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 楚师败走鸡父

伍子胥奔吴的前后,周王朝也出了大乱子。也是,若再没点动静,天下诸侯怕是要忘记还有这么个名义上的共主了。

周景王在位二十五年,他有三个成势的儿子,嫡长子姬猛,嫡次子姬匄,庶长子姬朝。三个儿子中,周景王最宠爱的是姬朝,曾经跟大夫宾孟商议,想废了姬猛的太子位改立姬朝,可惜没来得及动手,周景王便一命呜呼了。

同年,重臣刘献公挚也去了,儿子刘券继承了父亲的卿位。刘券与宾孟素来有嫌隙,这会子大权在握,便伙同单穆公旗一起杀了宾孟,奉太子姬猛嗣位,是为周悼王。

洛阳城里,尹文公固,甘平公鰌,召庄公奂都是拥护王子朝的,命上将南宫极统领三家合兵攻打刘券。刘券不敌,只得出奔于扬邑。至于刚即位的周悼王嘛,运气不错,有个单穆公旗保着他逃到了皇邑。

王子朝不肯放过,派心腹鄩肹讨伐皇邑,不料大败,鄩肹战死。

晋顷公听说周王室大乱,马上派大夫籍谈,荀跞领兵将周悼王迎到王城。洛阳城内,尹固立了王子朝为王。没多久,周悼王姬猛病逝了,单旗与刘券改立他的同母弟姬匄为王,是为周敬王,居于翟泉。

这下就有了两个周王了,为区分,周人把姬匄称为东王,之前的姬朝与如今的姬匄称为西王。东王西王互相攻伐,六年间杀伐不休。

洛阳东王那边,噩运连连,先是召庄公奂病死了,再是南宫极被雷劈死了,搞得人心惶惶,没有不怕的?晋国抓住机会,派荀跞合诸侯之师,护送周敬王还都,擒获尹固,东王兵败。召奂之子召嚚反了东王,姬朝不得不出奔楚国,诸侯们奏凯而还。

召嚚虽立大功,可周敬王觉得此人反复无常,便将他与尹固一起处斩于市曹,洛阳百姓拍手称快。

回到吴国,姬光安置好专诸,来找伍子胥讨主意:“专诸已很会做烤鱼了,但怎么才能接近吴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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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雁之所以难制,正因为它有羽翼。我听说公子庆忌,铜筋铁骨,有万夫不当之勇,手能接飞鸟,下马能斗猛兽。王僚有一个庆忌早晚跟随,咱们难以动手。何况还有同母弟掩余,烛庸同掌兵权。公子若想除掉王僚,必得让这三人远离,方能行大事。否则,即便成事,公子又怎能安然在位?”

姬光低头思考良久,恍然大悟:“你说的对。这样,你先归田,等有空闲时,再商议此事。”

周敬王回到洛阳改元即位时,吴王僚已在位八年了。郢都那边,因为太子建的生母蔡姬尚居于郧阳,费王极怕她给伍员传递消息,总劝楚平王杀了此女。蔡姬听说了,马上派人向吴国求救。

吴王僚派公子光前往郧阳去迎回楚夫人蔡姬,到了钟离,正遇上楚将蘧越,两军交斗,蘧越飞报郢都。楚平王拜阳匄为大将,并征发陈,蔡,胡,沈,许的五国兵马,胡子与逃子是亲自来的,其余三国各派大夫领兵相助。胡,沈,陈之师在右边宿营,顿,许,蔡之师在左边扎营,蘧越领楚国大军于中军扎营。

姬光这边,吴王僚和公子掩余,率领一万大军,并同三千罪奴,来到鸡父扎营。两边还没交战呢,楚国令尹阳匄暴卒,蘧越暂代元帅之职。

姬光对吴王僚说:“楚国新亡元帅,军心必丧。诸侯们虽人多,但都是畏惧楚国的小国,不得已才来的。胡,沈之君自幼没学过作战,陈国的夏啮有勇无谋,顿,许,蔡三国对楚国久怀不满,不会尽力的。七国离心,楚国新帅位卑无威,如果分出一支兵马去先袭击胡,沈与陈,他们必会溃败。到时诸国兵马乱了,楚军也会军心涣散,咱们可取全胜。可以先示弱诱敌,再以精兵袭后。”

王僚点头不已。于是吴国这边军马分为三阵,吴王僚自率中军,姬光在左,公子掩余在右,吃饱饭严阵以待。首先派出三千罪奴前往突袭楚军右营,也就是胡,沈,陈之师。

当日正值秋七月晦日,是兵家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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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战之日,所以胡子髡,沈子逞和陈国的夏啮都没做什么战备,听说吴军来了,仓促间开营出击。那三千罪奴又不会打仗,没什么军纪,要么奔逃,要么站着发愣。三国看到了大胜的机会,彼此为争功而追逐,也没个队形了。

姬光率领自己的左军乘乱进击,一戟将夏啮刺于马下。胡子与沈子一见心慌慌,想逃走却被公子掩余的右军截住,成为俘虏。这一战,三国联军死伤无数,生擒甲士八百余人。姬光喝令将胡子与沈子斩首。但俘获的八百甲士却纵放了,让他们却恐吓楚国的左军,说:“胡沈二位国君和陈国的大夫都被杀了!”

这一下,把许,蔡,顿的三国将士也吓得心胆欲裂,不敢出战,纷纷各自寻出路去了。趁着敌人军心涣散之机,吴王僚合左右两兵一齐如泰山一般向着鸡父的楚军压了下来。中军的蘧越还来不及列阵,军士已逃了大半。吴兵随后掩杀,真正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蘧越大败,狂奔五十里才得走脱。姬光径直入郧阳,迎接楚夫人蔡姬同归。蔡人哪里敢拦?蘧越收拾残兵来追,但等到这群残兵入了蔡国,就听说姬光于两日前离了郧阳。知道是追不上了,蘧越叹道:“我受命守关,不能捉住伍子胥,是无功。如今败了七国之师,又失了君夫人,是有罪啊。身无一功而负两罪,有何面目回去见楚王啊?”于是,自缢身死。

楚平王听说本国战败,心中恐惧,任用囊瓦为令尹,以取代逝世的阳匄。囊瓦提议,现在的郢都城地势狭隘,应该在东边辟一块地修一大城,比原郢都的城墙高出七尺,面积扩大二十余里,将原来的郢都称为纪南城,新城仍命名为郢都,迁为新的国都。再在纪南城西边修一城,称为麦城。三座城池品字排列,相互联络,楚国把这归功于新令尹囊瓦。

楚国立国于丹阳五十里地,楚武王时才迁到郢都,其实“郢都”这个称呼不变,但地方已经换了好多次了。楚平王时是郢都第一次移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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