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专诸刺王僚

专诸接过“鱼肠”剑,已经明白了公子光的意思,慷慨言道:“我定可杀了吴王,如今吴王身边二弟远离,公子庆忌出使,能奈我何?只是死生之际,还得禀过老母,方敢从命。”

专诸回家见到母亲,还没开口已是双泪横流。专母说:“你何需如此悲伤?莫非是公子要用你了?咱们全家都蒙公子恩养, 大恩大德自当回报,忠孝岂能两全?你一定要去,莫要牵挂我!若你能成事,名垂后世,我死了也会声名不朽的。”

虽如此说,可专诸依旧恋恋不舍。专母说:“我想喝点清泉水,你到河下取些来。”

等专诸捧着泉水回家,堂上不见了老母,问妻子,说:“婆婆刚才说困了,要关门睡会儿,让我们不要惊扰她。”

专诸自然疑心,打开母亲卧房门,却见老母亲早就在床梁上自缢了。

孝子专诸痛哭一场,办完母亲后事,对妻子说:“我受公子大恩,知所以不敢以死相报,只是因为老母亲。如今母亲已亡,我将为公子赴难。待我死了,你们母子公子定会照拂,从此不必再牵念于我。”

专母之死,公子光也是过意不去,好生安慰了一番。良久,二人才谈及刺杀吴王僚的事情,专诸说:“公子不如在家中设宴款待吴王?他若肯来,此事便成了八九分。”

姬光依言,入吴宫邀请吴王僚说:“家里有个新从太湖来的厨子,做的烤鱼味道鲜美,跟其他人很是不同。请大王降临舍下品尝一二!”

王僚的确爱吃烤鱼,马上欣然允诺:“来日定会去王兄府上叨扰!”

姬光回府,趁夜暗中埋伏甲士于地室中,再命伍员暗中约好一百名死士,在外头接应。布置妥当,开始准备宴席。

次日一早,姬光再次入宫相请吴王。王僚入宫告知其母:“公子光请我去赴宴,不会有什么图谋吧?”

“姬光素来心气怏怏,似有不服之意,此次相请,怕是不怀好意,何不推辞?”

“推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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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会生嫌隙,如果严加防范,也没什么可怕的!”

吴王僚在里头穿了三层软甲,带了许多卫士,浩浩荡荡自吴宫摆驾,往公子光家来了。到底带了多少人,反正前呼后拥,整条街连绵不断。

公子光在门口迎拜相接,入席后,也是在吴王僚身边侍坐。王僚的亲信,布满台阶上下,侍候宴席的力士有上百人,个个手执长戟,腰带利刀,不离王僚左右。厨子们端菜时,都要在庭下搜身,再跪地膝行,后头有十几个力士握着剑盯着。这些厨子们哪里敢抬头,献上菜品,再跪着膝盖挪地出去。

姬光劝了几觞酒后,忽然跌坐一旁,脸上作出痛苦的表情,奏曰:“我的足疾发作了,实在痛彻心肺,得用大长布缠紧才能止痛。请大王宽坐片刻,容我去裹一下脚。”

“王兄请自便。”

公子光一瘸一拐地到内室去了。少顷,专诸要上烤鱼了,跟别的厨子一样,先得搜身。你道这“鱼肠”剑藏在何处?原来短剑已暗藏在盘中烤鱼的肚子里。力士们依旧夹着专诸膝行向前------

忽然,专诸从鱼腹中抽出匕首,直接刺向吴王僚的胸膛。这个手劲可不一般,直接贯穿了三层软甲,剑尖透出后背。王僚大叫一声,马上气绝身亡。侍卫力士们一拥而上,刀戟齐举,把个专诸剁成肉泥,堂中大乱。

内室的姬光一挥手,甲士们一股脑儿杀出来,两下交斗。这边知道专诸得手,劲头十足,为功名而奋斗;那一边眼见王僚已死,气势先弱上三分。渐渐地,王僚带的人一半被杀,一半逃走,外头的军士,也全被伍员领人杀散。

姬光升车入朝,聚集百官,宣布王僚背约自立为王的罪状,宣告国人:“今日不是我姬光念图大位,实在是王僚不义。我先摄国政,等王叔季子回国,便奉他为王。”

接下来,先将吴王僚依王礼下葬,又厚葬专诸,封其子专毅为上卿,封伍员为行人,大约是客卿的意思,不是正式的吴国臣子。市吏被离推举伍员有功,也升为上大夫。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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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下头的百姓,姬光也开仓放粮,赈济贫民,使国人安心。

外头还有一个庆忌,姬光十分忌惮,亲率大军在长江边上屯扎,准备守株待兔。庆忌听说国中巨变,立马逃了,姬光在后头穷追不舍。庆忌只得弃车而逃,他大约轻功很好,行走如飞,姬光的马根本追不上。无奈,只好下令军士们张弓射他,庆忌只用两只手,轻轻松松接住后头射来的箭,无一中的。

这下,姬光知道公子庆忌他是拿不住了,只得命令西面守吏严加防备,自己回到吴都。又过了些日子,季札从晋国回来,知道王僚已死,特意到他墓前祭拜。姬光也来到王僚墓前,假意要让位,说:“这是祖父与诸位叔叔的意思。”

季札十分厌恶:“这是你一直想得到的王位,为什么要让?只要你不要废了吴国的祭祀,使百姓们安居,便也是我的君主了。”

他十分坚绝,姬光便自己即了吴王之位,自号为阖闾。季札依旧为吴臣,他是品性高洁之士,耻于自家这些血淋淋的争位之事,遂归于延陵,终身再不入吴国,不参与吴国之事,终老于延陵。

季子的确是高风亮节,标准的春秋君子。可是这样的人适合在这大争之世做一位君主吗?肯定不合适。他有自知之明,可惜他父亲吴王寿梦不这样认为,这才惹出了吴国几十年的乱子。

再说说王僚的同母弟掩余与烛庸正困在潜邑没了主意,日日盼望的救兵不来,反而得到姬光弑主夺位的消息,二人放声大哭,商议道:“姬光必容不下你我,想要投奔楚国吧,又怕他们不相信咱。有家难奔,有国难投,该怎么办?”

烛庸说:“困在这里总不是个事,不如乘夜从偏僻小路逃奔到小国家去,以图后举。”

“这楚兵围得铁笼一般,如何脱身?”掩余问。

“我有一计。传令两寨将士,假称明天与楚兵交锋,到了半夜,你我微服秘密出逃,楚人必不会怀疑。”

欲知二人能否脱身,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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