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求营养液 穿越第一百三十五天

第140章

所有人都跟着看向季长峥。

季长峥压了压眉眼,“领导,您这话是?”

高同志瞪眼,“你这就跟我装傻充愣了不是?是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那我在说一遍,我身边跟着的副手杭卫国——”他拉着对方介绍,“现在要升职调任了,我身边还缺个人,你来不来?”

这是明晃晃的高升了。

在场的人都知道,跟对一个好领导的,将来的路有多好走。

杭卫国跟着高同志才几年啊。

这都要升职了。

如果季长峥去,那未来妥妥的就是升职啊,板上钉钉。

季长峥不说话。

杭卫国在旁边打圆场,“我从驻队离开的时候,和你一样只是营级职务,如今升了两级,被调任到了陕北。”

“年后就去任职。”

这段时间,也是他陪着老领导身边最后的一段日子了。

比起老领导的话,杭卫国的话显然更为现实一些,他自己就是很好的例子。

“长峥——”

“当年我走的时候,你才入驻队,这个机会很好,我是建议你不要错过。”

杭为国苦口婆心。

旁边的张师长他们本来想反对的,但是听到这话,顿时说不出来劝解,或者说是反对的话了。

毕竟,季长峥待在他们这种穷山旮旯里面,肯定不如去北京,跟着高同志好啊。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跟着高同志未来的是更为捷径的。

在所有人都认为,季长峥不会拒绝的时候。

季长峥直接拒绝了,“领导,杭哥,我在漠河就挺好的,哪里都不去。”

这话一落,在场的人以为自己听错了。

高同志更是拧眉,“长峥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是不是喝醉酒了?”

这就是大人物的说话艺术了,潜台词是若是喝醉酒了,那就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

而且还是堂而皇之的机会。

季长峥摇头,“我没喝酒。”

他站了起来,朝着高同志认真道,“谢谢您的抬爱,但是我想的很明白,我还是决定留在漠河驻队。”

这话一落。

一直沉默着的张师长忍不住一拍桌子,叫了一声,“好!”

“这才是我们漠河驻队的好战士!”

说着他站起来,拍了拍高同志的肩膀,“高老哥啊,你看到没,前程虽好,但是有些人却不爱。”

“例如,咱们的季长峥同志。”

这一次他说这话的时候,可是趾高气昂的。

让这老家伙千里迢迢来,他的驻队挖人,这就过分了啊。要不是看在对方曾经也是从驻队出去的老家伙。

他铁定回去赶人的。

高同志不在意张师长这话,他只是叹了口气,目光惋惜地看着季长峥,“你真不去吗?”

“跟在我身边,调任到北京,你身手好,能力强,我们都心知肚明,你在漠河是被埋没了的,但是你去了北京不一样,那边的天地更为广阔,也更为适合你的发展。”

这是实话。

也是推心置腹的话。

对于高同志来说,挖一个尖兵回去,好好培养起来,那么在将来这一个兵就能抵得上一个团。

这是天生的领导苗子。

不能就这么埋没了啊。

他不是说漠河不好,而是漠河这个天地太小,龙在浅滩只能盘着,想要翱翔九天,必须去大海里面。

去一望无际的大海,才是最终的归宿。

高同志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张师长却不能反驳,他说的不对。

他们这地方穷山僻壤,吃一次肉都跟过年一样。

对比财大气粗的北京,显然那边是更好发展的地方。

所以,面对高同志的二次劝阻,这一次,张师长选择了沉默。

他只是拿了一根烟,刺啦一声点燃了火柴,深深的吸了一大口,面色沧桑,“长峥,老高这话不好听,但是确实事实。”

“你好好考虑下。”

季长峥是他手底下的兵,他要是走了,他自然是舍不得的,但是没办法。

季长峥是他的兵,从另外一个角度,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他十几岁就来到这里,摸爬滚打一路到今天。

张师长在明知道他未来有一条更好走的路时,他又怎么舍得去折断他的翅膀啊。

说实话,若是换个人来,他铁定就要开骂了,不要脸的老家伙来挖人墙角。

但是这个人是老高啊。

是当初把杭为国从这里带出去的,并且让杭为国年纪轻轻就不比自己职位低多少的老高啊。

所以,他不能骂啊。

面对高同志的期盼,张师长的劝阻。

季长峥语气平静,“我想的很清楚,就留在漠河。”

他太平静了,仿佛拒绝的不是自己的锦绣前程,而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从头到尾连带着眉毛丝都没有挑动一下。

“真不去?”高同志动之以情,“你若是回到北京,还能和你父母团聚。”

这是打起来了亲情牌。

“不去。”

“我父母他们在北京有人陪。”

季家别的不多,就是儿子多,人多,不差他这么一个。

斩钉截铁的话。

这让杭为国面色有些复杂。

复杂的又何止他一个人呢。

高同志叹口气,“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你这孩子怎么想的?”

季长峥眉眼坦然,语气平静,“就是想留在漠河。”

他要是想在北京入伍,当时就不会来到漠河了。

这——

高同志站了起来,“行吧,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他起身就走了,今天来的这一趟主要就是为了季长峥而来,既然季长峥不同意,那他待在这里就没有必要了。

高同志一走,杭为国也跟着站了起来,他要追上去,只是追上去之前,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季长峥。

旋即,这才离开。

等他们两人都离开后。

罕见的,竟然没人起身相送,若是平时的话,肯定就送到驻队大门外了。

张师长哼了一声,“要是知道这老家伙是来挖你的,你看我让不让他上门。”

“绝对给他轰出去!”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跟着嘿嘿笑。

“笑什么?”

张师长,“不信我?”

司务长敷衍道,“是是是,老领导,您就是这般霸气威武。”

“这还差不多。”

“等等——”

张师长横眉,“不要以为我没听出来,你在哄骗我。”

司务长低头笑,倒是没在说话。

说归说,闹归闹。

提起正事,张师长还是不含糊的,“你们都出去,季长峥留下。”

大家顿时鱼贯而出。

不一会,屋内就只剩下了张师长和季长峥两个人了。

“坐。”

就只有两个人,张师长也没拿乔,准备给季长峥到一杯酒的,但是这才惊觉,原来季长峥那小酒盅里面的酒还是满当当的。

“你之前没喝?”

季长峥,“我在吃菜。”

言简意赅。

张师长,“……”

好像也只有季长峥会做这种事情,知世故而不世故,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规则,但是好像又拒绝去遵守规则。

或者说,更直白点是他自己内心有一套自己的规则。

在那规则的边缘,反复横跳。

这是胆大妄为,也是粗中有细,这一切的平衡或许只有季长峥才能辺。

张师长的脸色也是一样的复杂,“哪怕我说咱们漠河在好,我也没说漠河比首都还好。”

“过错这次机会,以后可就难了。”

正常来说,很少能够跳区调任的,更别说还跨省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高同志的存在让这一切可能了,而杭为国的离开,刚好腾出来了一个位置。

这才有了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季长峥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需要。

他挑眉笑道,“您怕是忘记了,我当初来漠河的时候,是您收下的我。”

这——

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让,张师长有些恍惚,半晌,他抬手拍了下季长峥的肩膀,“好同志!”

“好同志啊。”

一连说了三声,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记住这些的。

但是季长峥却记住了,能够放弃唾手可得的上升机会。

季长峥,“是您好,带出来的兵才好。”

“您手底下的兵没有孬种,我就是要升职,我也会自己一点点爬上去。”

不需要走捷径。

他有这个本事和势力。

“好啊,好啊,年轻人就是该这样,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张师长心情那个叫一个澎湃啊,他满上了一杯酒,“来,我们喝一个。”

“今后你在漠河,我老张发誓,我在一天就罩着你一天。”

“你有本事,就往上爬,我老张但凡是说个不字,那就是我的不是。”

这一次的酒,季长峥接了过来,他和张师长碰了一个,不过酒杯比对方低一点。

他一饮而尽。

“谢谢领导。”

张师长看着他的目光是极为欣慰,他点头,“好了,去找你媳妇吧。”

他看的出来,对方早都想离开了。

季长峥嗯了一声,旋即推开小屋子的门,直奔后厨。

沈美云已经忙的差不多了,今天小年,大家都在食堂开火,沈美云也不例外。

她从赵春兰那把绵绵接了过来,一起带到了后厨这边。

比起热闹拥挤的食堂,后厨明显是松散一些,而且还有一张小桌子,专门是供着他们自己人吃饭的。

沈美云去盛了一碗猪肉白菜炖粉条,又拿了一个窝窝头,掰了一半给了绵绵。

“你看要不要蘸着吃?”

绵绵点了点头,“好呀。”

她很少这样吃呢,学着沈美云的样子,掰了一块窝窝头,蘸着油汪汪的汤水,窝窝头蘸进去的一瞬间,瞬间吸满了油汁和汤水。

当入口的那一刻。

绵绵眼睛亮了,“好好吃!”

沈美云抬手摸了摸她脸,“那把这半碗吃完。”

她给绵绵是单独从锅里面盛的,热乎乎的。

“什么吃完?”

季长峥撩开布帘子,跟着走了进来。

沈美云讶然道,“你不是在那边吃饭吗?吃完了?”

季长峥摇头,“没呢。”他低头看着沈美云碗里面的猪肉白菜炖粉条,刚从锅里面捞起来的,热气腾腾。

“还有吗?”

言外之意,沈美云听懂了。

她点头,“还有,就在外面锅里面温着,你去盛。”

季长峥点了点头,旋即从后厨拿了一个大海碗过去,盛了一大碗,接着走了过来,跟沈美云一样,蹲坐在小桌子上。

这让沈美云看不明白了,“没吃饱吗?”

季长峥抱着大海碗,呼啦啦的喝了一口粉条汤,“那种场合都在谈正事,饱不了肚子。”

“这才是正儿八经的吃饭。”

他的动作很快,但是却并不显粗鲁,甚至还有几分优雅。

这让沈美云讶然,“慢点吃。”

话还未落,司务长也跟着撂起帘子进来了,“哟,怎么都在啊?”

他自己跑去盛了一碗猪肉炖粉条,又加了一大勺子萝卜焖肉进去,旋即蹲在他们那一小饭桌旁边,跟着吃了起来。

看的沈美云眼角直跳,“你这怎么吃的?不串味了?”

司务长呼啦啦的吃了一大口,“能吃饱就行,不讲究这些细节了。”

免得还要在起来夹菜,那多麻烦啊,直接放在一个碗里面,吃啥挑啥,连盛饭夹菜都省得跑腿。

沈美云心说,难怪身体昂的饭菜不好吃,这都是有道理的。

毕竟,就司务长这么一个偷懒的人,还怎么能出好吃的菜呢。

沈美云摇摇头,慢吞吞的吃着自己的粉条,正宗的红薯做出来的粉条,煮熟后虽然成了褐色,但却是晶亮透明的,而且有劲道,夹不断。

吸溜一口热气腾腾的粉,只觉得人都舒服了起来。

“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吃饭舒服啊。”

司务长三下五除二吃了一大碗,打了一个饱嗝忍不住感慨道。

“在那饭桌上,我夹个菜,都怕比领导夹的多。”

瞻前顾后的,吃饭也就不香了。

季长峥嗯了一声,很快吃完了一大碗,又去盛了一碗。

旁边的司务长撑的不想动,但是嘴巴还想吃,便喊道,“哎哎哎,给我也带一碗。”

季长峥回头看他,“自己来。”

说完就去问美云,“还要吗?我多盛一点,分你一半?”

沈美云摇摇头,“吃饱了。”

这区别对待的态度,让司务长骂骂咧咧,“季长峥,你这重色轻友的家伙。”

这话说到一半,倒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你之前拒绝高同志,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话一落。

季长峥拿着大铁勺的手一顿,没说话。

倒是沈美云好奇地问了一句,“拒绝高同志什么?”

她大概知道,高同志是谁,就是先前那个来后厨视察的领导。

司务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抬手打了下嘴,打哈哈,“这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具体你还是要去问季长峥。”

一推三六五,只给推的干干净净。

沈美云觉得奇怪,便特意记住了这件事,等从食堂回家,把绵绵哄睡后。

她趁着季长峥洗漱的时候,跑了过来,“先前司务长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

晕黄的灯光下,她肌肤如瓷,吹弹可破,眉眼更是温婉漂亮到惊人的地步。

季长峥刷牙的手一顿,他含糊道,“也不是啥大事,就是高同志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回北京。”

这话一落。

沈美云仔细的咀嚼了每一个字,向来温柔的她,下意识地提高了嗓音,“这还不是啥大事?”

哪怕她是个不懂部队升迁的外人,也知道这一次机会有多难得啊。

季长峥慢调丝缕的洗完脸,晶莹透明的水珠,从眉骨一直滑落到挺直的鼻尖处。

最后滴落,沿着胸肌一路向下没入到裤带的地方消失不见。

“看够了?”

季长峥挑眉,拿着毛巾迅速擦完脸。

被骤然一问,沈美云下意识地红了脸,她把头扭过去,“你洗完我在问。”

倒是忘记了,之前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季长峥闷笑一声,把毛巾挂在脸盆架子上,追上来拦着她打横抱起来。

“美云,咱们都是老夫老妻了,你还这般害羞。”

因为为了洗漱方便,季长峥是脱了上衣的,在大冷的冬天,露出结实的臂膀。

当沈美云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隆起的胸肌,正紧紧的贴合着她。

哪怕是穿着衣服都能感受到。

沈美云,“……”

这泼天的富贵,自己跑到她身上来了?

甩掉乱七八糟的念头。

她轻咳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几分,“结婚归结婚,害羞归害羞。”

这般坦诚相待,也是少数。

每次那个的时候,她都爱把灯拉上,黑暗中看不到对方,仿佛这样就能减少几分羞窘一样。

季长峥的体质很怕热,所以在屋内没穿上衣,也不觉得冷。

他跟着抱着沈美云放到了炕上,冰凉的炕这会少的极为暖和。

连带着被褥子都是热乎的,他顺势把人塞到了被子里面,自己也跟着钻进来。

把沈美云圈在怀里,抬手卷着她的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玩。

沈美云在他怀里,仰着头看着他,一双眼睛含着嗔怒,“你正经点。”

“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做什么放弃高同志那边的大好前程?”

倒是想起来了。

季长峥低眉看她,笑道,“不想去就不去了。”

“我想听实话。”

“实话吗?”季长峥琢磨了下,这才说道,“北京时局太乱,我不想去掺着一趟浑水。”

沈美云,“真的?”

季长峥低眉,“自然。”

“不然美云你以为是什么?”

沈美云姣好的面容上,带着几分茫然,她喃喃道,“我怕是我拖累了你。”

这也一直是她担心的问题。

她是知青的身份,能嫁到部队来,已经是破例了。

若是季长峥回到北京任职,那么她呢?

能跟过去吗?

她若是过去了,她的父母怎么办?

沈怀山和陈秋荷还在前进大队啊。

季长峥看着这样的沈美云,心里骤然一软,他抬手点了下她鼻子,“就胡思乱想。”

沈美云窝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一双秋水眸在这一刻显得格外认真。

“没骗我?”

季长峥微微停顿了片刻,旋即,他挑眉闷笑了一声,“美云,你忘记我是谁了?”

“我可是天上地下无敌的季长峥啊。”

“我要回北京,那我会堂堂正正的回去,我季长峥不需要任何捷径。”

这——

沈美云可太了解季长峥了,每当他要说实话的时候,他总会这般搞怪。

她抬手从季长峥的肩膀下面穿了过去,轻轻的抱着他,“你是不是傻啊?”

骤然被拥抱的季长峥,身体一僵,旋即反客为主,把对方直接搂在怀里,倒在了炕上。

滚做出一团。

“那你打算怎么慰谢我?”

“要不,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带着痞气的话,一下子冲淡了沈美云的伤感,她抬手捶了下他肩膀。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错过什么啊?”

这人总是没个正经。

季长峥抬眼,“错过?我什么都没错过。”

他语气认真道,“美云,和你在一起,我这辈子便值了。”

高升也罢,钱财也罢,都抵不过和美云在一起的日子。

沈美云听到这话,骤然失语。

她从未见过像是季长峥这样的男人。

沈美云像是第一次认识季长峥一眼,翻来覆去的看。

这让季长峥有些害羞,但是他这人闷骚,哪怕是害羞在外面也没有任何表露。

而是把人拽到被窝里面。

一阵乱盘。

一分钟后,沈美云的身上的衣服,如愿和季长峥一样了,干干净净。

当粗糙的大手,触碰到细腻的肌肤后。

有那么一瞬间。

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屋内的气温在升高,窗外的月亮也被羞进了云层里面。

腊月二十四的这天。

一大早张师长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老张啊。”

听着声音是李科长。

张师长顿时意外了下,“老李,你们那边猪肉筹齐了?”

这话一说。

李科长红光满面道,“是啊,多亏了兄弟部队鼎力相助,在加上我们漠河市底下胜利公社下面的生产队,也养成了猪,这才算是给这次年终解围了。”

不管是驻队,还是胜利公社下面的其他生产队。

这里面都和沈美云有极大的关系。

张师长听完这,是真心为他高兴,“恭喜你啊。”

“我也来恭喜你。”李科长解决了心头大难题,所以他心情也好。

“哦?你恭喜我什么?”

张师长有些意外。

“我们漠河市和北京糖厂和瓜子厂,订了一批物资,你们驻队要不要?”

这是张师长不要吗?

这是他们驻队没钱啊。

要是有钱的话,当初就不会让大家去青山采集松子回来了。

他思索了下,坦然道,“驻队没钱。”

他们也买不起。

这是实话。

李科长不意外,“我们单位有啊,就当是你们送来那二十头猪的答谢了。”

“最迟明天我们漠河市从北京订购的货就到了,我到时候让人给你们驻队送一批过去。”

“你记得把大门打开,把车子放进去啊。”

他是知道的,驻队这边管理的严格,一般人都进不去。

张师长沉默了片刻,“老李,你来真的?”

李科长,“自然,我又何必拿这种事情来诓骗你。”

接着,他话锋一转,“我也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对于对方的善意,张师长是接受到了,当然,他也知道这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我想往后每年,都和部队订购二十头猪。”

这——

张师长没直接回答。

李科长继续说道,“当然,我也不会白要,我从部队订购的猪,我会按照市场价格来买。”

不管是工商,还是物价局那边,他都是不抱希望了。

每年就那几头猪,怎么够漠河市这么大一个城市分?

与其靠着他们来施舍,还不如自己主动出击,和部队打好关系。

这往后的猪肉不就有了吗?

要知道,部队有沈美云,她连猪瘟都是能逃过的人,可想而知,她的养猪技术有多高。

反正,李科长是打定主意了。

一定要和部队攀上关系,哦不,是和沈美云攀上关系!

这——

张师长听完,他曲指敲了敲桌子,“这件事我一个人给你回复不了,这样吧,我问下养猪场的情况后,在给你答复。”

“当然!”

李科长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等挂断电话后,张师长思索了片刻,便吩咐身旁的警卫员,“去把沈同志和司务长一起喊过来。”

二十分钟后。

沈美云和司务长在办公室门口碰头了,两人都有些惊讶,毕竟,他们之前还在养猪场分开的呢。

那会司务长说要回食堂有事情,养猪场便剩下沈美云和李大河两人。

好在过了饭点,这会倒也不算是忙。

“老领导也找你?”

“是啊。”

两人对视了一眼压住心底的疑惑,旋即跟着敲了敲门。

“进来。”

当门被敲响的那一瞬间,张师长就招呼人进来了。

看到沈美云和司务长走进来后。

张师长点头,“你们都来了。”

“领导,您找我们是?”

“是这样的——”张师长话短说,“刚刚漠河市李科长跟我来电话,说是愿意给我们部队一车年货——”

这话一落。

沈美云和司务长同时拧眉,“那他的条件是怎么?”

要不怎么说,领导都喜欢聪明人呢?

张师长也不例外。

“条件啊。”他也没瞒着,“对方希望从明年开始,在驻队有猪的情况下,每年可以提供漠河市二十头猪。”

这——

沈美云和司务长对视了一眼,“您答应了吗?”

这话一问,就知道自己问多余了。

若是答应了的话,他们也不会在这里了。

“我就是来问问你们的意见,这个能做到吗?”

二十头啊,这可不是少数目。

沈美云沉吟片刻,“二十头太多了,我们养猪场目前的情况,就是自己都不够吃。”

“可以答应,但是数目要我们来规定。”

司务长一听,也是这个理,“我赞同美云说的。”

“李科长也太是狮子大开口了,一年二十头,他怎么不上天?”

“就是整个黑省的物资供应,怕都没这么多。”

这是实话。

张师长倒是忘记说了。

“他说是按照市场价格来跟我们买。”

司务长切了一声,“他怎么不去其他地方买?是他不想吗?”

这就有点叛逆了啊。

这哪里像是在和领导说话啊。

沈美云听的心惊肉跳,好在张师长不在乎这些,他也不生气,“那你们商量个数,我在给他回答。”

司务长和沈美云对视了一眼,“五头。”

“最多五头,多了这个数就免谈。”

“我们宁愿不要这一批年货物资。”

什么花生糖瓜子啊,这些能有肉好吃吗?

能吗?

张师长听劝,他当即便说,“成,那我就现在打电话,你们两个人在旁边帮我补充。”

“没问题。”

司务长一口答应了下来。

“他要是不同意,我来和他扯皮。”

沈美云没说话,倒是相当于赞同了。

电话打通后,没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了。

“喂,老张啊,你想好了吗?”

张师长嗯了一声,“猪不是不能卖给你。”

那边刚要一喜,就听见张师长说,“但是——二十头太多了,我们自己的猪肉都不够吃。”

李科长不意外,生意吗?

不就是你来我往的互相谈判?

“那你们想卖几头?”

“五头。”

这话一落。

李科长拧眉,“这也太少了。”

“不少了。”

司务长接了过去,“李科长,五头是成年猪,一头少说两百斤重,五头就是一千斤的供给,更何况,李科长您别忘记了,您漠河市下面的胜利公社,就是和我们驻队学的养猪技术。”

“就胜利公社一家,一年到头最少都能给你提供五头,更别说,还有其他公社了。”

“从我们这里收五头回去,在从下面的公社,一个公社收五头,您算算到了年底,您能收下多少猪来?”

那能一样吗?

公社的猪肉那本来就是漠河市的。

李科长这不是要从外面扒拉到自己的这边吗?

他沉吟,“下面公社不稳定因素太多了,不像是部队。”

沈美云想了下,她要了话筒,“您的底线是多少?”

“十六头。”

“多了。”

“十二头?”

沈美云叹口气,“李科长,我们驻队这次过小年,也才杀了一头猪,一个驻队那么多人,平均下来一人就几片肉。”

“我也不瞒你,按照猪肉的供给,我们漠河市的人头算下来,一人还不到一片。”

卖惨啊。

都有啊。

这不是卖惨,这是实打实的惨。

沈美云也跟着沉默下去。

“这样吧,一人退一步,八头猪按照市场价,真的不能在多了。”

“在多我们驻队自己也没吃的。”

虽然没达到预期目标,但是八头也算是额外的。

李科长,“成吧,八头就八头。”

“既然这个商量好了,我会让人把年货给你们送过去,这个就当是咱们做买卖的彩头了。”

当然。

对于张师长他们来说,这年货自然没有推之门外的意思。

“那我就提前替驻队的战士们谢谢你了。”

他们驻队今年,还真没钱买年货呢。

都去青山采集了松子,用来代替年货的分发了。

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有人主动送年货过来了。

那自然没有推之门外的道理。

李科长说话算话,第二天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就拉了一两大卡车的年货过来。

司务长找人卸货下来,当点清楚后,喜的眼睛都眯在了一起。

“今年可以过了肥年了啊。”

不止是有肉吃,还有水果和其他年货呢。

等点清楚数量后。

司务长和刘会计迅速的计算起来。

“按照这个数量,每家每户最少能分到半斤糖啊。”

“这是真不错。”

“把炊事班的人都喊过来,按照人头来分,先装袋子。”

装年货这种好事情,炊事班的人自然是抢着干的。

一下午的时间,装了上千袋子出来。

而装好后。

驻队开始发福利了,趁着大家吃饭的点,便在大喇叭上喊。

“晚上六点钟,统一去食堂领取过年的年货。”

这一通知,家属院顿时意外了。

“今年还有年货吗?”

“之前不是说不发了吗?”

这大伙儿哪里知道啊。

都跟着摇摇头。

“也不晓得今年的年货是什么?”

这倒是问到了大家的心坎上面。

每年到了年底,就是这时候最振奋人心了。

毕竟,也只有部队这种大单位,才会给大家分发东西呢。

听到大家的问话。

沈秋梅低声说了一句,“我倒是听我家那口子说,弄了不少好东西回来,但是具体是什么,他嘴巴跟个蚌壳一样不肯透露。”

这话一说。

周围的嫂子们顿时一惊。

“有好东西吗?今年这么大手笔啊?不是说部队没有经费吗?”

所以之前才会去青山采集松子的。

那松子就是为了抵消年货的,只是松子发的早,家里但凡是孩子多的家庭。

早都吃的差不多了。

有过的细致的人,倒是留了一些下来,但是也没多少就是了。

所以,大家听到沈秋梅的话,都很高兴。

“去了就知道了。”

沈美云很是淡定道,她算是知道部分详情的,但是具体是什么,这个她也是不晓得的。

“美云这话说的是,一会就知道了。”

等到了食堂后,那边已经排起来了长长的队伍,不止是家属院的嫂子们来了,就是部队的战士们也在排队。

过年是大喜的事情,这福利自然也是每个人都有。

沈美云她们到了,便按照顺序排队,东西都是在食堂窗口领的,三个窗口全部开了。

所以发起来也快。

不一会的功夫,就到了沈美云她们了,沈美云好奇地看了过去,“黄师傅,今年发的福利是什么?”

沈美云这个窗口,负责分发的人刚好是黄韵达。

黄韵达对沈美云很有好感,尤其是她上次小年来食堂帮忙的那一次。

可算是一下子把食堂众人的心,都给拿下了。

不管是年纪大了,还是年纪小的,看到沈美云都会喊一声嫂子。

这一声称呼,也是真心实意的啊。

黄韵达也是,他从篮子里面把东西拿出来,递给她说道,“兜橘子。”

这话一说,赵春兰就忍不住探头看了过来。

“那今年今年可比去年大方多了。”

去年就半斤糖,一斤瓜子呢。

今年足足多了几种啊。

司务长在统筹全局,他听懂这话,把半个身子都探出来,笑容满面道,“这还不是沾了美云的光。”

“不是年前送给了漠河市李科长二十头猪吗?对方给我们送了辆车物资过来。”

“哝,都在这里了。”

这话一落,周围人顿时一惊,下意识地看向沈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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