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引蛇出洞

形成聚阴尸的时间比较特殊,早一点尸体的阴气和魂魄都会阳气冲的消散无形,晚一点则会跟普通的尸体无异。而正午左右因为阳气很盛,故而患病和寿终之人受到阳气续命也不会轻易在这个时间段离世,所以古时候除非是横死或是遇到战乱饥荒才会出现聚阴尸。

当代的人已然打破了这种规律。靠着先进的医疗技术往往会模糊生死的界限,让本应仙逝的人又苦苦支撑了一段时间,加之信仰和迷信一同被扔进了垃圾桶,很少有人还会知道或者在乎这类的禁忌,如今聚阴尸已经不再是什么难看见的东西了。好在生活安定祥和,社会又大力提倡火葬,并没有因为聚阴尸而出过什么大乱子。

既然聚阴尸常见,那医院肯定不止有这两具,为什么别的聚阴尸没有出现问题呢?这就是为什么我要让廖卫国帮着我演戏了。

我并不是从医院病人简历和治疗记录中查出蹊跷的,而是从最不起眼的基本安保日志中看出了端倪。在这两具尸体出事的当天,医院里都出现了医闹的事情。

医闹这种恶劣的行为在当下已经大有普遍蔓延之势,虽然社会强力打压但还是屡禁不止。光在那两天就有五名医生被打伤,好多护士收到不同程度的惊吓,医院的正常工作受到影响,耽误的就诊患者多得更是无法统计。

医院本来就是阳气不足的地方,这么一闹,抱怨、恐惧、愤怒、悲伤这些负面的情绪大盛,形成了极重的怨念。一个怨气冲天阳气不足的地方,又恰好有聚阴尸在,不出事情我都觉得不正常。

“你的意思是让我配合你演一出医闹的戏把鬼引出来?”听完我的说明后,廖卫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我,“你没有证据表明这两者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这可不是儿戏,万一按你说的做没有成效怎么办?之前事情不但没有解决,又闹出了更大的乱子。”

我哼笑一声说:“你什么时候对灵异事件还要证据了?对,我是没有证据说这两起事情跟医闹有关,但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作为警察你是权威,而这些事情最好还是听我的。”

廖卫国还要跟我争论什么,但又止住了。他陷入了思考,仿佛是权衡着利弊。我也没急着让他表态,我的想法确实有些大胆,身为派出所所长的他不可能陪着我胡闹。

在抽了三根烟以后,廖卫国终于开口说话了:“杨院长那边我去说,我不能用职权帮你演戏,但我可以帮你控制局面,不让这件事情闹得不可收拾。”

这是他能帮助我的极限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这就够了,我也不可能闹的太大,等杨院长同意了,咱们再细谈怎么做。”

廖卫国搓了搓脸,起身去找杨院长,临走的时候对我说:“希望你是对的,我现在有点后悔管这事儿了!”

也许是杨院长受够了前两件事情的影响,又或是对廖卫国充分的信任,竟然没费什么劲就同意了我的建议。虽然我挺高兴他能信任我,但自从接手这件事情开始,我总是感觉怪怪的,觉得他对我好像隐瞒了什么。

我没费什么劲就找到了几个专门以医闹为生的人,剩下的就是布置防护措施了。我让医院用铁板把老屋和停尸房以及连通之间的道路围挡起来,对外宣称建筑施工,实则是隐人耳目让外人进不来也看不到,我还特意准备了两台又旧又破的大功率发电机,为的就是发动起来后噪声能掩盖住挡板里面的声音。

杨院长通过关系已经把停尸房里其他的尸体都安排到了其他的医院,并且在我除魔期间不再让停尸房安置尸体,这种情况维持不了多久,所以更要加紧驱魔的步伐。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单等聚阴尸的出现。

之前说过,聚阴尸在当今并不难找,可符合我要求的聚阴尸就有点难找了。我要的是无亲无故或者是已经签订了器官捐献的尸体,主要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即便是出了差错也不会因为尸体而给医院找麻烦。

两个礼拜就这么过去了,医院的伙食挺不错加上廖卫国时不时的过来让我打秋风,我都有常住下去的打算了。正当我精神要松懈的时候,杨院长那边传来了消息,已经找到了合适的尸体,就等着我上演一出好戏了。

为了显得真实,尽量还原出事时的情景,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并不知情,还以为医闹是真的。我也提前打好了招呼,所以医闹的人并没有太过的放肆,只是砸坏了点桌椅,并没有伤到人。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警察这回反应异常迅速,不到二十分钟就控制了现场并把他们都捉了起来,虽然他们极力狡辩自己是医疗事故的受害者,但警察坚定不移的样子好像是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底细。

无法者必备法惩之,别怪我卸磨杀驴,也别骂我不厚道,他们本就不应该以此为生。活该!

我一手策划的闹剧早早收场,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到预期的效果。不管怎样,晚上还是要打起精神观察停尸房和老屋的动静。我其实比谁都忐忑和紧张,年纪越大资历越深这仿佛已经成为外行人看内行人的不二法则,我岁数压不住人要是再失手,那以后我就更难混了。

为了防止吃饱了犯困,晚上我一口东西都没吃,只是喝了点水,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身边的符咒。廖卫国去处理医闹的那帮人了,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屋子里只剩下我和庄彼得。钟表已经指向了凌晨两点,可外面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是不是哪里弄错了?”庄彼得有些心虚的问我,“这么晚了怎么一点情况都没有?我之前和……”

“嘘……”我竖起食指放在唇前,“你听见什么声音了没有?”

庄彼得靠近打开的窗子,认真地听了听回答道:“没有啊,一点声音都没有。我们真的是白白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我机警地看着外面说:“就因为没有声音才奇怪!这可是夏天!”

盛夏的夜晚再怎么静也不可能听不见虫鸣,庄彼得听我说完也发现了蹊跷,不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的圣经。忽然一阵凉风从窗外吹了进来,我和庄彼得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只听见呼的一声,放在桌边的符咒突然自己烧了起来。

正主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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