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督戎之死

次日一早,牟刚牟劲来报到。赵武一看,兄弟俩果然身材魁梧,面相狰狞,便命二人和解肃一起下关挑战。

一晚的功夫,督戎早把沟堑填平了,正在关下叫阵呢。这边三员猛将开关迎出,督戎正中下怀,大叫:“不怕死的全都来吧!”

双方也不说话,一枝长枪,两柄大刀,全都冲着督戎去了。好个督戎全无惧意,跳下车来,舞着双戟,拼着气力,每一戟落下来都有千钧之力。

牟劲的车轴被督戎打折了,只好也跳下车,还没落地便着了督戎一戟,把人打得稀烂。牟刚大怒,拼命上前要为弟弟报仇,怎奈督戎的戟使得密不透风,没处下手。

老将牟登在城头上大喝一声:“且住手!”城关上鸣金,牟登亲自出关接应牟刚与解肃进去。

督戎要带领军士攻关,无奈那关上箭如雨,石纷纷,士兵们多有损伤,只有督戎不动分毫,的确是位勇将。赵武与荀吴已连败了两阵,只好向范匄告急。

此种情形,范匄也是郁闷,一个督戎尚且胜他不得,怎能平定栾氏之乱?

当夜,范匄一个人在帐中闷坐,忽有一个仆从在旁边问道:“元帅心中郁郁,莫非是忧心督戎吗?”

范匄认得此人叫斐豹,原是屠岸贾手下骁将斐成的儿子,因为是屠氏党羽而坐罪,被没为官奴,现在中军服役。很是奇怪,问道:“你若有办法除掉督戎,当有重赏。”

斐豹说:“小人名属奴籍,枉有冲天之志,也无处讨出身。元帅若能在丹书上除掉我的名字,小人便杀了督戎,以报元帅厚德。”

“你若真杀了督戎,我会请晋侯将你的奴籍丹书焚毁,收你为中军牙将。”

“元帅可要说到做到。”

“我决不失信,但不知你要用多少兵车人手?”

“督戎原先在绛都与小人自幼相识,常常摔跤角力为戏。这个人恃勇暴躁,最喜欢一个人单打独斗,若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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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反而不易取胜。小人愿意单身下关,自有擒督戎之计。”

“你莫非会一去不复返?”范匄有点怀疑。

“小人有七十八岁的老母,还有娇妻幼子,都在城中,怎会做此不忠不孝之事?”范匄这才放心,赐以酒食,外加犀牛皮做的战甲一副。

次日,斐豹将犀牛甲穿在里头,外头罩上袍子,头带皮冠,脚穿麻鞋,腰中藏好利刃,手里提着一个重五十二斤的铜锤,前来辞别范匄说:“小人此去,若杀得督戎,自是奏凯而还。不然则死于督戎之手,我与他必只有一人存活。”

“我会亲自前去,看你如何建功。”范匄命驾车,与斐豹同乘,齐至南关。赵武与荀吴一见面便诉说督戎如何勇猛,已经连斩两将了。

范匄越听越心虚,只说:“今日斐豹单身赴敌,只看晋侯的福分如何了。”

话音刚落,关下便传来督戎的叫战声。斐豹在城楼上大呼:“督君还认得我斐大吗?”

督戎回话:“斐大,你今日敢来一赌生死吗?”

“别人怕你,我斐大却不怕你!你把兵车退后,我与你两人,只有地下缠斗,双手对双手,兵器对兵器,不是你死我活,就是我死你活,也落得个英名传世。”

“好,此言正合我意。”

督戎命军士们退后,这边关门微开,只放了一个斐豹出来。两人就在关下交战,斗了约摸二十多个回合,未分胜负。斐豹假意说:“我一时内急,暂时住手。”一面说,一面瞧见西边空地有一带短墙,便望那里而去。

督戎哪里肯住手,跟在后头,大喝:“走到哪里去?”

范匄等人站在关上,眼见督戎去追斐豹,都捏了一把汗。谁知斐豹不是内急,而是使诈,他扑地一声跳入墙中。督戎见状,也跟着逾墙而入。他以为斐豹在前头,却不知他正躲在一棵大树下,专等着督戎入墙时,提着那五十二斤的铜锤,趁其不备,击中后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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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督戎脑浆迸裂,扑地倒地,仍然飞起右脚,将斐豹胸前的犀牛甲踢去了一片。斐豹拔出腰间的利刃,割下督戎的首级,跳墙而出。关上看见斐豹手上提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便知他胜了,顿时大开关门。

解肃与牟刚引兵杀出,栾军大败,一半被杀,一半投降,能逃脱的十无一二。范匄仰天沥酒,如释重负道:“此乃晋侯之福也!”

于是亲自为斐豹斟酒,带他去见晋侯。晋平公不但注销了他的奴籍,还赏兵车一辆,记首功一件。

再说说栾盈攻打北关,连连接到督戎的捷报,喜不自禁,对手下说:“我要是有两个督戎,何愁固宫不破呢?”

听了这话,殖绰踩了踩郭最的脚,二人交换了个眼神,心照不宣。只有栾乐与栾鲂还想建功,奋勇向有,不怕那箭石。韩无忌与韩起,因为那边南关失败,不敢轻出,只是严防死守。

到了第三天,战报来了:“督戎被杀,全军俱没。”栾盈吓得手足无措,这才请来殖绰与郭最来商议。这两人笑着说:“督戎都失利了,何况我二人呢?”

栾盈垂泪,栾乐说:“我等死生,只在今夜,集中所有将士聚于北门。三更之后,全登兵车,放火烧关,或许可闯进去。”也没有别的法子了,栾盈只得依言而行。

当夜,晋侯为了庆贺督戎之死,设酒庆功,韩无忌与韩起都去参加了,喝到二更才散。才回到北关,忽然车声轰起,栾氏军马集结,那攻城临车跟城头一般高,火箭如飞蝗般射来,关门起火了。火势凶猛,关内兵士着了慌,栾乐与栾鲂乘势攻占了外关门。

韩无忌等人退守内关,派人飞马前去报知中军求救。范匄命魏舒领一支人马去南关替回荀吴,去北关帮助二韩守关。他自己和晋平公一起登台北望,只见栾兵屯集于北外关,寂然无声,说:“此必有计。”传令内关的韩氏兄弟小心防守。

究竟是何计?北关能守住吗?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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