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齐王纠兵伐桀宋

宋康王子偃除了自负,酣酒,好战之外,还好色。他宫中女人无数,最高纪录曾一夜翻了数十个女子的牌子,命人在外传言:“宋王能以一当数百,从不倦怠。”

有一回,他前往封父之墟游玩,登上青陵台,远远望见一个采桑的妇女十分美貌。派人一查访,原来是韩凭的妻子息氏。宋王派人命韩凭献上妻子,韩凭问其妻意愿,息氏作了一首诗回答:“南山有鸟,北山张罗;鸟自高飞,罗当奈何?”

这是不愿意了。可宋王偃可等不及韩凭的回话了,直接派人去韩家抢人。韩凭眼见妻子登车而去,肝肠寸断,自杀而死。

宋康王召息氏同登青陵台,说:“我是宋王,能使人富贵,也能杀人。何况你丈夫已死,你又能依靠谁?若从了寡人,便立你为王后。”

息氏又作诗以答:“鸟有雌雄,不逐凤凰;妾是庶人,不乐宋王。”

宋康王怒道:“你今日已来此处,就是不想从了寡人,也由不得你了!”

“容妾沐浴更衣,拜别亡夫之魂,再伺候大王不迟。”

宋王许了,息氏沐浴更衣后,望空再拜,便从青陵台上纵身跃下。宋康王急忙去拉,晚了。再下台来看,息氏已气绝身亡。只在她裙带里搜出一张字条,写着:“死后,乞赐遗骨与韩凭合葬于一冢,黄泉感德!”

宋康王怒火中烧,哪里肯依?他故意把韩凭与息氏的墓分开埋葬,让他们东西相望,两不挨着。入葬后三天,宋康王回睢阳了。

忽然有一天夜里,在韩氏夫妇的墓旁分别长出两棵梓树。只消十天时间,这两棵梓树便长高了三丈多,枝叶相交缠,结为连理。又不知何处飞来一对鸳鸯,栖息在枝条上,日日交颈悲歌。

乡里人哀怜地说:“这两只鸟定是韩凭夫妇的精魂所化!”于是,把这两棵树命名为“相思树”。

宋康王如此暴虐,群臣中也有不少人劝谏。说的多了,宋王偃听得不耐烦,便在王座旁放了弓箭。但凡有人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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谏,便开弓把人当场射死。曾经在一天之内,接连射杀景成,戴乌,公子勃等三人。自此之后,宋国的朝堂之上再没有人敢开口了。天下皆称宋王偃为桀宋。

齐湣王采用苏代的主张,派人去联络楚魏两国,相约伐宋,说好事成之日,三分宋国土地。三国出兵后,秦昭襄王知道了,大怒:“宋国如今与我秦国交好,齐国却敢伐宋,寡人必定相救,再无商量。”

那边齐湣王也怕秦国会救宋,又向苏代讨主意。苏代说:“臣可以西行入秦,游说秦王放弃救宋,好让大王伐宋功成。”

苏代果然西行入咸阳,对秦昭襄王说:“齐国如今去讨伐宋国,臣恭贺大王了!”

“是齐国要伐宋,先生为何要向寡人道贺呢?”

“齐王之强暴,与桀宋无异。而今他约同楚魏两国共伐宋,之后必会负了这两国。楚魏受了欺骗,必会西向事秦。所以秦王不过损失一个宋国为饵,而坐收楚魏两国,对大王有何不好?敢不称贺呢?”

“那寡人出兵救宋,又会如何?”

“桀宋犯了天下公愤,举世皆盼其灭亡,秦国若相救,是令天下移怒向秦。”

这一番游说,秦昭襄王终于放弃了救宋的想法。

齐国军队先来到宋国郊外,接着楚魏两国的兵马也陆续前来相会。齐将韩聂,楚将唐昧,魏将芒卯,三人坐在一起商量。

唐昧说:“宋王这个人,志大气傲,应该先示弱,把他引诱出来。”

芒卯说:“宋王暴虐,人心离散,咱们三国都有被宋国败师丧地之耻,应该发出檄文,宣布桀宋之罪,招揽之前所失故地的民众,让他们倒戈向宋。”

韩聂表示赞同:“你们二位说的对。”

于是,三人拟定檄文,向天下发布桀宋之罪状十条:

一,逐兄篡位,得国不正;

二,灭滕兼地,恃强凌弱;

三,好攻乐战,侵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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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

四,革囊射天,得罪上帝;

五,长夜酣饮,不恤国政;

六,夺人妻女,淫邪无耻;

七,射杀谏臣,忠良结舌;

八,僭拟王号,妄自尊大;

九,独媚强秦,结怨邻国;

十,慢神虐民,全无君道。

檄文流布天下,引起极大震动。所到之处,人心耸惧,之前宋康王从楚魏齐三国所夺的城邑中,人民纷纷不肯再依附宋国。个个驱逐宋国守吏,登城自守,以待故国来兵。于是三国联军所向披靡,兵锋直指睢阳。

宋王偃点兵出城,亲自将领中军,在离睢阳城十里之外安营,以防联军突然攻城。韩聂先派一名下将叫闾丘俭的带五千人来挑战,宋兵不出营。闾丘俭在军中选出几个嗓门大的,登上临车大声郎诵桀宋十大罪状。

这可惹怒了宋康王,他命将军卢曼出战。才半了几个回合,闾丘俭便败走,卢曼在后头紧紧追着。闾丘俭边走边把随行的车马兵器扔在地上,狼狈奔逃。

宋王偃登上高垒,眼看着齐师败走,大喜道:“只要击败齐国,楚魏两军都会丧气的!”

于是,下令宋军悉数出战,直逼齐营。韩聂又败一阵,退到二十里外扎营,却另外让唐昧与芒卯率领楚魏之军,左右出击,包抄宋王大营。

次日,宋王偃料定齐军已无作战能力,便拔寨推进,准备拿下齐营。闾丘俭打磁卡韩聂的帅旗,列下阵势与之相持。从早晨到中午,双方交战三十多回。宋王偃果然英勇,亲手斩杀二十多名齐将,兵士死于他手的多达百余人。但宋国大将卢曼也折在阵中。

闾丘俭又故态复萌,再次败走,丢下车马器械无数,惹得宋兵争抢不已。忽然有探马来急报:“敌兵突袭睢阳城,已探知是楚魏两国兵马。”

宋王偃大惊失色,赶紧整顿人马回师去救睢阳。究竟宋国命运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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