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章忆当年仙姑心悲伤

一一一章忆当年仙姑心悲伤

官军又进兵双狮山

书接上回,幸亏在此以前,红云仙姑与奶妈离开京城,回了原籍山西老家,朝廷为了斩草除根,随后就派兵捉拿她们,奶奶一听说就被吓死了。当时红云才七八岁,亲戚邻居们也不敢庇护她,因为朝廷王法规定,凡窝藏犯人者要与其同罪!所以,亲朋好友只好让她逃跑。那时候,她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女孩子,离开老家也无依无靠,为了生存活命,她就剃个光头像男孩子一样,成天的也不洗脸,到处乞讨要饭。后来,就漂泊流落到了平阳府,被一个不太富裕的家庭收留,让她当了童养媳,等过了几年以后,就在她十五岁那年,既是她的公爹婆母又是她的养父母,就准备让她与自己的儿子,进行圆房拜天地。结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时候,她的未婚夫却突然暴病猝死!按说,这本来是偶然现象,也属于自然正常!可是村里有人就造谣,说她命硬剋夫。她公爹和婆母处于疼儿念子之心,就把一切怨愤全撒在了她身上!不光不要她还把她卖给了人贩子。

接下来,人贩子不光奸污了她,又经几次转手倒卖,最终,还把她卖到窑子里当了妓女,从那时起,她就认为这是命中注定。而人的一生都是由上帝来主宰,然而烟花院的老板,总想从她身上发财,就把她当成了摇钱树!让她接客她说啥也不肯,为此事就曾多次,被老鸨儿剥光了衣服吊打!以致于把她打得死去活来,成天过着非人般的地狱生活。有一天,又让她接客她不肯,就被老鸨儿使人用绳子把她绑了吊起,用皮鞭子沾水抽打,最后直被打得皮开肉绽。

挨打了以后,不光不给她吃饭喝水,还不让人请大夫治疗,以致于伤口感染化脓,一连几天高烧不退,饮食未进。眼看快要死去,心恨毒辣的老鸨儿,又使人把她抬到后院,关进了柴房里也没有人管她,人们都认为她要活不成,非死不可了。谁知她的命还真硬,就在那天夜里,她体温发热稍退一些,则就咬住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忍受着极大疼痛,从狗洞里爬了出来。然而,还真让她就遇上了救星,被一个道姑搭救,也成了她后来的师傅,由此她便出家修性,脱离了苦海。当红云师太回忆起,这段心酸地经历时,不由泪水涟涟,是悲哀悲叹!这正是:

不忘旧事忆当年,苦楚血泪在心间;

从古至今皆如此,天下到处森罗殿。

皇上好似阎王爷,下面层层是判官;

黎民百姓受压迫,永远难脱铁索练。

当牛做马苦挣扎,身上压着三座山;

妇女更是没地位,生存活命更艰难。

然而,女人出家一般都是因为,有迈不过的坎或特殊情况,这红云师太也不例外,她内心里也埋藏着许多苦楚。只见她眼含热泪有气无力的道:“我的傻徒儿你说的这些我比你懂,天地虽无私可是世道却不恭,而有些问题无论到啥时候,都有可能解决不了的。再说眼下这当子事也不是,你我师徒说了算和能解决了的事,尤其是对于我们修道人来说,严格遵守道家戒律才是正理。我们切不可以有违天意,或逆天行事,否则的话,就有失身份和水准,这也是对道家弟子的一般要求,所以我们出家人,必须自觉遵守信条和履行义务”。

她的小徒弟梅贞说:“师傅!徒儿那敢不遵照执行!”

红云师太说:“你可知你方才要用法宝捉拿的,那个人他是谁吗?”

小道姑梅贞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管他是谁呢!他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一名官军将领头目有啥了不起!杀了他还不是如捻死只蚂蚁,也只得师傅大惊小怪的?”

红云师太说:“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他可非同一般人物”。道姑梅贞追问道:“他是什么人物,究竟有多大名头?”

红云师太道:“要说起他的来头为师曾听观音菩萨讲过,他是人祖羲皇身上的一块甲鳞片转世托生,由张天师给他起名,又被佛门乾真老祖收为弟子教他武功。后来,我道教钟离仙师又收他为门下,并增给他黄卷天书,又传他破阵之法,让他建功立业,大展宏图,今后要为朝廷干出一番事业,你若今天把他杀了,必然会引起天庭的迁怒与怪罪。说实话,别说是你要受天堑,恐怕就连师傅我也要为你,担当罪名背一辈子黑锅!咱们师徒二人,还都得吃不了兜住走”。

小道姑梅贞闻听吓得一吐舌头,随后就变了个鬼脸道:“弟子不知做出了错事,还请师傅少作惩罚。”红云师太严肃地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回就算了!幸亏我来得及时,你没有闯下大祸,要不就无法弥补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过错,师傅也不再追究你。再说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也是平时为师把你宠坏了,现在你能明白过来就好,那就赶快跟我回去!今后,必须对你你严加管束。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你修得正果!再说,修身人也不会护短,而护短人也不会有长进!”红云师太苦口婆心地,把小徒弟劝得一时缄默,哑口无言。她让徒弟跟她回去,小道姑梅贞虽然心不甘,但也不敢继续违拗!但是她又惦记住,对弟弟和表哥的承诺,万般无奈,即向师父请求道:“弟子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也需要回去处理一下再走,还请师父多加体谅”。

红云师问:“你还有何事?就当面讲出来吧!”

小道姑梅贞说:“师父知道,我只有弟弟与表哥两位亲人,表哥受了重伤在山上休养,我弟弟在他身边守护,眼下死活二在不知,我得回去看看,向他们交待一下就走”。

其实,她的心情红云师太早已知道,于是便和譪耐心地对弟子梅贞道:“徒儿不用啦!再说一切都是定数,而官军破山又在眼前。贫道也看在你的面上,你弟弟和表哥,为了生存又无恶迹,我已安排妥贴,准备暗度他们离开山寨,让他们保住性命就是了。”

小小道姑梅贞说:“师傅讲话当真?”

“难道说我还骗你不成!”

“师父讲话可要算数?”

“我哪一次说话不算数啦!”

“那好!徒儿多谢师傅!只要您的承诺兑现,徒儿我就放心了!现在俺就跟您老人家一起走!”小道姑梅贞说着,就跟师父要回山,红云师太也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师徒二人就腾云驾雾,便回到了她们修性的地方,这正是:

师傅劝徒弟,撒手莫要管;

有关红尘事,任其闹翻天。

作为修道者,闲事不要沾;

全为自己好,省得惹麻烦。

再说,官军先锋袁尚武,方才看见空中霞光万道!风声呼呼,好像有一条长龙朝自己扑来!心说吾命休矣!吓得他闭上了眼睛,正在等死,后来就没有动静了。接着,又听到军兵乱喊:“我们胜利了!”他睁开眼睛一看,十分惊讶!方才,这里还是黑云压顶,及满山遍野地雾霭,现在已经全无,天晴气朗,没有一丝云彩,真是太奇怪了。他简直都不敢去想刚才那种局面,他头上不光有飞刀飞舞,并且还有一条长虹,也不知是什么宝贝,正要向他进行袭击。眼下,不但不见了飞刀长虹,而且连那一女将也不知道去向,他真有点怀疑自己是活见鬼了,便传令马上追杀残匪,要求彻底肃清决不能手软。

此刻,剩下的土匪也寥寥无几,本来大都是些带伤的散匪徒,及一帮残渣余孽了,也根本经不住官军几番冲锋和折腾!而时间不长他们就全军覆灭。官军乘胜追击,随后就冲到了山上,清剿了土匪的老窝,同时又放火烧了山寨,只可惜他们官军的一把火,则把土匪强人住的茅屋草棚,全部烧得荡然无存。此次大火,一连燃烧了半个多月,既救不下也没人去施救灭火,且就连整个蟒蛇山,以及周边附近山上的野草树木,都烧个精光。据说,再无可燃之物了,大火才自动熄灭!可说这时候,灰飞烟灭之时,也是一切全化为了灰烬!当然,这也是后话,暂且不表。

却说朝廷大军攻破了山寨后,则不见了匪首朱石头,以及他的表弟刘柱子,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听一受了重伤的土匪讲,有人看到他们就在最后时刻,从后山一条秘密暗道逃跑了。还有人说,他们在官军上山以前,就已经从悬崖上跳下去了,反正对于他们的生死,谁也不知道和说不清楚。朝廷官军大获全胜!先锋官袁尚武一面传令,让兵马暂作休息,一面又派人去向元帅靳东方报信,之后,他们就撤离了浑源州,前去双狮山剿匪了。

简短截说,官军先锋袁尚武率领着他的先锋营,离开蟒蛇山便向朔州挺进,途中又与大元帅靳东方的主力会师,两下里合兵一处,椎牛飨士,犒劳三军将士,同时,又对先锋营作了兵力补充。因为他们在攻打蟒蛇山时,损失了不少人马,部队伤亡很大兵力不足,经过补充先锋营又增添了新生力量,而且还是原来的建制不变,仍然保持着不少于五千人马,随后便歇兵三日,又进行了简单地休整,才向朔州方向进发。

却说先锋官袁尚武率领着先锋营,仍旧是在前面开路,大元帅靳东方,统帅中军大队随后跟进!官军向双狮山开进,途中也非止一日,这天大军正往前行走,忽然探马来报,说前面就属朔州地界,现离双狮山还有五十里路。一场血战将要拉开帷幕,先锋袁尚武心想,看来一场恶战是要在所难免,我们先锋营作为剿匪的先头部队,就必须得兵贵神速,需要马上赶到前沿阵地抢占先机才是!否则,就有可能会贻误战机。于是,他就命令人马继续前进,务必抓紧时间急行军,部队要在天黑以前,赶到双狮山下安营驻扎,不然的话,就按违犯军纪受到处理。

双狮山就在雁西北地区,周围群山环绕,山峰林立,山接山,山连山,高山不断,岭接岭,岭连岭,山岭相连,处处是悬崖峭壁,涧深莫测,泉水瀑布犹如彩带!人一进入到那深山里,就如同进了八卦阵,一旦迷了路,想要出来也就难上加难。再说,这一带是方圆几百里,尽都是层峦叠嶂,怪石嶙峋,鸟道曲折,古木参天,别说有人居住了,除了豺狼虎豹野兽外,山中连个瞎鬼都没有。而土匪的老窝,就在双狮山的主峰上,可说是崇山峻岭之中,周围有数百个山头林立,山势险峻,与世隔绝。上面不光是,苍松翠柏和杂草丛生,其瀑布倒挂,十分壮观!又为藏龙卧虎之地,一夫当道,万夫莫入。由于匪徒强盗们远离市井,与稠密的百姓居住地也很远,土匪们又都是来自于当地的山民百姓,其中有不少人还会武功。除了平时进行严格训练外,他们还在山里开荒种地,是自种自吃,基本上能丰衣足食!有时再下山到附近,官绅地主家里抢些财物,可说是兵精粮足。

先锋袁尚武就让官军人马,在距离山上十多里的地方安营扎寨,此处是一片开阔处,也是靠山近水扎营的好地方,他们的五千人马,在此安下营寨,就在周围深埋鹿角,遍撒铁蒺藜,也以防止敌人偷营刧寨,然而,这一做法也成了传统习惯。正当他们把营帐刚刚搭好时,就有哨兵来报,说双狮山的匪徒前来挑战!先锋官袁尚武一听,便分一部分人马协助后勤人员,继续开展工作,他与大部分将领即刻披挂上马,便带领军兵前去迎敌。当他们来到了营门外一看,对方的人马已经早就到了!但见有数千名匪徒喽兵,他们已在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排列好了队伍就单等着厮杀。可能有人会问:“敌人为啥来得这样及时?”

原来,这双狮山的匪徒,对于朝廷派兵来消灭他们,一开始也不太清楚,等到官军打下了蟒蛇山以后,而他们这里才知道,朝廷派兵来山西剿匪,也会把他们这里作为主要目标。你别看他们平时横行八道,当听说了这一消息后,有的人就害怕吓得拉了稀屎!还有人劝说几位首领,且不要与官军作战,可把队伍解散化整为零!天下虽然很大,但是又往哪里藏躲?因为到处都是朱家的疆土。俗话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在那年月里无论到哪都一样,只要你不跑出中国去,都还是在官府的撑控中,不管你到哪里他们都会抓你,有人说是穷人的命不好。然而,他们没有上山那会儿,不光是吃不饱穿不暖,还要受欺压糟踏!自从聚集上山后,如今,刚才自由好过没几天,官府又说他们是造反,便派来大军镇压剿灭。大家都心想,看来我们这些人活着也没有啥意思,干脆就兵来将挡,水来土囤,是该死该活凭天由命,我们怕他个裘!大不了就和他们拼了,故思想上早有了准备。

本来,这几天山上也正抓紧操练,忽然接到探子来报,说官军已经离此不远,正在山下扎营,几位头领们心想,这时候就正是好机会。因为我们是以逸待劳,不如就趁官军长途跋涉,初来乍到,立足不稳,就先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们措手不及为妙。这样,也可让敌人知道我们的利害!尝尝和吃点苦头,所以几位寨主首领,就亲率匪徒喽兵们,前来这里列阵挑阵。

朝廷官军一见对方土匪强盗,黑压压地站了一大片,只见他们的列阵也不严紧,队伍是松松夸夸好像一盘散沙。再看每一个人,都是穷苦百姓,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俱为粗布衣裳,个头高的、低的、胖的、瘦的、丑的、俊的不一,是有老有少。如果再一细看,他们中大多数人,又都是面黄肌瘦,好似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洗过手脸了,有的像瘦猴,皮包骨头露青筋,有的像牛头马面和小鬼判官,不是雌牙咧嘴,就是隉头瞪眼,面目丑陋。他们个个手里,也没有像样的武器,大都拎住镐、锹、锄头、切菜刀、杆面杖什么的,是呜嚎雀叫!既不成体统,又不像样子。更不用说,能有多强的战斗力了,要用贴切一点的话讲,他们这些人也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前边说过,这双狮山上的匪徒领袖,名叫刘焕生,要是提起此人,他本是一名铁匠出身,只因老天干旱,连年灾荒,一家人都饿死完了,就只剩下他一人!为了活命,万般无奈,才聚集了一帮穷人,揭竿起义,上山当了土匪。他们杀富济贫,对抗官府,抢劫豪富客商,然而队伍越来越壮大,其他几位寨主,也都是和他烧香换了帖的兄弟!若是按照排序,老二名叫李卓然,老三梁旭东,老四肖坤,老五仝书杰。另外,他们还配有军师,本是位牛鼻子老道,他也没有法号,不过,江湖人都称他为“毒夫道人!”在这帮人的领导下,一共聚集有三四千喽啰兵,其势力也比蟒蛇山强大些。所谓占山为王,就成了匪寇,也是造反,即被朝廷视为敌人。这双狮山几千人马,也就几位寨主有马骑,他们手里使的家伙,也算是像样的几件兵器,但是也都没有盔甲,穿的都是破破烂烂,随身衣服不像样子,一看都很寒酸。

这次,朝廷派兵来山西剿匪,他们事先是根本不知道的,因为山西大旱,连年灾荒,人们都是为了生存活命,才上山落草为寇的。他们也没有啥远大理想和政治抱负,既不打算推翻朝廷,也没有与统治者势不两立,非要成大气候的雄心壮志!所以,他们也不注重情报的侦察和搜集,更没有派出联络员与外界联系。再者说,他们这里全是山区,消息又非常闭塞,直到前几天才得到消息,说是官军已把蟒蛇山的土匪消灭了,或许不久将来,就要到这里剿灭他们,灾难将要轮到自己头上了,所以他们也都很害怕。可是怕有什么用!他们心想,既然官府不让我们活,别的也没有啥办法,就只有以死相拼了。

然而,黎民百姓的小命也不值钱,匪徒都心想我们这些人,过去只凭一双手辛勤劳动,也不够官府和地主的收税要债盘剥,别说是养家糊口了,可连我们自己一个人都没有饭吃。现在又是灾荒年,生活上更是朝不保夕,为生存上山当了土匪,朝廷也把我等视为敌人,又派大军前来剿灭!如今这世上也没有,我等能够生存和立足之地了。再说我等都是七尺男儿,面对死亡生有何欢?死又何惧!反正人活百岁也是死,不如早死早托生,我们和朝廷大军相拼,到时候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一个也合算!他们也都下了决心,做好了充分准备,要以死抵抗和战斗到底。

为了防止官军突然来袭,双狮山的匪徒们这几天,可是没有闲着忙坏了,他们就在周围的山上布置下多处岗哨,以达到监视和瞭望敌人的动态为目的。这样就可以过早地发现,敌人的行动及向山寨发起进攻!也好避免到时候被动挨打!所以,当官军一来到这里,还正在安营扎寨时,他们就已经得到了对方的情报。常言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于是,他们便聚集了山上的所有人马,前来讨战!要与官府决一雌雄!由此也就让人联想到了。老子在《道德经》里抨击统治者说:“朝廷只管对人民奴役压迫,而不管死活”;诗人杜甫“诸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又讲得如此明了透彻和入木三分!直至今日,都可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有人就编了一段顺口溜唱道:

朝廷阎王殿,君主是阎王。

当官都心狠,个个白眼狼。

不是把你咬,就是把他伤。

那管黎民事,只顾把福享。

百姓脱苦海,一切无指望。

若想活下去,只有作反抗。

若知后来事,下回说端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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