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 护国公子信陵君

秦昭襄王或许是继承了其母宣太后的长寿基因,在位时间长达56年,七十岁了才得病薨逝。太子安国君嬴柱即位,是为秦孝文王。他立了赵国女子为王后,子楚为太子。韩桓惠王得到讣告,马上穿孝服来到咸阳奔丧,执臣子之礼。其余诸侯国也各派遣将相大臣前来会葬。

按古时礼制,秦孝文王需等到第二年的元日之后才能除丧改元。可就在除丧之后的第三天,秦孝文王大宴群臣,散席回宫后便死了。当时的人们议论纷纷,都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了吕不韦。说是他为了让子楚速速为王,贿赂秦孝文王左右,暗置毒酒,使得孝文王中毒身亡。

其实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吕不韦还没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秦孝文王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身体一直不太好,正常死亡可能性还是很大的。不过,他的死的确是帮了吕不韦的大忙了。

秦孝文王丧事一毕,吕不韦同群臣马上奉子楚嗣位,是为秦庄襄王。华阳夫人被尊为太后,赵姬被立为王后,赵政也就是嬴政被立为太子。

此时的秦相依旧是蔡泽,他深知秦庄襄王最信重的人是吕不韦,自己称病将相印交了出来。吕不韦顺利成为丞相,封为文信侯,以河南洛阳十万户赐为封邑。

吕不韦一向仰慕孟尝君,信陵君,平原君,春申君这战国四公子之名,一当上丞相,马上效仿他们大量豢养门客。他在家中建设客馆,招揽天下宾客,人数最多时一度达到三千多人。

再说那东周君听说秦国连丧两王,正值多事之秋,觉得时机不错,便派遣能言之士前往游说列国,准备再次“合纵”伐秦。

丞相吕不韦情报系统可不是吃素的,他对庄襄王说:“西周已灭,如今只有东周一息尚存。这东周君自诩为文王武王之后,总想鼓动天下反秦,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秦王便派吕不韦为大将,领兵十万讨伐东周,将巩城等七座城邑纳入秦国版图,生俘东周君以归咸阳。这样,赫赫宗周,从周武王灭商开始,到东周君终了,历经三十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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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共八百七十三年,而绝其宗祀在秦国手上。

扫灭东周之后,庄襄王乘着秦军士气正盛之机,再派蒙骜攻袭韩,拔了成皋与荥阳两地,设为三川郡,秦国的疆界直逼魏都大梁。

秦王说:“寡人曾经在赵国做人质,几乎被赵王杀了,此仇不可不报!”

他下令再让蒙骜领军攻赵,直取榆次等三十七座城邑,置为太原郡。接着,蒙骜向南平定上党地区,攻打魏国的高都,却攻不下来。庄襄王再派王龁领兵五万前来助战。这下,魏军吃不消了,屡战屡败,情势危急。

如姬对魏王说:“秦国之所以攻魏这么急,就是欺负咱们魏国无人哪!要是信陵君在,何至于此?公子贤名闻于天下,必能获天下诸侯助力。大王若派人恭恭敬敬前往赵国迎公子回来,让他‘合纵’列国,共抗秦军,想蒙骜那些人,也不敢正眼直视我魏国了!”

情势已迫在眉睫,魏王也顾不得面子了,马上派颜恩出使,手持相印,带上黄金彩帛,前往邯郸迎接信陵君。还带了一封亲笔信,大略是说:

“公子昔不忍赵国之危,今乃忍魏国之危乎?魏急矣!寡人举国引颈以待公子之归也。公子幸勿计寡人之过!”

信陵君魏无忌虽说多年来一直客居赵国,但与大梁那边依旧往来信使不绝。这回听说魏王遣使来迎自己,旧恨涌上心头道:“魏王把我扔在赵国,不管不顾已十年。如今情势危急才想起来召我回去,却不是真心惦念我!”

于是,他在家门外悬挂一行字:“有敢为魏王通使者死!”

门客们都战战兢兢,没人敢劝他归国。颜恩到邯郸已半个多月,却一直没机会见到信陵君。魏王那边屡次派人来催,一次比一次急,没奈何,颜恩想请信陵君家中的门客为自己通传,可有那门上悬书在,谁敢开口?

颜恩想等信陵君外出时,大路上拦他,可魏无忌防着这一手呢,故意就是不出门。搞得颜恩也无可奈何。

恰在此时,正赶上赌徒毛公和卖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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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公来拜访公子,颜恩知道这两人是信陵君的上客,赶紧拦住他们哭诉。

毛公薛公说:“你便停车在此处,我二人会力劝公子。”

“一切全仰仗二位了!”颜恩谢道。

毛公薛公一见到信陵君便说:“听说公子即将回归故国,我二人特来相送。”

“哪有此事?”

“秦兵攻魏甚急,公子难道没听说吗?”

“听说了。但无忌离开魏国十年,如今已是赵国人了,不想打听魏国之事。”

“公子这是什么话?公子之所以得赵王器重,天下人敬仰,就是因为有魏国在呀!公子能养门客,招揽天下宾客,难道不是借魏地的俸邑吗?如今秦国攻魏,公子却毫不怜恤故国;假使秦军攻破大梁,夷平魏国宗庙,公子纵然不念自己的家人,难道不念祖宗的血食祭祀吗?到那时,公子有何面目在赵国寄居?”

二公话音刚落,信陵君猝然立起,满脸是汗,谢罪道:“先生责备的对,我魏无忌差点就成了天下的罪人了。”

信陵君当日便命门客们整束行装,自己入朝向赵王辞行。赵孝成王哪里舍得他离去,拉着他的胳膊哭着说:“寡人已失了平原君,公子乃我赵国去柱,一旦弃寡人而去,今后谁与寡人共社稷呀?”

“无忌不忍先王宗庙被秦国所毁,不得不归。若托大王之福,社稷得保,定会有相会之日。”

“公子之前领着魏军保全我赵国,如今公子归赴国难,寡人也要举倾国之力相助!”

赵孝成王授予信陵君上将军印,命庞煖为副,率领十万赵军前往相助。信陵君让颜恩先回大梁报信,自己分头派人向各国投书求救。燕韩楚三国一向敬重信陵君的人品,听说此事,无不派遣大将领兵前来听其节制。燕将将渠,韩将公孙婴,楚将景阳,悉数到齐,只有一个齐国不肯发兵。

信陵君究竟能不能护住自己的母国?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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