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9 章 第二百六十九章

和平派和纨绔派的“恩怨情仇”故事在这一带逐渐传播开来。

实际上,这种说法在纨绔派攻占第一个目标之后就存在,说不定还是纨绔派自己放出去的。然而,那个时候,因为没有证据,大家普遍拒绝相信。等到第二个目标陷落之后,领主们才根据战绩报告描摹出传说中通路的轮廓。

这对和平派来讲无疑是一件坏事。

对于第三个目标来讲,鲜有人愿意多管闲事地伸出援手,和平派则更是绝对的孤立无援,除了一定程度上同病相怜的北方领地。然而,他们不能放弃任何希望:第三个目标是可以拉拢的盟友,和平派必须尽快探明对方的态度——争取在纨绔派之前。

面临巨大的威胁,不是每个组织都像和平派那样坚强不屈,如果第三个目标是个规模有限的竞争派小团体,估计就直接投降了,说不定还能在纨绔派混个不错的职位。

幸好,第三个目标不是什么小可怜。

萨默早就派人调查过这位南方的邻居,在上次领地易手的时候就收集了不少资料,那还是奥尔德斯加入和平派之前。长期以来,萨默一直关注着南方的动向和变化,并且谨慎估测他们对和平派的威胁。高层们曾做出推测,南方领地也干过向屠夫借兵的事。

因此,南方领地和和平派,关系从未和睦过,现在大抵是相互厌恶的。然而,和平派有着不计前嫌的动机——南方领地实力强盛,和此刻的守卫队不相上下,军团的人数和质量都是很可以依仗的。

如果南北方领地和和平派三方能联合起来,即使是和纨绔派爆发最直接的正面冲突,谁是赢家也是说不定的事。普通团体对上纨绔派分支这样的庞然大物,基本毫无生还的可能,他们这个尚不存在的联盟如果能和纨绔派正面抗衡,也算是一桩壮举。

而神秘指挥官的力量,理论上是不及正宗纨绔派领主的。那不就意味着,他们可以直接取胜?这也是萨默用来说服对方的基础。如果有能力击败来犯的敌人,又为什么要举手投降呢?

竞争派团体领主总是血气方刚、不可一世的。或许和平派能成功。

如果和平派成功和南方领地结盟,本质上是加快战争的到来,却也从根本上提升了胜率。守卫队再努力招募、训练,也没办法在近期提升出一个南方领地的实力,利益一致的盟友是和平派的最大助力。

或许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逼得收集者和他们谈判?

一些高层是这样认为的,包括奥尔德斯,但是,对于悲观主义者来讲,这就是无意义的痴心妄想了。收集者也是个执拗到荒唐的人,这是萨默的本能偏见。

总之,萨默先是找情报贩子要来了那位领主的联络方式,发送了一封谈判邀约。

达莉娅希望能直接带着一个谈判团跨过边境,当面访问南方领主,让对方不得不摆明态度,也好趁机获取更多情报。萨默否决了这个大胆的提议,他不想在未来盟友面前显得太过急躁无礼。要知道,初印象是很重要的。

如果有个陌生团体直接闯入和平派领地,趾高气扬地要求谈判、要求面见和平派领袖,萨默不会把人拒之门外,但还是会有一种把对方打出去的冲动。雅贝组合刚来的时候,他就是这么一种心态,不过,对方成功用实力和资源洗刷了最初的偏见。

竞争派领主普遍没有萨默这样温和善良。

同时,高层们的夜间加训也在联合训练的风头淡下去之后正式展开。

这是奥尔德斯期盼的活动之一。虽然他有着充足的晚间训练基础,在超大照明灯下的视野和真正的黑暗可是完全不同的,两者又和夜视镜中的视野大相径庭。因此,奥尔德斯的真正夜间训练经验几乎为零,实战经验更是如此。他不喜欢这种脆弱的状态。

实际上,奥尔德斯也不是那么喜欢夜间战斗,黑暗让他很没安全感。他对夜间训练的热情中,大半都是源自于萨默的特长,以及对这项奇异能力的仰慕。

奥尔德斯很难达到队长先生的高度,但至少该做到不拖后腿。

夜间训练的第一天,奥尔德斯在跃跃欲试的同时又有点忐忑。很久以前,乔赛琳被萨默围追堵截的凄惨经历依然印在他的脑海中。不过,先前他的注意力总是集中在队长先生身上,现在他却更同情那时候没什么经验的乔赛琳。

在这次训练中,奥尔德斯即将被迫扮演的,就是上回训练中乔赛琳的角色。他不会恳求萨默手下留情——被队长先生追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一种独特的体验。因此,奥尔德斯唯一的愿望,就是其他陪练不要给他造成太恐怖的心理阴影。

好在,高层们都知晓他以及另外几位新高层的微薄经验,特意调整了难度。他们这次依旧采取抽签分组的方式,附加了一项特殊条件,经验有限的高层成员们不会被分到一组,以避免误伤。新手们必须从夜视镜模式开始训练,等几天之后才能尝试纯粹的黑暗环境。

奥尔德斯的第一位训练伙伴就是乔赛琳,两人对这个结果略有惊讶,随后相视一笑。作为夜间战斗的前新手,乔赛琳对他的忐忑感同身受,是一位理解力和耐心都非常充足的优秀教练。

奥尔德斯还没完全习惯戴着夜视镜的感觉,就像是刚戴上眼镜的人,一边对视野的局限性感到焦躁不安,一边又担心戴得不稳,总是忍不住上手调整弹性带和镜框。即使保持双手握剑的姿势,他也时不时摇头晃脑,小动作奇多,看得乔赛琳不由发笑,嘴角总带着忍俊不禁的笑意。

奥尔德斯一开始还没发觉,他在逐渐适应夜视镜中的视野清晰度,在这期间一直把全部精力放在战斗上,无暇顾及其他。本组的训练时段快结束的时候,奥尔德斯才迟钝地注意到对方揶揄的表情,心生疑惑,当然,回过味来之后,更多的是觉得羞耻。

乔赛琳见他一副困惑的样子,笑得更欢了,在周围队员不满的目光中才有所收敛。短暂的对视之后,两人都努力恢复了严肃的态度,继续训练。

乔赛琳发挥的自然不是自己的全部实力,招式都是横平竖直、较为明显的,也没有实战中那样迅疾,相当于是在给奥尔德斯喂招,奥尔德斯则负责尽快适应环境,拦截尽可能多的攻击动作,暂时不考虑逃跑或反击。

萨默没有给他们设计逃跑训练,主要是怕新手们在手忙脚乱中跌倒或不慎介入其他组的战斗。

实际上,只有在这一领域经验丰富的选手才会毫不犹豫地全速撤退,对于其他队员来讲,正面迎战会给予他们更大的生还可能,把后背留给敌人永远是一件危险的事,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建议尝试。然而,执行任务的小队通常是统一行动的,所以逃跑也不得不练。

平衡能力不佳的奥尔德斯,对黑暗中的狂奔万分抗拒。

和乔赛琳和谐训练了足够的时长之后,奥尔德斯还有点恋恋不舍,不过,想到下一个训练对象可能就是队长先生,他又精神抖擞起来。两人一起去萨默那里参与随机分组,临行前,乔赛琳还半开玩笑地向他道歉:“对不起,奥尔,你真的太可爱了。”

说完,她微敛笑意,悄悄往萨默的方向瞥了一眼:“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奥尔德斯也不追究,温和道,“我笨手笨脚的样子一定很好笑。”

如果被队长先生看到,对方会不会也展露笑容呢?不过,在公共场合,让萨默改变他那招牌的平静肃穆的表情,实在是难如登天,即使是奥尔德斯也束手无策。

萨默也会觉得他可爱吗?奥尔德斯这样想着,自己也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或许会,萨默好像很喜欢摸他的头,当然,奥尔德斯更希望能够把自己帅气的一面展现给队长先生。

总之,他并不会对乔赛琳生气。毕竟,他当年也对着乔赛琳的狼狈模样幸灾乐祸过。这不就扯平了吗?奥尔德斯反而感到一丝诡异的心安。

他的第二位训练同伴是达莉娅。

奥尔德斯是幸运的,最初遇到的两位都是好脾气的熟人,还都是温温柔柔的女生——达莉娅那个性格大概算不上温和,但她的确谨慎压制了实力,免得把奥尔德斯摧残得太狠。

尽管如此,达莉娅是一位相当棘手的对手。她虽然是不那么擅长速攻的防御型,武器却是两柄短剑,只要身手足够灵活、动作够快,剑刃在黑夜中简直无影无踪,全然无法抵御。

奥尔德斯悟了:这才是夜行刺客的最佳武器!可惜达莉娅怕黑,不能充分发挥实力。

奥尔德斯艰苦地完成了和达莉娅的训练,大部分的攻击招式是接不住的,但是到后半部分,倒也愈发得心应手起来,效果不太明显就是了,几乎每次反应过来的时候都于事无补。

时段结束之后,达莉娅安慰他道:“奥尔,你已经做得很好啦!我刚接触夜间训练的时候,还不如你呢。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你就能超过我!”

“我不信。”奥尔德斯理智地辩驳道。

“你有独一无二的优势。”达莉娅言辞凿凿,“队长先生的私人特训。”

“可是我们只有一小时的训练时间。”奥尔德斯垂头丧气,“练普通剑术都不够呢。”

达莉娅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沉沉地叹了口气,最后强词夺理道:“据说相爱的人会越来越像。”

“…”奥尔德斯完全没被安慰到。

第三次抽签,奥尔德斯本都放弃希望了,哪位高人都一样,结果就阴差阳错地抽到了萨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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