都会好好地打发他们,有些人家还给他们发红包,其实也是为了图个吉利。

新郎新娘拜天地时就更为热闹了,围观的人群拥挤不动,一对新人由傧相陪伴着,根据司仪的宣布,先拜天地,再拜高堂,接着又拜亲人长辈。特别是叶氏老夫人那是非拜不可的,因为她是长辈,一头叫姑奶奶,一头喊外婆,而且还是一手托两家的月老红娘,真可谓是几个头衔集结于一身,最后是夫妻对拜,完了送入洞房。

接下来,夫妻还要同喝交杯酒,那时的人不相是现在,有些新人在结婚典礼仪式上,当着众人的面,新郎新娘手挽手搂抱住喝。过去封建社会,夫妻拜过堂入洞房以后,由丫环或喜婆把酒菜端到洞房里倒上,先由新郎喝半杯,剩余的半杯再让新娘喝。各地习俗不同,有的只喝一杯,有的喝两杯,还有的喝三杯,虽然数量不同,其含义都是一样的。据说这交杯酒意味着雨露甘霖滋润心田,夫妻喝了心心相印,一生和美夫唱妇随,日子甜蜜白头皆老,还有人编成顺口溜唱道:

夫妻共饮交杯酒,一生风雨能同舟;

海枯石烂心不变,夫唱妇随到白头。

小公子沈世雄和小姐叶秋霞成婚,既是偶然奇遇也是天作之美,如果说不是他们全家路过这里,又发生了被劫一事,可能还真是阴差阳错不会有这当子事。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美女配英雄,既是天意,又为情理之中的事,小俩口洞房花烛夜,甭用说也是你拥我抱,恩恩爱爱,意切切,情绵绵如胶似漆,如糖似蜜,就像那久旱逢甘雨,烈焰燃干柴一样,夫妻新婚之夜有道是:

心猿意马颠倒颠,五云雾里似神仙;

阴阳交合风雨狂,人生快乐在此间。

再说小公子与叶家小姐成婚后,世雄一家就在叶家堡暂且住了下来,也是单等岳父打听到了父亲的消息后,待有了准信再作决定,咱们先暂且按下不表!话分两头,让我们再回到十八年前,直隶河间府那边曾发生过的事情。

书中说过,相当初,小公子沈英杰要去湖广搬兵,他在妻子汤玉婵的护送下,两人联手一起杀出了城外,妻子送他一程后就回去啦!而他独自一人单枪匹马离了河间府,直奔湖广襄阳搬兵而去。随后,那朝廷官军也跟住他撤走了!从此,全河间城的生意店铺又都开了业,市民百姓也有了自由,又和昔日一样,一切都恢复平静,他的岳父汤家也和别人家同样,都相安无事。然而自从女婿走后,他们汤家人也免不了要挂念,特别是玉婵小姐,刚成婚才半年夫妻就分了手,肯定是要想念丈夫。

话休琐絮,一转眼几个月过去了,玉婵小姐十月怀胎眼看就要分娩,一天深夜,正当三更时分,本来是满天繁星的,但却听到天空中,轰隆隆!一声闷雷炸响!而顷刻之间,就狂风大作,暴雨倾盆!紧接着,就是一道流星闪电直落汤府,则把满院子都映照得通红。此时,小姐在绣楼上,顿感腹内疼痛,不大一会儿,便产下一个肉球,就见那肉蛋像个西瓜在地上乱滚!吓得稳婆和老夫人都浑身发抖。因为从来她们都没见过,有这种奇怪现象,特别是老夫人也就更加疑惑,女儿生的是什么妖魔怪物,她就吩咐丫环,就趁小姐刚刚产下肉蛋身体虚弱,而还在昏迷之际,赶快去把肉蛋埋了。要是一但走漏了消息传扬出去,这事情让外人知道了是很丢人的,真要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汤家人的脸往哪放?所以,必需要保住进士府的颜面!若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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