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路(5)守灵夜

商量好了之后, 其他体验者跟着别的村民往各自留宿的地方。

韦一心说要回家取点法器,快就回来,也跟着离开了。

除了姜霁北和池闲, 留宿在韦业家的还覃斯文、丁慧和一个说话带东北口音的个子男生, 及他们的参影辅助员。

姜霁北观察到, 这三个人的参影辅助员形同虚设, 存在实在太微弱。

他们如同影子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这三人身旁,几乎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从现在开始, 你也别说太多。”姜霁北收回视线, 低声对池闲说,“我觉到, 他们也在观察我们。”

“嗯。”池闲也注意到了, 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 覃斯文是警惕强的人。

且不说是敌是友,要从他的口套出用的信息,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姜霁北决定从他的友丁慧入手。

他四处走了一下, 趁着丁慧落单,装作不经意地走到旁边,向打招呼:“嗨。”

听到声音,丁慧转过头, 『露』出惊讶却友善的笑容:“嗨。”

和男友不太一样, 至少警惕没那么强。

“你们的辅助员一直寸步不离吗?”姜霁北看向的辅助员,抬了抬下颌。

“算是吧。”丁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丁慧的辅助员是个生, 身形跟差不多, 乍一看两人还点相似。

辅助员也不搭理他们,静静地坐在一边。

“叫丁feb_observer5566,我猜是了方便记忆和更好地对应, 所使用了跟我一样的姓氏。”丁慧说。

“哦?”姜霁北些惊讶地挑眉,“那你男朋友的辅助员就是姓覃了?”

“对。”丁慧点头,“吃饭的时候我问了其他人,他们的辅助员都和他们一个姓。”

难怪刚才他们进行自我介绍时,丁慧会用惊讶的眼神看他们。

池闲看来确实跟其他辅助员不相同。

姜霁北做出一副认真凝听的表情:“你对参影辅助员了解多少呢?”

“我男朋友说,参影辅助员不会死,也不会全力帮助我们,只会在危急时刻做出适当的提醒。一旦我们谁死了,他的辅助员就会自离开电影。”

说到这里,丁慧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辅助员,小声抱怨:“简直就是个工具人,跟ai似的。”

说不定就是ai。

听到丁慧的这番话,姜霁北戏谑地看了池闲一眼。

池闲气定神闲地接收了这一眼,面『色』如常。

“对啦,你刚才说你叫陈寂?”这回轮到丁慧好奇了。

姜霁北贯彻落实“礼尚往来”原则,开始忽悠:“嗯,我全名陈bjccc2333,在岛外是个拍电影的。”

“那你的辅助员呢?”丁慧终于忍不住问了。

“他啊,”姜霁北勾唇角,张口就来,“他叫顾khppp6666,顾池。”

尽管是瞎编的,可细节非常严谨,“kh”是柬埔寨kampuchea的缩写。

丁慧自然也留意到了这一点,眼的防备消散了那么几分。

丁慧继续试探:“对了,什么你的辅助员不跟你姓?”

姜霁北轻松随意地继续瞎编:“可能他是辅助员里比较叛逆的一类,你看看他,哪里和我一样的地方,说不定系统给我安排了一个bug。”

“……”

“我记得你们刚才说,你男朋友是广西人,你是云南人?”交换信息是一个你来我往的过程,姜霁北假装随意地提,“你们是一进来的吗?从第一场就一直在一?”

“对,我还是靠着他才能活下来的。我太菜啦。”说到男朋友,丁慧些害羞地『摸』了『摸』头,温柔地笑了,“我崇拜我男朋友。”

“我刚才看到他的重瞳了。”姜霁北不『露』声『色』,“那是他的奖励道具吗?一定是厉害的人才能拿到这种道具吧。”

听到男友被夸赞,丁慧『露』出了开心的表情。

正准备接话,另一桌的覃斯文忽然转头看过来,轻轻叫了一声:“慧慧。”

丁慧立刻止住了话头,对姜霁北做了一个表示歉意的表情。

姜霁北非常风度地对『露』出了理解的笑容。

这时,刚忙完的韦业也过来了,把他们赶去睡觉:“这么夜了,你们是客人,赶紧去睡吧!守灵的事情我自己家里人来就得了!”

“老表,我们本来就是来帮我叔守灵的,怎么能去睡觉呢?”听到这,姜霁北情真意切地劝他,“应该让人和娃仔们去睡。”

“年轻人,熬几个夜不要紧的。”了留在灵棚,覃斯文也开了口,“家热闹一点,接下来再轮流守夜。”

说完,覃斯文转头对丁慧说:“慧慧,你去眯一会,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丁慧抗议:“可是我也跟你们一守夜……”

“听话。”

丁慧看来听覃斯文的话,覃斯文这么一说,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乖乖地由眷引着,从另一个门上楼睡觉去了。

的参影辅助员也一言不发,跟着一走了进去。

目送丁慧离开后,姜霁北转头看向覃斯文,问:“会搓麻将吗?”

覃斯文推了推眼镜:“当然。”

“麻将啊!那我可太会了!”东北男生一拍腿,转头看池闲,“哎老铁,你们柬埔寨人也会搓麻将吗?”

“我会一点。”池闲面不改『色』。

“那可真是太好了!”东北男生兴奋地说,“来来来,麻将搞来!”

姜霁北、池闲、覃斯文和东北男生坐到了一桌上。

覃斯文和东北男生的辅助员没参与,安静地坐在不远处。

夜深,村里各家各户都熄了灯,只韦业家院子里的灵棚还亮着死白的灯光。

除了田里传来的蛙叫和虫鸣,夜里最清晰的便是麻将碰撞到一的声音。

“再自我介绍一遍,我叫陈寂,陈bjccc2333,首都人,祖籍广西。”姜霁北一边搓麻将,一边自报家门,“我的辅助员叫顾池,顾khppp6666,柬埔寨人。”

“张lnhhh1234,张三寺,咱东北的。”东北男生爽朗地接话,“好家伙,这不是按照个人属来分配的吗?我寻思,应该把我分到那啥狐仙啊黄皮子啊跳神啊的民俗片才对嘛。”

覃斯文扶了扶眼镜,没说话。

姜霁北知道覃斯文心眼多,不好对付,所也不急让他开口。

在他们打麻将的时候,韦业的妻子端来了一些消夜,是韦家手工做的灰水粽、白馍馍和艾馍。

放下消夜,又沏了一壶罗汉茶给他们降火:“我听我老公说了,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才好。”

“哪里的话。”姜霁北笑道,“是我们打扰你们了。”

“谢谢婶子啊,看着真好吃。”张三寺『摸』了『摸』肚子,“那咱休息休息吧。”

韦妻在他们桌边支了个炭盆,炭盆上夹着金属架,打算给他们烤东西吃。

“我自己来就好。”池闲忽然身,拿了个白馍馍,走到炭盆边,蹲下身。

姜霁北支着脸,看他把白馍馍放到架子上慢慢地翻烤。

微弱的火光映着池闲专注的表情。

直到把梆硬的馍馍烤到表皮些微微的焦黄,整个馍面鼓胀来,池闲才把馍馍拿,从间掰成两半。

馍馍的表皮经被烤得酥脆,里面则黏稠软和弹。

随着轻微的“咔嚓”声,热气从馍馍里逸散出来。

酥脆的表皮下,糯米如同刚打好一般软糯黏稠,还显出了几分弹。

池闲往里面填了一勺白糖,合上馍馍,放到火上烘了会。

直到把糖烤化,他才将烤好的白馍馍递给姜霁北:“给。”

姜霁北顿了一下,伸手接过烤得滚烫的白馍馍。

“阿弟竟然懂得怎么吃这个。”韦业的妻子『露』出惊讶又欣喜的笑容,“切成小块拿来煮糖水也好吃的。”

“我哥喜欢这么吃。”池闲笑了笑,回到座位上。

“你们两个在电影里兄弟相称吗?”正在吃肉粽的覃斯文突然问。

池闲谨记姜霁北的叮嘱,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姜霁北又把白馍馍分成两半,递了一半给池闲,才抬头看向覃斯文,笑着回答:“嗯,了方便。”

覃斯文没说话,低下头,继续吃肉粽。

“哎呀嘛,这个五花肉粽子可真香,里面还板栗呢!”不明所的张三寺一边口吃着肉粽子,一边夸韦妻,“怎么能这么好吃呢!”

“多吃点!多吃点!还排骨粽子呢!”韦妻被逗得乐呵呵的,“不要客气!”

刚烤好的白馍馍非常烫嘴,姜霁北一边吹气,一边小口地咬着。

这种白馍馍本来是没味道的,但是被池闲撒了白糖,就变得甜滋滋的。

吃完消夜,张三寺提出要出去活活,透透气。

覃斯文看来并不,无奈架不住张三寺的死缠滥打,还是被他拖出了门。

他们的辅助员也站身,一同跟了出去。

“嫂,我去看看我叔。”等他们离开,姜霁北转头看向韦妻,“都来了一天了,还没给我叔烧香拜一拜,纸钱也没烧,太不应该了。”

“啊呀!你别这么讲!”韦业的妻子是善良淳朴的农村『妇』,听到姜霁北这么说,一下就急了,“是我们没考虑到!来来来,你过来,我带你去老爹灵堂烧点纸!”

姜霁北跟着韦妻进了灵堂。

所谓的“灵堂”就是韦业家一楼的厅堂,面积不,甚至可说些狭窄。

了摆放韦老四的遗体,他们把件家具移开,供桌贴墙摆放。

供桌上摆着牌位、香案和白蜡烛,贡品鸡鸭鱼三牲、白饭、水和酒水,上方墙面悬挂着韦老四的黑白遗照。

遗体就摆在厅室间,下面垫着一张草席,上面盖着一张白布。

路过遗体旁边时,姜霁北垂下眸,借着屋里黯淡的光线迅速打量。

他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白布之下,本该是韦老四左臂的地方,似乎塌下去一块。

难道韦老四是个残疾人?

姜霁北还没来得及细,韦业妻子经他点燃了三支香,站在供桌边叫他。

“来了。”姜霁北应了一声,收回视线,走到供桌。

他接过香,对着韦老四的遗照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填满生米的香炉。

接着,在韦妻的引导下,姜霁北往酒杯里添了些白酒,又在火盆里烧了一些纸钱。

祭拜完逝者,姜霁北轻声问:“嫂,我叔在世的时候,在村里人缘挺好哈?”

没到,听到姜霁北的提问,韦妻的眼竟然闪过一丝厌恶:“也就是他韦家祖上积阴德,他韦老四今天才你们这么多后生仔来帮他守灵。”

姜霁北心泛讶异的涟漪,但面上没表现出来。

盯着韦老四的遗体,语气不好:“这个老爹心是真的狠毒,从来不我们考虑。活着就够磨人,死了还不得安宁,走之还要上人家娃仔的身。”

姜霁北也望过去,不声『色』地打量着白布下的尸体轮廓:“怎么会这样呢?我叔怎么了?”

见他还继续打听,韦妻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连摆手:“哎呀,哎呀,回去得了。”

“好。”姜霁北收回视线,温和地笑了笑。

等他们回到院子时,覃斯文和张三寺经回来了。

见姜霁北出来,他们也提出要去拜一拜韦老四,韦妻连忙上引导。

麻将打不成了,池闲在姜霁北身边坐下,低声问:“眯会?”

“嗯。”姜霁北单手支着额头,闭着眼,打了盹。

覃斯文和张三寺进灵堂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见姜霁北睡了,他们也些犯困,不一会就趴在桌上打了哈欠。

“啊啊啊啊啊——”

凌晨四点零四分,熟睡的众人被一道尖叫声惊醒。

姜霁北倏地从池闲的肩膀上抬脑袋,而池闲也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们刚站身,就看到地面上不知何时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蟆拐!

那些蟆拐背上密布着小小的疣粒,看来粗糙又恶心,还在地上不停地爬来爬去。

它们鼓着一双双黝黑的眼睛,快速地发出一长串鸣叫声:“咯咯咯咯咯呱呱呱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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