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草惊蛇

锦歌仔细想了想有关陈晨的细节,感觉她好像就是冲着她和瑾瑄去的,而且她的举手投足并不像是寻常的民间女子,她好像什么都擅长。锦歌没有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瑾瑄,只是告诉她提防着陈晨。

锦歌回到寿康宫,吩咐桃红和柳绿仔细盯着陈晨,并让小安子注意太后的饮食。

说起来,最近太后嗜睡,就今天才跟凌子苏聊了几句便去睡觉了。锦歌倒是毫不担心太后的饮食会出问题,因为有专人帮太后试食,那就剩下补药。锦歌趁人不注意,取了些药就直接去找诺叶,诺叶精通医理,找她最放心。

诺叶说补药里没有毒药,只是莲子没有去心莲子本是安神的,可莲子心却是去心火的,乃大寒之物,太后年老本就体虚,若是长期服用,后果可想而知。

锦歌皱着眉头,她总觉得陈晨定有背后势力,且与之前的遇刺有关。

想到此处,她匆忙告别了诺叶,回到寿康宫。

她去看太后,却发现太后坐着睡着了,应当是数着佛珠念经困极,锦歌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不似是太后平常用的安神香,有一点点其他的味道,难以轻易察觉。

她走过去打开香炉,香气扑面而来,她竟然有些头晕。

锦歌瘫坐在地上,她忽然害怕起来,她不知道还有多少有关太后的东西是做了手脚的。她深陷于愧疚当中,要不是她把陈晨带回来,也不至于让皇祖母再次陷入未知的危险。

“郡主?”

小安子将锦歌扶起,搀扶着她走出去,并示意她一起走出寿康宫往僻静处走走。

“郡主,奴才已在细细排查,只是恐怕宫里已有好些人被买通了。”

锦歌心神大震,一没留神在台阶上崴了脚,她努力稳住身行,道:“你只需要继续排查就是了,只是动作要格外小些,不方便让别人知道。”

半月有余,锦歌没有心思去找瑾瑄玩闹,她就算没事也只待在寿康宫中。经过小安子、桃红、柳绿的努力,太后的状态也好起来了,可她还是对陈晨背后势力毫无头绪,陈晨做事滴水不漏、及其谨慎。

锦歌端着茶杯想入了神,突然感觉手被用力抓起,她这才感觉到疼——一处是手掌上的烫伤,一处是凌子苏捏着她的手腕有些用力过猛。

“你随我来。”凌子苏放开锦歌的手,自顾自地朝前走。锦歌跟着他来到了太医院,等御医把锦歌的手处理好后,他又带着锦歌去了宫里较为荒凉的地方。

“你的动静会打草惊蛇。”凌子苏看着她道,锦歌心里一惊。

他知道自己在偷偷调查了?谁告诉他的?

自己的心腹之人不可能出卖自己,那么应该是她调查的不够隐蔽。

可是如果襄王都能察觉到她的小动作,那么那些人呢?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蹊跷了?

锦歌心下一惊,也没有理会凌子苏禁止自己继续调查的言语,直接扭头跑回了寿康宫,她要回去看看皇祖母。

等到确认太后安全,锦歌回到自己房中换了衣物,才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许是这几日太过操劳,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翌日,锦歌收拾好,就去了城里找张元。她问了问她带走陈晨的那天街上有没有什么异常,也想查查陈晨的背景,可是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无论怎么样也无法和他人有太大交集。

锦歌一筹莫展地走在街上,突然有什么东西从她脚边窜过,她被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原来是只野猫。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感觉这只猫怪怪的。大白天的,野猫竟上街乱跑,竟还敢与她对视,这也太奇怪了。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锦歌跟着那只猫,到了一处极其偏僻的死胡同里,那只猫转过身对着锦歌叫了一声,锦歌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走近后发现猫的后脚绑着纸条,她蹲下取了纸条,上面的字她不认识,倒像是别国的文字。

“喵!”

猫朝锦歌身后叫着跑去,锦歌转过身,发现一个带着铁面具的人。铁面具拿出匕首,一步一步朝锦歌逼近。

这人可以驯服动物?

锦歌转身看着面前这人,匕首样式不似京城之物,倒也是精细非常,看起来非常锋利。

铁面具不由分说挥舞起匕首,锦歌小心避开了几次,可仍有擦伤,她虽有轻功,可到底是前几年为剑舞所学,这会儿早全部还给了瑾瑄那丫头,眼见那铁面具狠下杀招正刺而来,锦歌自知这一下是避不开了,干脆闭上了眼睛,只听“嗖”地一声,铁面具侧过身子向后退了几步。

“咚!”

一支柳叶镖插进了墙里。

一身玄衣的凌子苏拔剑而立,他看了一眼站在巷子尽头的锦歌,提剑指向铁面具。

二人沉默一会儿,铁面具率先挥刀朝着凌子苏而去。交战不过三回合,铁面具便被凌子苏打掉了刀。

铁面具见脱身无望,便将右手伸入怀中,开口试探:“都说襄王体弱多……。”

凌子苏毫不留情地一剑杀死了铁面具,他甩了甩剑上的血后将剑收回了剑鞘。看着铁面具缓缓软下去的身体,也不再多言语,走向了依旧呆愣的锦歌,看了看她的伤口,确定只是伤及表面后,就将她横抱起。

“我……我刚刚也看见你能武……你会不会杀了我?”锦歌抓着凌子苏的衣领好像怕掉下去似的,战战兢兢地问道。

凌子苏愣住,却又很快反应过来道:“不会。”这两个字像一剂强心安神剂一样,锦歌听到后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顿时感到无比困倦。

“王爷!”

青儿赶来,却见自家王爷呆呆地看着怀里熟睡的小郡主。凌子苏很快回神,刚刚眼里的温柔全然不在,只淡淡地道:“处理干净。”

青儿看看那尸体,又看看凌子苏和他怀里的慕锦歌,忽然就笑了。

凌子苏将锦歌抱上马车,他将她放在坐榻上,见锦歌紧紧地抓着他的领子,熟睡中的锦歌毫无意识地往他怀里蹭了蹭又缩成一团。凌子苏感觉胸腔有些问题,心在此时跳得实在是太重了些。

“王爷,我……”处理好尸体的青儿上马车正欲汇报情况,刚掀开帘子,却见他家主子美人在怀,便连忙放下了帘子。

“……打扰了。”

凌子苏没管青儿奇奇怪怪的语调,心跳声在他耳边无限放大,又不似练武之后的那种心跳声,他一时有些迷茫。

马车回襄王府,青儿又自告奋勇去宫里请了太医来,并且再三保证绝对靠谱,小郡主的事情绝不会泄露出去。

送走太医,凌子苏坐在锦歌旁边。熟睡中的锦歌翻了个身又缩成一团,手依然抓着凌子苏的衣袖,她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平缓的呼吸卷着盈盈铃兰花香,一缕缕袭上凌子苏的鼻头。

像一只缺少安全感的小猫。

锦歌舔了舔嘴唇,咧嘴笑了一下,似乎是做了什么甜甜的美梦,样子温柔可人。凌子苏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脸颊,片刻后却又匆忙地收回了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王爷,皇上差人来问了。”青儿端着茶杯,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凌子苏收回视线,他喝了一口茶后,道:“郡主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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