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悬在头上的闸刀

用手狠狠的抠着他的伤口。

元明朗也只是孩子而已。

他大叫着疼,抑制不住的疼,骨头缝都在疼。

谷紫易惊呆。

她的世界从来都是单纯善良,虽然她妈咪很忙,在她还小的时候几乎很少来看她。

每次跟妈咪在一起,她都非常非常爱她。

而倪菀也同样。

虽然排斥不善表达,可她能同样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

而眼前,这个女人的行为还是亲妈该做的吗?

简直在虐待。

顾不得许多,谷紫易已经没办法做到类比,感同身受,他们家的事情那也是他们家的事。

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也许还会跟着元明朗一起见隋雯,但她不会带上弟弟。

脑海中的责备快要变成一汪泉水将她湮灭,如果是因为才害了臭弟弟她真的会崩溃。

不怪谷紫易自私,她现在无暇分身,只想顾着自己弟弟。

她把倪鸿护在身后,刚刚他帮她拦下隋雯大部分鞭子,一定很疼很疼。

她好害怕,怕那个疯女人突然脑子发热用对元明朗一样的方式去对待他。

她没经历过二次伤害带来的痛,直觉现在唯一能解救他们的办法就是拖延时间。

等着漂亮爸爸来救助,从没一次她如此期待寒匪的出现。

隋雯闻到鲜血,看见它缓缓流出来,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就像是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鲜活、跳跃起来。

她突然闭眼张开双臂,在空地上翩翩起舞,嘴里哼唱着小曲,她唱的是特有的吴语软侬小调。

元明朗失望的垂下脑袋,刚刚头顶炸裂般的剧痛,他可再也不敢经历第二次。

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的妈咪,他为了哄她开心对她所有的习性都观察得入木三分。

每每她心情好的时候就会唱一嗓子。

她还告诉过他跟元一是从小跟唐美玉学的。

呵,元明朗失望到不想再看她一眼。

隋雯舒展了身子,搔首弄姿的托了托后脑勺蓬松的高马尾,对自己的舞姿相当满意。

她扭头问孩子们:“我美吗?”

美?

霓虹灯脑子都成一团浆糊。

老妖婆!

美,美什么?

她这样子比葫芦娃里的女蛇精还恶心一万倍,让人心生厌恶。

只是他不敢开口。

三个孩子皆是不语。

隋雯也不恼火,耐心的询问着:“你们想不想去别的地方看看?阿姨带你们去山里,知不知道有个词叫童养媳?”

她眸底里划过一丝不明的笑意,连带着恶魔般的轮廓都略显有些柔和。

在深山老林里面,她如果把这位皮娇嫩肉,肤如凝脂的小女孩卖进去,还指不定过成什么样。

的确,她也可以把他俩卖给别人家当儿子女儿。

但比起这种小打小闹,她更希望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

听说有那么一类人:没工作,没能力,长相猥琐,早过了不惑知天命的年龄还未娶妻……

如果把人人喜爱的小公主卖过去?

供他们免费猥亵,玩弄。

隋雯目不斜视的凝着她,视线相交,她无声的弯着唇,眼里是殷切的邪念。

让孩子们心生寒意。

寒紫易差不多四岁半,不过她营养好,父母条子正,看上去比同龄孩子还高一些。

目测大概五六岁模样,再过个三五年,甚至有些心急的老头两年都等不及,养大她,然后……

陪着她度过的将是悲惨的余生。

隋雯想得很美好。

她缓缓走到他们面前,俯身看着她额前的几缕碎发,亲昵的帮她将头发别在耳后。

“真是个好苗子,好好调教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听着隋雯的碎碎念,谷紫易像只落入人间的脏脏小白兔。

她不知道眼前的恶毒女人又在想什么损招,有种莫名的恐惧从脚底板窜上脑门,很慌。

至于倪鸿。

好啊,她也给他重新设定了一条新的人生。

她天生喜欢叛逆的人事物,这么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还要一直跟她对着干。

驯化成她的太俨然,应该很有趣。

回头她就去黑市找人洗掉他所有的记忆,让他以为自己是她的孩子。

认贼作母的感觉应该不赖。

她先把寒紫易卖到深山老林里,再带着倪鸿出国移民。

天天洗脑,仇恨浇灌,让他对自己亲生父母产生执念,等到十几年后再悄悄遣送回国。

隋雯]佩服自己大开大合的脑洞,比金牌编剧还会编。

本来打算带两人赴死,现在新计划如雨后春笋冒出来。

隋雯看了眼时间,说干就干。

差不多收拾收拾上路。

现在动身出发去深山老林给倪菀的宝贝物色一个让人作呕的老头,也需要大把的时间。

她知道寒匪的能耐,必须争分夺秒。

此前,她先把证据销毁!

屋外,车轮与地面大力摩擦产生的巨响,那声音在地面上划了整整一大圈。

隔着门隋雯都能感受到刺耳的急刹车声。

她暗暗草了一句不好,怕什么来什么。

没想到他们来的那么快。

她稳住心神一把抓住最值钱的那个小姑娘。

谷紫易也听见外面的声响,在看到隋雯瞬变的脸色她猜到了什么。刚要开口。

只听见她沉声警告:“敢出声我一枪崩了你。”

谷紫易惴惴不安,心底深处却一直在猜测在期盼救她的人会是谁?

隋雯颤抖着握着那个金属手柄。

又是他,又是那个男人,和上次一样。

他一袭黑衣,逆着光走了进来,犹如暗夜里的神邸,一张脸定格在两孩子身上的伤痕,肃杀之意到了顶点。

女儿的手臂上全是鞭子留下的血痕,脸蛋上还有青紫的按压和巴掌印。

倪鸿的身上更不能看。

这个时候没有比见到寒匪更有安全感的事,他俩立马大哭起来。

一个喊着爸爸,一个喊着小姨夫。

爸爸?

爸爸!!!

寒匪从没想到第一次听见爸爸这个词居然是这种时刻。

他有股热泪盈眶的冲动。

寒匪内心矛盾极了,既期盼又不想,像悬在头上的闸刀。

他宁可女儿平安于膝下,而不是在隋雯手里被折磨。

寒匪极力压着心中的怒火,聪敏无敌的男人,手腕铁血可偏偏保护不了妻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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