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管我啥事儿

第二十章 管我啥事儿

傍晚,酉时三刻,司天监。

“嗯?竟然还活着?”

散了早朝之后,柳伯奇被胤天新君招至廷尉府商议政事,一直到现在才得以回到司天监。

这才刚脱下黑衣罩袍,就听见下属汇报昨夜敛骨之事。

想不到那小子竟然还活着,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前朝余孽料理干净了?”

“骸骨已经敛收完成,经供奉天师们一同勘探,上面邪煞已经完全清除。只是小人不知该如何处置八号敛骨人,所以才来打扰大人。”

柳伯奇将官帽置于条案上,回过身来说道:“那骸骨上邪煞不小,有天师符箓镇压,虽不至于冲出体外成型害人,但也要八字够硬的才能压得住。外边八间敛骨馆有多久没有这样的人了?”

“回大人话,莫约五年没有八字够硬的敛骨人了,其余大都是五弊三缺或者干脆求一口饱饭的流民贱籍。”

“嗯!这类人对司天监还有些用处,既然他能镇得住那具骸骨,你就暂且将送往提刑房的骸骨调一些到八号馆去,正好提刑房最近比较忙,不然也不会让外边的敛骨人来。”

下属领了差事,见此事已了,又赶忙开口汇报另一件事。

“大人,前些日子若和县韩高杜三族与迁来的戎民因夏天农忙引水起了冲突,双方互有死伤。眼下正各自召集人手,准备在若河边上私斗。”

“戎民?卫子年前下令从关外迁来的那支?”

“回大人话,正是从关外迁来那支。”

柳伯奇揉了揉额头,司天监一名小小差人士勇不清楚若和县状况,与三公九卿官身只有一步之遥的他,洞若观火。

年前卫子变法新政,从关外迁入大量戎狄之民,意为国土之内不论氏族,皆为胤天之民。

而韩高杜三族仗着祖上开国有功欺压邻里,偏偏又是在变法新政的节骨眼上闹这么一出,怕是背后……

“你带上礼品去求见三族族长,就说司天监柳伯奇还请诸位以大局为重,勿要私斗仇杀。”

“大人,那要是三族族长不听劝,执意要与戎民分个高下呢?”

柳伯奇放下手中茶盏,冷哼一声道:“哼,那就由他们去。国君力排众议不惜得罪老士族,也要支持卫子变法强国。这可不像以往一阵风,吹吹就过……”

柳伯奇在司天监吩咐差使时,刘志刚优哉游哉坐在敛骨馆前佯装浪荡子,见到好看的过路小娘子或是大闺女,就吹起口哨,引人侧目。

这家闺女屁股大,将来嫁人肯定好生养。那家俏媳妇脸蛋白净,就是胸前差那么点意思,怕是会饿到娃娃……

这位就正正好,双腿与胸前山峦一定不会饿着娃娃,指不定还能夹压死人。咦,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卧槽,是司徒文珍!刘志刚赶紧把头撇向别处……

司徒文珍端了碗新研磨的豆奶,里面还放了些养生必备,枸杞。

刘志刚接过来看了一眼碗里,分不清到底豆奶还是什么奶,瞧了一眼来人胸前,低头没有说话。

“看什么呢,别不好意思啊,进屋慢慢看,还能摸摸。”

“又没看你,看得是大姑娘,你是吗?”

“我当然是姑娘啊,怎的不信?进屋试试看?”

“哼,你肯定不是,你顶天了算个少……妇。”

“你,你欺负人……”

两人好似一对冤家,一有闲暇就插科打诨,一人总想推到另一人。可另一人偏偏宁死不从。

你说气人不气人?

司徒文珍怎么也想不明白,敛骨馆这俊俏小子到底咋想的,怎么连倒贴送上门的都不要。

是自己丑了?还是没身材?没魅力?

按刘志刚的话说,她身材丰伟怎么也有个九头身的36D。虽然她并不明白九头身36D意味着什么,可怎么听都是句夸人的暖心话儿。

嫌弃以色杀人?可自己顶多只是魅惑杀人,还是体内妖血催动背后妖骨主导,她可从来没有过出卖身体。

司徒文珍倒贴刘志刚的态度,让周边尚未婚配,甚至有意纳妾的富家老爷与帅小伙们,恨得牙痒痒。

自包子铺开业以来,以往多是低层贱籍行走的意迟巷,热闹了许多。连带钱塘茶楼也经常满座。

大家的行为目的极度简单明了,程梦雪是没机会更没办法,包子铺老板娘司徒文珍就不一定了。

万一说不准被相中了呢?

所以从早到晚哪怕包子铺里的包子一出炉就被抢空,大家也都愿意排队空等。

不时有人装模作样拿起书本穿上长衫,脸是对向手中物,嘴里也念叨着圣贤教诲,可眼睛不知道瞟哪里去了。

更甚者找朋友佯装三只手的偷儿,然后自己正义凌然一声吓退龌龊勾当,尽显英雄本色……

刘志刚每回看见都拍着大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实在是这些行为在男女恋爱兵法的三十六计中太过低级。

司徒文珍见了,也只是一笑而过,既不呵斥也不表态,只是在卖包子之余瞅瞅敛骨馆开门没有。

这可让众人觉得老板娘是待价而沽,指不定自己还有些机会,得继续卖力。

至于包子铺老板娘跟敛骨人那小子走得近,大抵,应该,可能,或许,绝对是一片善心……

对于这些刘志刚都看在眼里,也从不说些什么,毕竟每个人眼界格局大小,注定看事物的角度不同,所得到的答案也不同。

他没必要去为人师,况且这些人子还指不定当他是情敌呢。

喝完豆奶枸杞,刘志刚照旧打发走了司徒文珍,回屋安安静静预想接下来的应对。

万一司天监真召他前去调查问话,他一个答不好漏了馅就完犊子了。

必须得想一套滴水不漏的说辞应付过去,不然往后别想有安生日子过。

是故刘志刚一直在屋里打磨说辞,再也没出来。可一直等到子夜相交的时辰也没等到司天监差人上门。

实在是熬不住的他,躺上床去准备大梦春秋。

至于从一字铸骨图上所见那条青色蜈蚣与城外乱葬岗里蜈蚣鬼娘是否有关联一事。

与他有什么关系?

他不过一介贱籍敛骨,这些挖出萝卜带出泥的阴谋,还不是他该管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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