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源不说话，吕琦就只能自己找话题，问：“要不，我请你吃饭？权当赔礼道歉。”
聂源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结束这段谈话，至于跟吕琦出去吃饭？
麻烦太多，不予考虑。
就比如带不带齐大小姐？
不带的话，一旦暴露，那是什么样的后果，聂源都不敢想。
带了的话，又是一番修罗场一样的局面，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聂源自己？
为今之计就只能是这么拖着，实在不行那就只能委屈一下吕琦了。
虽然双人落水的选择题让人恼怒到想要翻脸。
但若是真遇上轻重之间的取舍，聂源还是能够拎得清的。
所以聂源很怂地回答：“我不是说了吗，我原谅你了。”
“胜利者总归是要更加宽容一些的，更何况吕琦还是个女孩子。”
聂源如此安慰着自己，他的确很想尽快厘清双方的关系。
但是现在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总归是会给人一种“心眼小”的感觉。
吕琦说：“好吧，既然你原谅我了，那你这首杀卖吗？”
这位同学这转移话题的动作还真的是好生硬朗啊，差点闪了聂源的腰。
聂源不由地疑问道：“哈哈？”
吕琦解释说：“哈什么？设局不成，做买卖还不成吗？你自己不都说原谅我了吗？”
“什么价？”
“……”聂源对于自身的价值其实是没什么预期的，但是吕琦开出的这个价格依然远远超出他的最高预期。
到底是刚刚经历了一些，聂源第一时间就开始盘算起自己得交多少钱的税。
吕琦见聂源又不说话，便劝道：“这个价钱不低了，就买你死掉一次而已。”
这个价钱当然不低，不久之前聂源还只能在吹牛时候用到这个数量级的数字。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赌狗心理作祟，总之这些人越是这样急切，聂源就越发地不想卖掉疯狗剑的首杀，所以聂源最后还是拒绝了：“价钱自然没问题，我……就是不想卖。”
吕琦声音一变，说：“扯淡，不是钱的事儿，不是钱的事儿，都最后一掰扯，全都是钱的事儿。”
吕琦说这段话的某一个瞬间，聂源仿佛看到了娘化的子贡先生端木赐。
那说话的口气，想要表达的意思，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是端木赐异父异母的亲兄妹。
聂源撇了撇嘴，不置可否，说：“或许是这样吧，但是我现在的确不想卖掉这个首杀。”
吕琦有些不开心，但是又拿聂源没办法，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劝说：“你现在可是众矢之的，早卖早脱身啊，等到哪一天真的被干掉的话，那这钱可就要打水漂了。”
聂源点头，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不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吗？”
吕琦装傻，问：“什么可能？”
“那就是我可以一直这么赢下去……”
“……”
“你不是说掰扯到最后，全是钱的事儿吗？”
“……”
“或许我一直这么杀下去，没准哪天就会出现能让我了事儿的那个价钱呢？”
这一次换成聂源说话，吕琦沉默了。
吕琦自然知道这种可能性，但是这样的情况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剩下的那九十分全都得看脸。
若是走了背字，遇上那么一队靠谱的玩家将聂源围住，只需要困住一阵，然后再随便找一个有些功底的玩家，疯狗剑的不败神话立刻就会被终结。
说白了聂源的常胜战绩之所以能够一直延续到今天，其中最大的原因并不是他的剑术如何了得，而是他压根就没遇上真正靠谱的人。
当然不能说剑术没有丝毫的用处，可最关键的还是没遇上脑子清醒的。
虽然以多胜少不光明，但那得看对手是什么人，若是疯狗剑的话，那就很公平了。
至少在那些追杀这的眼中，事情的道理就是这个样子的。
所谓的民心从来都是可以被驱使和操控的，更何况这个民心的“民”还是网民的“民”。
所以以多胜少，胜之不武，乘人之危之类的事情，用在疯狗剑的身上，那是完全没有道德限制的。
聂源并不是很在乎论坛上的那些声音。
一来是他压根就不逛论坛，常看的帖子就那么几篇，都收藏起来了。
二来则是因为你把人都给杀了，难道还不许人家骂两句吗？
聂源所说的这种可能究竟有多困难，已经入行许久的吕琦自然清楚，但是仔细一琢磨，疯狗剑如今不正是在这条路上高歌猛进吗？刚刚不是还踹开了自己这块绊脚石吗？
见吕琦半天没说话，聂源便问：“没有其他事情的话……那就……拜拜？”
“唉唉唉等会。”
“啥事儿？”
“这个价钱长期有效。”
“行，拜拜。”
“唉唉唉再等会。”
“又什么事儿？”
“嗯……没事儿了，拜拜。”
然后吕琦就挂断了电话，留下聂源一脸懵逼。
三途之畔，顽石镇。
主线任务又断了后续，而在“入局”之前聂源就是要来这杀人出气的。
如今再次回返，聂源却又没了杀人的心思。
可此时返回逍遥山门的话，同样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刚出门就看见几位NPC头上有感叹号，于是便升起了随便做做任务的心思。
乾坤志的任务系统其实是很棒的，只不过聂源除去主线任务以外，对于支线任务并不感冒。
如今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完成，端木赐那里的活儿也告一段落，一时间聂源竟然又闲了下来。
支线任务的内容其实大同小异，奖励方面也罕有什么亮眼的地方。
跟几位NPC对话了一圈，聂源就连做一做支线任务的心思都没有了。
“嗯……嗯……嗯……”
聂源找了一个高处坐着出神。
“要不去东海看看？”
俊和瓠的任务还没做，最近都不炼丹，聂源一时间也没想到它。
【俊和瓠】
【羲和者，帝俊妻，生十日】
【持此物往东海之中，寻古树扶桑】
聂源从背包里翻出了这只瓢，东海是魔宗所在，其中的凶险自然不必多言。
可现在到底没有别的事情可做，无聊得紧。
出门找那些追杀者的麻烦倒也不是不行，可这顽石镇不似枉命窟，须臾就是上百敌人围攻，自己又没法真地将他们彻底消灭，打一阵就要撤回安全区，撤回来几次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思量片刻，聂源还是下定决心去东海走一遭。
自己在逍遥还不是一样地千夫所指，人人喊打？魔宗统摄之地又能如何？还能更危险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