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弟子讲得如何？”沉意眼睛忽闪忽闪，看向钟离元。
钟离元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你讲的确实是很清楚，但你觉得那些孩子能听懂吗？”
“应该能吧，毕竟只是最初级的符法，我也只是让他们模仿而已。”沉意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自信。
“非也，你讲法时妙语连珠，还有实物参照，便是我去讲，也不能比你做的更好。但他们不过刚刚入道的小修士，他们听懂了，却不能用，那么时间一长还有几人会踏实的学下去呢。”钟离元说道。
沉意沉默了，他开始思考钟离元的意思，她从来都是亦步亦趋的跟着钟离元的步调，师尊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没有思考过那些东西是否有用。
“可是等他们修为高些，自然就能趋使这些东西了啊，自然就知道这东西的好处了。”沉意辩驳道。
“唉，我的好徒儿啊，你还是太小了。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有这么高的天分，也不是都像你这么听话的。”钟离元揉了揉沉意的头发。
“我也很听话的，掌门。”卿方白插了一句。
沉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似乎明白了钟离元的意思，这些孩子也许够听话，那以后入门的弟子都能保障有这么听话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呢？”沉意请教道。
“先教他们如何书写最基础的符文，再去带他们炼制基础的符咒，例如祛尘符，轻身符等等。”钟离元道。
“弟子晓得了！”沉意点头道。
“对了，上课时可以多多提问他们。还有这壶云气可在上课的时候，让弟子们练手，还有笔墨之类让赵长老他们配齐。”
钟离元说着，取出一个玉瓶，这这里装的都是他用来炼制云架的云气，如今先让外门弟子用得了。
“是。弟子回头仔细想想，把那些要紧的地方再记下来。”沉意道。
“甚好，你且先回去吧。”钟离元满意的点点头，沉意有备教案的想法了，也许这个修仙世界的第一份教案要现世了。
“弟子告退。”沉意拱了拱手，踏着云架离开。
卿方白看着沉意的背景，不由问道：“掌门，我觉得沉意师姐说得挺好的啊，为啥一定要她改啊。”
钟离元笑了笑没有说话，他在刚开始接受了延续涵虚派道统的任务时，只觉得只用随便把这些功法传下去就行。
但随着他和苍离界的羁绊越来越深，纯阳令给他带来的反馈越来越深，特别是立派之后，让他觉得自己似乎还有一个使命，要改变一下这方世界的某些东西。
钟离元帮助香车公子，即是为了情义，也是对这方世界走向的一个拨动，他改变沉意的教学理念，乃至以后改变传统师徒授法的模式，也是他完成使命的一小步。
“哞”
一声牛叫，把钟离元的思绪拉回现实。
“尊主！”金甲力士领着混云来到钟离元边上，便化作一道金光回到力士令牌中。
“牛儿也吃饱了，你却是还在饿着，我们去灵膳堂看看吧。”钟离元看了看天色，说道。
“好，灵膳堂里的牛肉可好吃了，但混云不喜欢我在它面前吃牛肉。”卿方白说道。
“你平日里都在孚佑峰附近，不能远离，都是吃辟谷丹吗？”钟离元问道。
“不是的，虎护法说我们年纪还小，不能吃多了辟谷会变蠢，要求我们每日都必须吃灵膳。像我这样有司职不方便的，虎护法也会让金甲力士送来。”卿方白说道。
“他倒是真有趣。”钟离元道。
虎霸在三兄弟里，不如狼霸那么蠢傻可爱，又不像熊霸那样大智若愚，有时候脑筋灵活的离谱。
灵膳堂在庶务峰的另一侧，靠近广场的一个小山坡上，在山坡后边有一条长长的小路，是从东边的灵兽园通向这边的，是熊霸为了旁边自家二弟，专门修建的。
这时有不少刚刚听完沉意讲道的外门弟子和钟离元他们一个方向而去，显然是要去灵膳堂用膳的。
有些胆子大的。和钟离元打过招呼后，便跟在钟离元身边一起去。
“你们觉得虎护法做的灵膳如何？味道怎么样？”钟离元问道。
“味道还行，而且日日都有新菜色。”云葶说道。
“虽不如当日宗门来派大宴以及之前掌门亲手做的灵膳好吃，却也别有一番风味。”云葶的弟弟云茗说道。
“岂止是别有一番风味，上月虎护法做的云椒赤水虾，一大半的外门弟子都辣到了。是苍梧南边那边的风味。”肖文通说道。
钟离元不由来了兴趣，说起来他还没有正式尝过虎霸的手艺呢。他的灵膳风格偏向炼丹，五气五味调和，一般口味都比较平和。
听肖文通这么说，虎霸的手艺居然有点像前世自己喜爱的川湘两大菜系，以辣出味的。钟离元不由得食指大动。
进入灵膳堂，也有几个几个脚程快的弟子在里面用膳了。
只是他们有些奇怪，这些弟子都是两两坐在一起。
其中一个人在仔细品着桌子上的灵膳，另外一个人则是拿着纸笔，不时问吃东西的弟子一些问题，问完便在纸笔上写写画画。
“这是什么？”钟离元好奇到。
肖文通呵呵一笑，解释道：“这是虎护法想出的妙招，他为了改进自己做出来的灵膳，让我们一人品尝一人问记，吃完第一份后，两人互换职责，又上新菜色。写完之后，还可以减免善功。”
“写的好的，还能点一道菜！”卿方白补充道。
钟离元暗自咋舌，前世那些高端餐厅的套路，居然被虎霸玩得这么牛，是个经商的人才啊。
“那些题目是都有定式吗？还是随你们问？”钟离元问道。
“纸上有一些问题，也可以自己问，我先去给您取来。”肖文通屁颠屁颠的跑到灵膳堂的柜台上，对着当值的金甲力士说话。
一边慢了一拍的卿方白，暗自叹气，手掌握紧了又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