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一身红衣，眼尾上挑，长发微卷，高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眼眸轻轻飘过来，眼神落在温庭晏身上，果然有些挪不开目光。
江书棠不动声色地将温庭晏拉在身后，看向那位传说中的东梁十公主：“不知道我说的，公主意下如何？”
向姳挑了挑眉：“你凭什么觉得我要和你一个商女合作？”
祝炎不想看她们争执起来，忙按住她接下去的挑衅，问道：“那公主的意思是？”
“我要他！”台上妩媚多情的女子眼神直勾勾地盯住温庭晏，纵使那个男人半点眼神都没有分给过她，更别提与她对话。
她丝毫不介意温庭晏的冷淡，反而笑盈盈地看向江书棠：“我一眼就看出，你和我是同类人。于你来说，牺牲一个男人换一个不会亏的买卖，很简单的道理，很划算的交易。”
江书棠冷笑一声：“我看不出来有多划算。”
向姳早有预备地拍了拍手，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笑容：“你会喜欢的。”
从两边屏风间整齐几个长相秀气俊美的男子，向姳一声令下，几人纷纷笑着朝江书棠走过去。
“以后，你们就是江小姐的人了。”向姳酥手一挥，红烈的唇轻启，三言两语决定了手下侍人的命运。
几人陪着笑接近，举手抬足风情万种，熟悉的姿态像极了惯在风月场所的男子。
有个不长眼的竟然还敢来拉江书棠的手。
江书棠推开他，又冷着脸阻止了几个男人靠近，看向向姳：“我没有捡垃圾的癖好。”
向姳笑的放肆，长长的睫毛扑闪着，仿若飞翼的蝴蝶：“没想到江小姐如此直白。你放心，他们我都尚未用过呢。”她眨了眨眼，低声道：“调/教的很好，便宜你了。就同你换他一个，不过分吧？”
温庭晏一把拉住江书棠的手腕，脸色有些苍白。
江书棠安抚地反握住温庭晏的手，看向祝炎：“你的后妃，在你宫里养男人，你也不管？”
祝炎有些无奈地摊手：“我现在自身都难保，哪里管得了她啊。”
向姳慢慢走过来：“这个交易正常人都不会拒绝。”
江书棠抬眼对上她，露出一个笑容：“如果我非要拒绝呢？”
向姳打量了江书棠和温庭晏握在一起的手，有些遗憾，意味深长道：“没想到，你这样的人，也能动真情……”
“十公主，”江书棠忍了忍怒气，“最后我再问你一次，你要不要同我们合作。对你来说，需要一个配合你打回东梁的助手，对于我们来说，缺一个帮我们除内患的帮手，一举两得。”
“向姳。”
“什么？”
“我说我叫向姳。”她轻掀眼皮，“很遗憾，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换男人，我倒是很乐意再同你谈一谈合作。当然，就算不合作，我觉得我们也能成为朋友。你觉得呢，江小姐？”
江书棠摇了摇头：“我想我们成不了朋友了，”她拉过温庭晏，转身就走：“祝十公主能活到归国的时候。”
祝炎在后面喊了几句，没把发着脾气的江书棠拦住。
有些懊恼地看完这场闹剧，又开始头疼怎么给温庭晏和江书棠赔罪。
他就不明白了，这都劝过温庭晏了，怎么他今日还是一起来了！这不是造孽吗！那个女人见了美男就挪不开道，本来若是温庭晏不来，这合作说不定就谈成了的。
江书棠出了宫门，一个人往街道上走，对温庭晏说：“我想走走。”
温庭晏拦住她：“我陪你一起……”
江书棠摇了摇头：“我想一个人静静。”
向姳是个聪明的女子，她这般交易男人的表现，看起来是插科打诨的胡闹，实则是，她心里清楚，他们几人没有胜算。她不想加入一个没有胜算的阵营罢了。
江书棠还是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茫然和无助，说实话，她其实也没有完整的信心，扶起一个堪堪倒塌的西兖。
尤其是，他们计划中的主人公，祝赫，一直迟迟未露面。
她需要仔细想一想接下来的计划。
温庭晏愣在原地，他蜷了蜷手指，久久不语。
有些无助地看着她慢慢走远。
不知等了多久，等到江书棠的身影要在视线中消失，他才跟了上去。
江书棠在街上绕了几圈，温庭晏跟在她后面不远处，直到她最后依旧踏进了温府的门，他才松了口气。
江书棠进了温府后就开始写信，写完之后立马通过飞沙鸽寄了出去。
温庭晏看着她忙碌完，正想进去，被私卫拦住脚步：“大人，查到青竹的下落了。”
“如何？”江书棠正好也踏门而出。
私卫知道江书棠不是别人，直接汇报道：“被贺兰州牧扣押了。”
“贺兰州牧还传信给我们的人，让带话给大人，说：别查了。”
江书棠皱了皱眉。
温庭晏问：“别的呢？”
“没说别的，只说让我们别查聂政廉的事情了，此事不是我们可以干预的。”
江书堂的脸色凝重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道：“我要去一趟贺兰州。”
温庭晏紧抿着嘴唇，他想说他也要去，但是却联想到这西兖王朝一滩的烂摊子，他走了，祝炎一定处理不了。
他为难地看向江书棠：“书棠……我……”
“我知道，”江书棠安抚地抱了抱他：“你留在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去贺兰州，也不仅仅是为了聂政廉的事情，我总觉得，贺兰州牧对于当年内幕，恐怕早有知晓。我们必须将他拉拢过来，否则，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温庭晏将头埋在她的脖子间，有些脆弱地亲了亲她的发丝。“你要早点回来啊。”
私卫见状，连忙赶紧离开，把时间留给两人。
“给我一个月时间，我就回来。期间商会那边，还要麻烦你帮我盯着，规矩刚制定下去，难免有人不干活的。有事情就找我姨母，她会帮你。”
“嗯。”
“如今百姓因为商会的事情，怨声载道的，这两日骂我的同时，也连累了你。你这两日应该也受到不少官员投诉吧？”
“不算多。”
“又不肯好好说实话？”江书棠轻笑道。
“有一点，但我都处理好了的！”温庭晏着急道：“不会让他们污蔑你！”
江书棠摇了摇头：“不，我的意思是，别控制舆论了。”
温庭晏有些不解。
江书棠道：“就让这事情发酵。”
“早晚京城要内乱，倒不如，让它提前乱起来。先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内政和外乱的事情，能拖多久拖多久，至少，现在的经济泡沫，拖下去，还有救的机会。”她把商会建立，提前收拢了资金，就是怕有朝一日，战败的消息传回国，国内炸开锅之后，精明的富商将钱财压的死死的，到时候，才是真的死路一条。
好歹，现在经济外放，流动起来，才有活路。
温庭晏埋头贴着她，此时也不反驳，只低声回复她：“嗯。”
江书棠有些好笑地推他起来：“撒什么娇？”
温庭晏站直了身体，低眼看她：“总担心你这次离开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不会。相信我们。”江书棠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
温庭晏不受控制地低头吻了下去。
两人这次的接吻极近温柔，江书棠摸上他的脸，却不经意又摸到了他眼角划过的泪花。
她叹了口气，拉他进了她的卧房。
门被轻轻合上。
“怎么了？”温庭晏眼中露出不解。
江书棠眼神闪烁，“都要分别一个月啦，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