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分钟之前。
直播间那边，忠实度有百分之八十七，而现在，只剩了百分之八十。
整整降低了七个百分点！
要知道，这是以高达十几万的在线观众，作为基数的七个百分点。
每一个百分点，就代表着一千五百人上下！
也就是说，刚刚这个问答一出来，观看直播的观众，一下子就损失了一万出头！
对于柠檬台科普频道，这种长期维持在万人以下的直播间来说，如此多的观众损失，简直能让人发狂。
看到忠实度降低，段玉就想骂娘。
可惜的是，就算眼睁睁的看着观众流失，看着忠实度开始下降，演播间里的所有人，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此时的关星，正在屏幕里和始皇嬴政进行对话，开播之前大家就打不通他的电话，只能和他在纬信上取得联系，现在的话，更是不报能联系到他的希望了！
这种感觉很无奈。
直播的时候出戏，这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是演出事故了。
关星仍然毫无所觉，见始皇嬴政陷入了思虑，再次开口。
“但是。”
听到这话，始皇嬴政猛地抬眼，光华闪耀，直视关星。
狂傲一丝，笑看三千繁华。
这一道目光，如同刺破万丈迷障，直达关星的内心。
关星自顾自的继续往下说。
“大秦虽灭，然而时至今日，华夏仍是老卒戍边，护华夏万里山河。”
“大秦虽灭，然而时至今日，华夏仍是车行同轨，有规则行其道。”
“大秦虽灭，然而时至今日，华夏仍是书典同文，有章法传其言。”
“大秦虽灭，然而时至今日，华夏仍是人行同伦，有宗庙承其根。”
“大秦虽灭，然而时至今日，华夏仍是日月同辉，有万邦慕其名！”
“自炎黄始，大秦虽灭，华夏仍在！”
“华夏在，大秦老卒不灭！”
关星每说一句，始皇嬴政的眼睛就越加的明亮一分。
一直到最后一句。
关星的目光直视着千古一帝，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和情感，怒吼了出来。
不错。
大秦虽灭，华夏仍在！
这片热土哪怕历经了数千年风雨，最后，在上面延续下来的，还是我华夏子民！
这是十四万万个华夏后裔，想要对华夏的列祖列宗，发出的一声回响。
吼出了最后一句，关星的身体都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这一幕，在始皇的眼中，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滑稽。
一如那些被他征服了的六国君臣百越蛮夷。
可是这一次，他没有笑。
已经归于平静，十数年没有燃烧过的热血，在这一刻，居然肆意沸腾了起来，让始皇都忍不住，想要再次出剑，划破那亘古横跨在天空的迷障，为这片大地洒下耀眼的光辉。
“说的太好了！”
“大秦虽灭，华夏仍在！”
“主持人的这几句陈说，太燃了！一下子就把我的热血烧起来了！”
“外面是冰天雪地，可是我却想要赤膊跑出去，向着国境线上的战士们喊上一句，感谢华夏有你！”
“华夏在，大秦老卒不灭！”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动！”
“这是个好节目，刚刚对答出现的时候，就关掉直播间的那些人，是你们错过了。”
“这段话，说的我头皮发麻！”
“就，现在，就连我，敲下，这一个个字符，双手，不，不光是双手，还有，我的全身，我全身，所有的细胞，都是颤抖的！我，太激动了！”
“我想回去，回到我曾经驻守的那个地方。”
“‘老卒戍边，护华夏万里山河’，这一句，是最能触动我的！”
“在这里我要说一句，对不起我的邻居，我刚刚实在是忍不住，大喊了一句‘若有战，召必回’！”
“还好还好，刚才看到那句对答，我还没有来得及关掉直播间，值得庆幸！”
“为什么我现在热泪纵横，那是因为，我对这片土地，爱的深沉！”
......
只是经过了短短争吵，整个直播间里，观众们的态度，又一次恢复了一致。
所有观众都被关星那几段排列句的陈说，点燃了情绪。
在这夜间九点过后，太多人想要放肆的怒吼一声。
大秦！
华夏！
连带着，整个直播间，评论区和弹幕，再一次如同装了极速马达一般，旋转了起来。
一条条自带铿锵回响的字句，瞬间塞满了整个直播间。
始皇嬴政，一句句重复关星所说，心神剧震。
“如此，寡人的大秦，灭，亦是不灭。”
突兀的，始皇须发皆张，随着他昂首笑对无尽星空，冕冠之上，玉旒跳动，袍袖狂舞。
“哈哈哈哈，好一个大秦虽灭，华夏仍在！”
“好一个华夏在，大秦老卒不灭！”
“孤心安矣！”
狂妄的笑脸，在点点星光映照下，传到了两千年后的直播间画面中。
笑容的犄角之间，两滴老泪，无声无息的滑落。
始皇握剑在地上顿了一顿，鹿卢剑在台阶上发出一声脆响，刺断了第一问的反响。
“第二问！”
始皇却不肯停。
掩埋了曾经的野望，目光沧桑而混浊，眺望依然无边无际的星空。
始皇发出了他的第二问。
“两千年后，百姓，还苦否？”
横扫六合，统驭八荒，被万民骂做暴君的始皇嬴政，此时，对来自两千年后的后人，所发出的第二问，居然是问两千年后的百姓，还苦不苦？
听到他的问题，不光是关星愣了。
电视屏幕前面，直播间里，所有听到这个问题的观众，也全都僵在了原地。
难道，这个身负后世千年骂名的“暴君”，居然一直都心念着华夏百姓的苦楚吗？
那么，如今华夏的百姓。
苦？
不苦？
这种问题，生存环境迥异，回答自然因人而异。
如何能够得出一个定论？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
这一次，主持人关星，居然没有多少犹豫，当场就给出了答案。
“后辈关星，斗胆一次，代表后世十四万万华夏儿女，答始皇第二问。”
“两千年后，华夏百姓，依然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