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消失的故友(9)和池闲死在一起好了……

池一鸣忍无可忍地掐断了通话。

他死死攥着手机, 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由于对金钱不舍,他没把手机砸出去,只是做了个泄愤假动作。

池一鸣鼻子呼呼地出着气, 转头看姜霁北, 脸『色』一沉:“既然你在这, 那就你在这等着吧。”

姜霁北自然不会与这被攀比之心『逼』得两眼发红人一般见识。

在他眼, 池一鸣只是个可怜过客。

“你要去哪?现在自己去外边玩很危险。”念在池闲分上,他好言提醒。

姜霁北心清楚, 自己走哪儿, 事情就出哪儿,和他见过面, 大半不是倒霉蛋就是妖魔鬼怪。

池一鸣可别一去不, 变成一桩供邻谈笑竹林悬案了。

“干你屁事?”姜霁北身上一瞬间泛出辈气质让池一鸣怔了怔。

随后他恼羞成怒, 觉得自己被区区一个初中生羞辱了:“手术一两个小,你爱等我可不等,我反正要家了。”

家挺好, 别『乱』跑就成。

姜霁北微微颔首:“好,那就赶紧家,别绕路去别地方玩。”

面前初中生眼担心不假,语气颇为关怀。

许是太久没被人这般宽慰过, 池一鸣好像一头撞进棉花中, 想发作不知从何发起,原本火气冲冲步子走得歪歪扭扭:“『毛』病!跟池闲一样『毛』病!”

目送他和他纠结背影离开后, 姜霁北在等候区候了一小, 终于等了匆匆赶池闲妈妈。

恰好,池闲被推出了,医生们欢声笑语, 一看就是“手术很成功”。

池闲妈妈风风火火,刚给姜霁北堆了个感谢笑容,就随着医生交代,下楼给自己宝贝儿子办住院手续去了。

姜霁北则跟着护士走进了病房。

护士挥舞夹板和医疗巾动作让人眼花缭『乱』,池闲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脖子上固定着护具,脑袋缠了厚厚纱,打着石膏腿如蚕茧一般。

毫无往日活蹦『乱』跳风采,看起可怜得很。

姜霁北抱着实践心态,轻轻按了按池闲石膏腿。

池闲脸皱都没皱一下,石膏把姜霁北本就轻力道化得彻底。

蔚蓝『色』眼眸随着姜霁北动作而转,姜霁北动作哪儿,就跟哪儿。

见姜霁北终于朝自己脸看过,池闲微微张开没血『色』唇:“嗨。”

“怎么事?”姜霁北在病床边坐下,担忧心情被那句俏皮招呼冲散了大半,“电梯怎么会突然掉下?”

“我不知道。”池闲面『色』苍地看着他,“应该是出故障了,突然停在半空中不动,我和老师连应急按钮都没得及按,电梯就往下坠了。”

这故障出得够彻底,论上说,在电梯突然下滑候,制动器总该发挥一些作。

姜霁北扫视着池闲身上伤,突然问:“真吗?”

他下意识觉得是池闲在作妖,但无法验证自己记忆和池闲说辞哪个更为真实。

说,池闲半身不遂地躺在这,是整个医院都可以做证事实。

背脊突然传一阵寒意,姜霁北感觉,池闲在打量自己。

他偏过脸,和池闲视线直直对上。

“太突然了,我不知道。”对上视线,池闲眯了眯眼,试图把眼睛弯成微笑弧度,但眉头却皱了起。

他求助般地望着姜霁北:“阿霁,我腿,麻『药』好像要过了……”

姜霁北:“……”

真痛好,避话题好,卖惨池闲简直是世界第九大奇观。

“你没事。”池闲一只手搭在床边输『液』,姜霁北把手轻轻搭上去,试图给那冰冷手背带温暖,“医生很骄傲,我听他在科室说‘这是我这周打得最完钢钉’。”

池闲被姜霁北逗得全身一抖。

护士把病床上半截给摇了起,因此现在他其实是背靠着支起床板,坐躺在病床上。

池闲抬起另一只空闲手,轻轻地抚了抚姜霁北发顶,语气轻柔地说:“那你别担心了。”

这倒不是池闲能左右事情,姜霁北担心事情可太多了。

直刚才,他才排除池闲能快速恢复伤势嫌疑,甚至还在怀疑对方在搞苦肉计。

但姜霁北左想右想,想不通所见与所闻之中池闲在图什么。

“要是我坚持让你跟我一起去拿就好了。”他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

说着,姜霁北把手伸进口袋,拿出那枚校徽,把轻轻地放床头柜上。

池闲收手,微微偏过脸,静静地看向那枚校徽:“不关你事。”

姜霁北在病床边坐了会儿,觉得这样不是事儿,于是站起身。

他一动,池闲视线立刻追了过去:“你要走了吗?”

“没,我不走。”姜霁北伸手去够床头边呼叫按钮,“疼话,我让医生打点麻『药』?”

“麻『药』『药』效总会过去。”池闲一口拒绝。

“我给你点一些吃?”

“医生说不要进食。”

“喝点水?”

“不渴。”

“那你想怎么样?”拉锯一番后,姜霁北在病床边坐下。

他心明了池闲算盘,嘴上却还故意要问。

池闲不答,对着天花板数灰尘。

姜霁北扯了扯池闲身上被子,将暴『露』在外正在输『液』胳膊轻轻挪了进去,然后半撑着被子,在床边半蹲下。

他将自己温热手探进了被子,握住了池闲胳膊。

池闲注视着姜霁北一举一动。

姜霁北开始自己手轻轻搓『揉』池闲跟冰块一样胳膊,嘴上不忘调侃:“叫声哥,给你暖暖。”

听这句话,池闲眼终于忍不住弯出了笑意,叫得干脆:“哥。”

次日七点整,姜霁北准地出现在了教室门口。

离开医院家后,他一夜没好眠,眼下黑了一片。

教室窃窃私语学生错过了昨天傍晚大场面,见当事人了,“哗啦”一下,蹿成了沙丁鱼风暴,把姜霁北裹在人海。

“我和你说,那个自然老师啊……”

“照片吗?你拍了照吗?”

“池闲还好吧?要不要全班去探望一下?”

姜霁北好不容易才跋山涉水地蹚了自己座位上。

不管他愿不愿意,他不在场电梯坠楼后续被同学们一股脑地塞了过。

姜霁北刚才听,人挤在他耳边,说载着自然老师和池闲电梯,发现了池闲被撕碎画。

自然老师……

如他根本没拼好画话,那给池闲证明清说辞就成了彻头彻尾谎言。

但学校保洁员已清了现场,他无法得知这样说法是真是假。

姜霁北把这件事情和之前事件一起记在笔记本上。

列出所涉事人员名字后,他箭头标向了池闲。

课堂上,班主任宣布,池闲需要静养,请了一个月假。

学生们各各神通,上午才过去,学校就流传着“那个老师”消息。

“那个老师”连请假机会都没了,他摔断了脊椎,这辈子吃喝拉撒都只能在一张床上了。

池闲不能上学,姜霁北在放学候把整好讲义和作业带医院。

等池闲出院,他就把讲义和作业带池闲家。

间平静地流逝着,半个月过去,姜霁北身边没出现怪事。

他甚至些习惯了每日去找池闲初中生活,因此不得不每天提醒自己,要注意池闲消失原因。

毕竟,自己是为此才被笔仙带初中期。

每次去找池闲候,姜霁北总会遇池一鸣,或者说是不得不遇。

池闲母亲在医院电话那头说话竟然不是气话,池一鸣真留在了家,没外地大学,不情不愿地照顾着弟弟。

依照池闲父母说法,他们要工作挣钱,自然不可能守在床边照顾他,工厂机器只要还在运转,就一天都离不了人。

照顾弟弟重任,哥哥天地义要背着。

尽管池一鸣上是一个水得不能水末流学校,成天在学校混日子,不是待在宿舍睡大觉,就是熬夜打游戏,连课不去上。

但现在,连学校都去不成,他心怨气极大,一下子就变得“爱好学习”起,每天都抱怨着自己跟不上课了。

因为怨恨池闲,池一鸣自然不会给姜霁北好脸『色』看。

姜霁北在池闲房间给他讲题目,客厅池一鸣要么把电视音量开震天响,要么就故意制造出各种其他噪音,企图干扰两人学习。

姜霁北根本不搭他,完全将他视作空气。

周五傍晚普通而平常。

放学后,姜霁北把这周讲义和作业整好,例行去往池闲家。

礼貌地敲门之后,姜霁北站在门口等待。

须臾,屋中传窸窸窣窣声音,还年轻男人不耐烦“了”。

门被拉开了一条缝。

一张与池闲八分相似,但眉宇间满是怨气脸出现在了门后。

一双一看就是通宵打游戏后无精打采眼睛扫了姜霁北几圈,眼睛主人明知故问地刁难:“怎么又是你?”

“你好,我给池闲送家庭作业。”姜霁北保持着公式化笑容。

池一鸣没马上开门,而是并不友善视线又扫了他几眼,才把门拉开点,不乐意地说:“进。”

他一边往走,一边说:“换鞋——算了,你直接进吧,别『乱』踩。”

虽然表面上在照顾池闲,但实际上池一鸣更多是在家玩。

玩电脑玩手机,玩累了就睡觉,等父母家了才装模作样地倒倒水。

池闲从没指望过自己哥哥,除了一开始请哥哥帮助他移动,等订做轮椅了,他就在家自己照顾起自己。

除了池一鸣偶尔会制造噪音干扰池闲学习,平兄弟俩谁不谁。

见了半个月面,姜霁北心中对这位池闲兄充满了不悦情绪。

但一想对方那离奇不可思议未,他没把这种不悦表现出。

进了池闲家,站在玄关处姜霁北把门带上。

客厅没开灯,窗外透进暮光映着暗『色』地板砖,与老旧家具交相辉映,整个屋子显得死气沉沉。

姜霁北正要朝池闲房间走去,却被池一鸣拦住:“等下,池闲不在那间。”

“那他在哪?”他转过头,蹙起眉。

“他在我房间。”池一鸣顿了顿,面『色』不善地指了指自己房间,“他屋空调坏了,我爸妈让我和他换房间睡。”

这确实是池闲父母能干出事,随着池闲日渐展现出优越学习天赋,他们对小儿子越越偏爱,把哥哥原东都给弟弟,对他们说正常不过了。

姜霁北将信将疑地走向池一鸣房间。

房门半掩着,屋内没开灯,窗帘紧紧拉着,连一丝光亮都没。

“池闲?”姜霁北没进去,而是在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我给你带作业了。”

没人应。

池闲并不在这个房间。

不及判断池一鸣撒谎动机,姜霁北刚要退开,突然,人从身后力推了他一把!

姜霁北一个趔趄,身体不由自主地冲进了房内。

与此同,“啪嗒”一声,房门被人关上了。

稳住脚步,姜霁北立即转身,便看池一鸣靠着门框站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留意池一鸣背在身后右手,冷静地问,“池闲在哪?”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知道我不管他吗?”池一鸣『露』出一个嘲讽笑,将话题转奇怪方向,“你天天给他送什么书啊作业啊,你俩感情一定很好吧。”

说这,他忽然朝姜霁北走了几步。

他一动,姜霁北立刻跟着后退。

池一鸣停下脚步,阴鸷目光落姜霁北脸上,眼神更显愤恨:“你头发为什么是金棕『色』?钱人家孩子初中就能染头发上学了吗?哼……恶心权贵!”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朝姜霁北脸颊袭。

姜霁北当即后退一步,脑袋一偏,避开了池一鸣手,但还是被对方碰了扬起发丝。

“池一鸣,”姜霁北冷冷地盯着池一鸣,“这不太好吧。”

“躲什么?”他躲避让池一鸣更显愤怒,“池闲少爷朋友,金贵头发丝儿都不能碰了?”

姜霁北没答。

他转过眼睛,目光落了自己斜后方。

斜后方是一张书桌,桌上一个保温杯。

如池一鸣打算对他做些什么,他将这个杯子砸碎对方脑袋。

下一秒,池一鸣然朝他扑了过!

姜霁北顺势后退一步,撞了书桌上,同把手伸身后,一把捞过那个保温杯,胳膊猛地一挥,将保温杯狠狠地砸了池一鸣头上!

“哐”一声,池一鸣倏地停下脚步,伸手捂住了头。

姜霁北侧身移动,试图越过他,朝门口奔去。

“别动!”见他要逃,池一鸣猛地抬起头,把一直背着右手转身前,手上寒芒闪烁。

姜霁北这才发现,他手中一把明晃晃水刀。

他疯了吗?

他底要做什么?

为了稳住池一鸣,姜霁北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没得罪你吧?”他盯着池一鸣手刀,提防着对方随动作,“为什么要拿刀对着我呢?”

“从我家以后,我爸妈没一天给过我好脸『色』!”姜霁北问点子上了,池一鸣愤怒起,“骂我!每天骂我!不让我去学校,还让我照顾池闲!凭什么?!”

“那是你爸妈问题,你应该跟他们摊开聊。”姜霁北企图转移他注意力。

但池一鸣思维显然已歪了:“如没池闲,我就是这个家唯一儿子!我爸妈怎么可能会偏心?!我什么都要跟他比……什么都要跟他比……只要池闲消失……哈哈哈哈!”

“那关我什么事?我就是一个送作业。”姜霁北目光落了一旁椅子上。

“你?你更可恶!”没想,姜霁北话反而让池一鸣怨气更重了,“每天都在我眼前晃,嘻嘻哈哈,我知道,你们都在屋子嘲笑我!”

不等姜霁北说话,池一鸣便举起了手刀。

他一步步『逼』近姜霁北,脸上笑容越发狰狞:“关系这么好,那你们两个死在一起好了!”

就在池一鸣举着刀朝自己扎,姜霁北迅速扔下保温杯,『操』起一旁椅子,力往池一鸣身上砸!

池一鸣却躲开了姜霁北攻击,椅子落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姜霁北反抗彻底激怒了池一鸣,他朝姜霁北扑去,两人奋力搏斗起。

十五岁少年身体素质跟二十岁成年人还是一定差距,姜霁北很快就落下风。

池一鸣把姜霁北踩地上,一只手死死地卡着他脖子,眼睛血红地狞笑道:“等我杀了你,杀池闲,你们两个谁跑不掉!”

姜霁北整个人被压着,几乎喘不过气。

池一鸣高高地举起水刀,冷锐光芒在姜霁北眼中闪烁。

就在挣扎候,姜霁北突然余光瞥见,房门不知什么候被人打开了!

同一间,池一鸣动作像定格般卡住。

他睁大眼睛,嘴张开,像是中邪了一样,卡在姜霁北脖子上手渐渐松了。

姜霁北趁机摆脱了池一鸣钳制,抓起滚地上保温杯,力砸了他头上!

池一鸣“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脑袋贴着地面,一动不动地睁着眼睛,瞳孔涣散。

姜霁北坐在地上,捂着自己脖子,喘着粗气,抬头望向突然出现在门口池闲。

池闲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盯着倒在地上池一鸣,在没开灯阴暗,他眼神像结了冰刀子。

看池闲眼神,姜霁北忽然感『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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