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总算要开始跌落神坛了。”李言歌看完罗伊的直播，到冰箱拿了两瓶汽水，他有些幸灾乐祸。
“没想到他们最后一个目标竟是我。”十二苦笑着接过汽水。
“怎么样？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这种事向来不都是你做决定的吗？”
“这次不一样，这次你是故事的主角，当然要你来做决定。”
“我刚刚在看直播的时候，我在想，现在这个世界还会有多少个人相信我呢？”
“你觉得还有多少个。”
“我觉得没有，因为我根本无法解释我参与罗伊的这些破事的动机是什么。”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气氛紧张起来，离门口最近的李言歌轻轻把汽水放在桌上，然后谨慎过去透过猫眼查看敲门的人。很快，李言歌放松下来，他把匕首放回挂在门口的衣服里，拉开门，酒馆老板从门外进来，李言歌出门查看了一番以后重新回到屋里，把门关上。
“你怎么来了？”十二看到酒馆老板脱口问道。
“说到底这里算是我的地方，你们擅自进来可没有提前和我说。”
“空着也是空着，我们正好无处可去，暂时先借用一段时间嘛。”李言歌自顾自坐回沙发上，把一只手插进口袋里。
“现在外面很多人都在找你们。”
“我知道，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里不会被他们发现了。”
“我这次来，没让其他人知道，包括子翔。”酒馆老板拿着酒杯过来，拍了拍李言歌的肩膀：“放松点，你们用不着那么警惕我。我这次过来，只是因为觉得或许我这位老人能给你们一点有用的建议。”
“现在外面的人应该都认为我们和罗伊本来是同伙，我没有办法解释。老板，你有什么办法吗？”
“没有。”
“看来你这老头也啥用，赶紧回去和你孙子待一起吧。”
“我现在离开你们会让很不安吧。放心吧，你们已经让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不会背叛你们的。”酒馆老板笑着坐到李言歌身边：“我不明白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你们为什么会放过他们。”
“很遗憾，我们无法解释。”
“那好吧。”酒馆老板看起来并不想深挖这个答案，尽管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很久：“既然他们伪造了你们一个无法摆脱的身份，那么你们为什么不利用那个身份去伪造另一个让人喜欢的故事呢？”
“什么故事？”
“你们的故事当然要你们来写才更能让人信服。在他们的故事里，他们是被欺骗的受害者，而在你们的故事里，他们也可以是加害者。人总是喜欢同情弱者，哪怕那并不是真相也不例外。”
酒馆老板喝完杯子里酒后离开，十二还在重复看着罗伊的直播录像。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十二皱着眉头拿起来看，是一个陌生号码。他接通了电话，没有率先说话。
“喂。”
“红叶？”
十二特意提高了音量，让不在身边的李言歌可以听到，李言歌停下手中的事，谨慎到门边查看，然后戴上帽子出门去。
“很高兴你能认出我的声音。”方红叶的语气里并没有听出多少喜悦。
“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
“我虽然不再是警察了，但是之前当警察的时候还是学了些本领，没想到终究是派上了用场。这次打电话，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不是像罗伊说的那样是他的同伙。”
“不是。”
“从始至终都不是吗？”
“从始至终都不是。罗伊说的那些事情我无法解释，我接下来会用另一个谎言来回应罗伊的那些视频，不过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伤害大家的事情。”
“我相信你。”
“为什么？”
方红叶的快速回应完全出乎十二的预料。
“你有很多秘密，我费尽心思想要去了解你，但是我发现我根本无法了解你，就好像你我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不过我本能让我选择去相信你，尽管你刚刚打晕我不久，你就当我现在是一个毫无智商可言的恋爱脑吧。十二，我喜欢你，很早之前就开始了，不过我现在没有时间继续和你聊下去了，我要去忙了。”
电话挂断，李言歌也正好从外面回来，他摇了摇头：“没有发现有任何异样，看来这里还没有暴露。方红叶打电话来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就说她愿意相信我们。”
“她不会是一个没有智商的恋爱脑吧，难道是我把她打坏了？”
“她还说她要去忙了，也不知道她要忙些什么。”十二熟练从手机里拔掉手机卡。
另一边的方红叶挂掉电话，她抓着被子羞红了脸。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赶紧从床上起来，她拉开门，林依欣已经在门外等她。
十二和李言歌失踪，不知道什么人在网络上聚集了一群人准备向家里游行而来，和之前如出一辙。
得知消息的众人顿时失去阵脚，方红叶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她让罗薇联系之前的安保公司，幸好安保公司在得到十二的资金帮助后崛起，借着十二当时在网络上的影响力宣传，现在已经是当地最有名的安保公司之一，现在见十二有难，他们也很愿意在这时候给予帮助。他们很快驱车而来，严阵以待。
人流很快靠近，警察尽力维持着秩序，但是还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游行的队伍，现在队伍比上一次到这里游行的队伍要壮大得多。
方红叶站在屋子门口，她穿着女仆装，画着精致的妆容，一个人挡在人流前面。
人流停了下来，他们依旧喊着要十二出来给解释。
方红叶拿起喇叭。
“大家先听我说。”
“我不相信谎言，交出十二！交出十二！”
一个情绪冲动的男人从队伍里冲了出来，他挥动着旗子，高喊着走到队伍最前面，然后他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方红叶身后的安保公司老板紧张握紧了拳头，低声让手底下的人准备好应对冲突。
“他过界了，法律规定非法侵入私人领地，领地的主人有权在不损害他们生命的前提下阻止入侵者，所以现在他不会死，你们再前进一步，我后面的这些人会开枪，请各位放心，都是橡胶子弹，不出意外也是不会死人的。”方红叶收回脚，冷冷看着人群。之前从医院回来以后她有和十二聊过这件事，她对于十二的处理非常不满意，起诉入侵者固然是一种不错的手段，但是实在是过于温和，应该暴力制服领头的几人，后面的人自然不敢继续向前。当然她不知道十二并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法律，就算是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对于这条法律也处于半知半解的状况。
见有些人开始萌生退意，方红叶趁热打铁，她指着站在人群中一个并不起眼的人。
“我认得你，上一次游行的队伍里也有你，现在罗伊证明了我是被冤枉的，你之前就犯过一次大错，现在你又出现，你是不是罗伊派来鼓动我们？”当警察时特有的威严在这时候展现出来。
“不是，我第一次来这里，我原本只是来凑热闹的。”
被指到的人百口莫辩，他在周围人的注视之下向后退去，而那些游行的组织者这时候不敢强出头。
“我的主人失踪了，我相信这和罗伊脱不开关系，他和一般的暴徒不一样，他只是想戏弄人心，说不定他现在正躲在什么地方看着我们起冲突，等过后再跳出来嘲笑我们。我的主人和罗伊一开始究竟是不是同伙的事情并没有定论，一切都还是大家猜测，在警察给出定论之前，我希望各位可以先回去等待结果。我就说那么多，如果各位执意要冲进来，那我们会毫不犹豫反击。”方红叶说完，一脚把倒在地上的男人踢回到人群里。
林青玉抓住机会，赶紧冲上来捡起地上的喇叭。
“我们警方会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真相，现在大家还是先回去，不要起冲突，起冲突只会让匪徒看我们笑话……。”
……
罗伊看着来自游行现场传来的实时画面，他拿出手机：“回来吧，我们的目的达到了。”
他关闭电脑，走到阳台看着远方：“你们会怎么回应呢？真是让人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