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礼节

刚刚好似托儿所学前班的一幕,又一次颠覆了陈某人认知,这么接近现代的教学方式都整出来啦?

孩子们称他内主,很明显这并非什么私人家族学堂,主家居然还担负起了教书育人的事?

这样看来此方世界的高门大户与前世大相径庭啊,对待依附人员的家属,竟都已经出台了一套关怀备至的成熟管理办法,着实令人惊讶,换言之说明萧国百姓的人均文化水平必是远远高过前世古代。

询了下求安方知,想多了,高的确是高过,也就高过古时的遍地文盲,评估的话,和五十年代扫盲差不多,要说全民文化有多高,呵呵了。

这种主家开办的内部学堂,城外各农庄中也有,就起个扫盲启蒙外加看孩子功用,主要目的仅是避免平民后代目不识丁,不会教什么系统的学问。

年龄稍大的,教其会识会写常用字及入门的识数算筹,再讲点最简单的家天下、承田劝农说这些个爱国理论、常识理论类书藉,如若过了九岁都没表现出什么优秀的学习天赋,就会让孩子去跟随父母或熟人学习手艺了。

只有天资好的孩子会受府内先生推荐去读公家学堂。

萧国在教育这一块也与前世古时有出入,没有营业性质的书院或私塾,不准。

但萧国同样很看重谋略、工农、治世等各项学问,于是立有公学,不收学费但不面对大众,有那么点重点学校或国子监的味道。

倘若谁家孩子受荐进了公学,全家都会欢腾,这是一条有可能跨入公家人阶层的道路入口。

公学才会系统性的教授各种知识,从公学出来的人,与前世书生相近,没什么动手能力,只懂些文化理论,但和任何时代一样,知识是国家的底蕴,祖神世界也不例外,知识分子同样备受青睐。

在出路方面,学业好的会成为公职有力竞争者,学业差点的就去主家教书或从事文字相关工作,其间附近公职出缺还可前往角逐,在平民中,属于活得较轻松的一类人。

总体上看,萧国在教学育人上面还是较为人性化的,主家学堂起个初级选拔作用,公立学堂再细致教导。

童聂二人便是曾经的公学生,也是依附曲家的平民,两人曾是同窗,后结为夫妻,在曲家做保姆式教书先生已有六年,公职应募时二人也会前去投考,怎奈参加过数次都每每落选,求安醉儿十岁前曾受二人教导过,所以求安见礼时便用上了额高敬礼。

人相见,礼节,在萧国并不繁复,比之前世论尊论卑好了太多,人之间没有双膝跪礼,双膝只有神灵才配享用,最多半跪,且都多用于庄重正式的时候,比方说军中朝中或衙门禀事等等..

人们在一般场合相见,多以抱拳手礼为主,会根据见礼先后与抱拳高度来区分地位与辈分高下,和道家见礼如出一辙,只不过行礼位置上有小小差别。

平辈相见,抱拳胸高,不分先后,当然了,先礼者会让人觉得更讲礼貌。

见礼旁系长辈、官员、老人、主家等等地位或辈分高于自己的,鼻高。

拜见直系血亲长辈、授业正师、于己有再生大恩之人,额高,严格来说只此三种,较真的话求安行额礼都不对,他是文学和手艺方面都没有拜过真正的业师,现今与醉儿又在蒙楚嬷嬷教学,所以奉上敬意,礼之于额也无人会追究,否则乱行额礼被业师知晓,会被揍滴。

抱拳过顶拜见礼,它,唯有国主一脉才能享受,这个手上尊礼,也算是对他们无法享受跪礼的一种弥补吧。

回礼,归属于后见礼的位高或辈高者,回礼小辈都是胸下脐上的腹间高度。

回礼位低者,是按对方的见礼降下个高度就行了,但,切不可如回小辈那般抱拳腹高,那属于折辱人,即便是国主回礼臣下,也会鼻高胸高,这是地位与辈分回礼上的不同。

一般来说,人们在见礼方面还是较为随意的,例如求安醉儿每次见陈迎宾就从没施过礼,平民与蛮仆也多是点个头或微颔下身子,具体施行仍看环境和当事人讲究与否。

——

内院后墙与府院后墙之间很清静,有一大片的草地、藤架及经池塘又流出的小水沟。

藤架二十来排,陈迎宾瞧见了秋黄瓜和四季豆,近府院后墙边,还零星生有些蕨菜灰灰菜一类的野菜。

走去藤架间,黄瓜还没完全长成呢,个儿都挺小,才一卡长不到,不管它,顺手就扯下两根,微一擦拭,一口,脆。

递其一给求安,哪知他摆摆手,“我可不敢吃,这些都李嬷嬷种的,要被她看见,闹不好要挨揍,内主你也别再摘了。”

“看你小子说得,一根黄瓜至于么。”我,曲府二把手,吃根儿黄瓜怎么了?

“怎么不至于,你以前一直怵三个嬷嬷的,这次伤了头怎么…”

陈迎宾眼珠一转,“我都差点死掉的人了,还怵个啥,失了记性也好,啥都不怕了,哈..哈..”

语毕冒了点小汗,异常行为竟被这小家伙给猜疑了,感谢有失忆大法挡刀。

“才先你说…..我名下东西和娘子嬷嬷们的混一块是吧?嬷嬷们产业多吗?”

“那没法跟家主内主相比,她们三位军中公职未任满三十年,卸下军职后就被收了产业,仅捞了个最低的抚字头奉尉,才四十亩地,而爵禄就更没几个钱了,加一块儿连个衙门中的典记小官都颇不如。”

陈迎宾奇道:“为何?既在军中有职司,怎么也该赖满三十年再走呀,提前卸职非但立马没了产业,连带等于还放弃了身后的十年续享和安家田,她们咋想的?脑子是不是..”

“内主小点声,她三位可不傻,”求安鬼祟的望了下两边府院边墙方向,没人,轻声道:“这件事关联的是府中禁忌,我是怕内主你失了记性,哪天瞎触到了此事相关才告诉你,平常可切莫要提。”

这么神秘?

陈迎宾含着黄瓜,大喇喇的道:“尽管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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