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三观震碎活久见。
王凡嘴角抽了抽，学着慕容笙笙的样子，将手中的缰绳扔给门房，几步追赶上慕容笙笙的脚步。
踏入阁楼，仿若进入了新天地。
丝竹管乐的声音，余音袅袅的歌喉传入耳中。
阁楼分三层，呈桶状，最底层有回廊，廊下摆放着一张张小桌子。
中间是一个开阔的舞台，五名舞姬在台上跳舞。
身形曼妙的舞姬轻纱着身，半透明的布料无法彻底遮挡视线，雪白的肌肤与绣着锦鲤的兜肚若隐若现。
身体扭动中，衣袖落在肩头，光滑水嫩的手臂暴露在空气中。
随着乐声的变换，五名舞姬再次舞动，一只只雪白的长腿从开叉的裙摆下伸出，赤足平伸弓起了足背，脚踝处绑着的小巧铃铛叮当作响。
这时曲风一变，余音缭绕的歌声响起，配着艳美的舞蹈，引来一片叫好声。
舞姬们的穿着，在这个世界上是极为暴露了，饶是王凡阅片无数，也不免多看了几眼。
当然，他可不是被美色诱惑，而是心疼这些姑娘，光着脚站在舞台上跳舞，脚不凉吗？
王凡摇摇头，忽地想到，自己或许可以开个足疗店，为这些舞姬服务，想来生意应该会不错吧？
嗯……算了，不会足疗技法。
痛失一条生财之策的王凡叹了口气，赶紧跟上慕容笙笙脚步，再不跟着人就没影了。
果然是常客啊，这熟稔的样子跟回家一样……王凡暗自吐了一嘴槽。
慕容笙笙轻车熟路地带他穿过几个回廊，步行上二楼，二楼都是雅间。
雅间不同于群芳阁姑娘们的闺房，这里只是听曲儿赏舞，饮酒作乐的私密场所。
想要与姑娘们深入交流，这个时辰还不是时候。
不一会，慕容笙笙寻到一间房推门而入，王凡紧随其后。
一眼望去，屋内的装饰充斥着暧昧的氛围，让王凡心跳加快几分。
目光打量间，看见一张屏风，屏风上画着春宫图，旁边还提着一首小诗。
不知为何，王凡的目力变得极好，能清晰看见这首诗写的什么，饶是他肚里没多少墨水也能看懂诗意。
好羞人啊……王凡掩嘴轻咳一声，用眼角余光偷看了慕容笙笙一眼，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毕竟慕容笙笙这样的女子，要是流露出娇柔女子的羞意，这种反差萌想想都让人期待。
可惜现实让王凡失望了。
慕容笙笙一双漂亮的星眸扫过屏风，眸光只是稍作停留，神色如常一点变化都没有。
此时张熙廷三人已经落座，酒菜都已摆上桌，桌边站着婢女。
见慕容笙笙进来，董阳丰笑眯眯地拉开主位的椅子，开口呼喊道：“头儿，这里。”
慕容笙笙颔首，走过去坐下。
“愣着干嘛，过来啊。”张熙廷见王凡四处打量，迟迟不过来落座，不由得呼唤一声。
“这就来。”王凡慌乱地收回目光，几步走到桌前。
这时他才发现，这张桌子虽然足以坐下十多个人，但椅子很少，留有的空位只有慕容笙笙身体两侧的位置。
不管坐哪里，都得跟慕容笙笙挨在一起。
不挨着慕容笙笙的话，他就得把椅子挪走，可是他不能搬走椅子，这点酒桌上的人情世故他还是懂的。
王凡挠挠头，犯难起来，说实话，他真不想挨着慕容笙笙。
认识时间不满两日，又身处青楼，跟貌若天仙的女子挨着坐，对社恐人士来说，不仅压力大，也好尴尬啊。
“别愣着了，快坐。”
董阳丰起身走了过来，一把按下王凡，替他选好了位置。
两人目光交错的时候，还对王凡眨眨眼，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搞得王凡脑海里浮现出黑人问号。
安静的美男子朱文开口打了声招呼，随后便闭口不言了，静静地透过窗户望着下方的舞台。
大家对他的冷漠都习以为常，稍不注意，便会忽略他的存在。
董阳丰是活跃气氛的高手，主动挑起话题，带动差点变成闷葫芦的王凡闲谈。
不一会，几人又一起向慕容笙笙敬酒。
几杯酒水下肚，王凡也放开了一下。
这时，慕容笙笙放下酒杯道：“你们几个不点姑娘作陪吗？”
来了……董阳丰与张熙廷对视一眼，随后张熙廷笑道：
“今日是为王凡兄弟接风洗尘，我们不好喧宾夺主，就让王凡兄弟一人享受温柔乡吧。”
话落，斜眼与董阳丰对视。
完美！
自从慕容笙笙没闲钱去教司坊后，没少蹭他们几人的“卡座”。
回想起来，那几次的经历真是让人痛不欲生。
慕容笙笙毕竟是女子，几个汉子逛青楼，身边却坐着良家女子，这良家女子还是他们的头儿，他们怎能抹开脸面点姑娘作陪？
但慕容笙笙却是不在意这些，每次都叫上两个姑娘陪酒，这就更让人难受了。
群芳阁的消费虽比教司坊低，但开桌费就要每人二两银子，点姑娘作陪还需另加银两。
他们出血，姑娘们陪着慕容笙笙，谁心里不委屈？
是以，他们有阵子没来群芳阁了，生怕再被慕容笙笙蹭“卡座”。
今日虽又被慕容笙笙蹭到了，但今日不同以往，今日的主角是王凡，而王凡与慕容笙笙的关系……
张熙廷又与董阳丰对视一眼。
懂的都懂。
找借口只让王凡点姑娘，以王凡跟头儿的关系，他怎么敢点？
如此一来，大家身边都没姑娘作陪，心里就都平衡了。
当下，张熙廷笑道：“王凡，我去叫几个姑娘过来陪你。”说着，装模作样地起身。
点姑娘？
王凡想了一下前世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给我多加几道菜，再来几碗米饭就好。”
要是他自己来青楼，他或许还会点个姑娘陪酒，但此时身边都是眼睛，他可抹不开脸。
没办法，咱害羞啊(????)
张熙廷闻言又摆出一副必须去叫姑娘的姿态，在王凡再三的拒绝后，才勉为其难地放弃，心里嘀咕道：
“兄弟对不住了，作为补偿，我们可是特意把你安排在头儿身边。”
董阳丰配合地说了几句埋怨王凡见外的话，却也没有自作主张给他点姑娘。
只是，没等董阳丰说几句话，慕容笙笙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瞥了一眼王凡说道：
“来群芳阁没有姑娘作陪像什么话。”
话落，扭头对身旁倒酒婢女说道：“叫蓉蓉姑娘过来。”
婢女点头称是，出去叫人了。
眼看着婢女离开，张熙廷与董阳丰面面相窥，心里直呼：大意了，被头儿侧路迂回了！
王凡愣了一下，在心里对慕容笙笙竖了一个大拇指，这位女上司真让人佩服！
等等！别叫姑娘来，我不要啊！
回过神来的王凡刚想叫住婢女，却见她已经不见身影。
过了一会，婢女走了回来，对慕容笙笙说道：“蓉蓉姑娘有恩客了。”
慕容笙笙略失所望地点点头，说道：“让芸芸姑娘过来吧。”
“芸芸姑娘也有恩客了。”
慕容笙笙蹙起了眉头，又叫了几个人名，婢女一一摇头，神色不安地小声说道：“阁内有名的姑娘被同一位恩客叫走了。”
慕容笙笙脸色垮了下去，不高兴了。
张熙廷等人却是喜上眉梢，她们头儿眼光高，一般的庸脂俗粉可看不上。
就在这时，窗户对面的一间雅间开窗，一名男子探出脑袋，大声喊道：
“慕容太尉进来可好？”
听到这声问好，慕容笙笙脸色冷了下去，举杯饮酒，对此人不加理会。
张熙廷等人看到此人也是一脸的冷漠。
王凡闻声而望，这名男子样貌不凡，身上的服饰精美华丽，又认识慕容笙笙，想来是有身份的人。
“这是何人？”
王凡朝离他最近的董阳丰低声询问。
“赵煦，隋安王府世子。”董阳丰笑眯眯地回道，随后皱眉自语道：“以他的身份，不去教司坊，来群芳阁干什么？”
教司坊是礼部开办的，不管是档次，还是花魁的才情样貌，都不是群芳阁能相提并论的。
隋安王府世子来群芳阁，丢份，他又不像慕容笙笙一样没钱。
隋安王府世子……王凡心里默念一声，如此说来……赵堰是他弟弟！
想到此处，王凡面色一变，鸵鸟一样地低下头。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另一边，赵煦的目光移到王凡身上，双眼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