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姐姐，我会让你知道是你错了的。”木然轻点何歆眉间，见她下意识躲闪，将手收回。
何歆许久没有开口，木然知道她的性子，从怀中拿出一袋蜜饯道：“姐姐想去哪里？我可以带你去。”
“什么地方都可以？”
木然浅笑，精致无瑕眸眼深邃，嘴角向上勾起，青丝随风而起，“只要是姐姐想要去的，我便带你去。”
何歆眯着眼，也不知道对面男子打着什么算盘，缓声道：“你在这里的事情不做了？”
“无碍，我有□□，自然可以安排他们去做。姐姐，想去皇宫看看么？”
何歆眉眼挑起，还没等她开口，身子便被木然环在怀中，只见他脚尖落地，纵身一跃，不过是弹指之间，便来到一处院落中。
这院落破旧不堪，杂草横生，时不时的便能听到风□□织的声音。
微风下，门缘发出咯吱声，从那破旧的窗户隐约中似乎能窥探到里面的情形。
何歆知道，那屋子里躺着一老妪，那老妪身子虚弱，看样子是活不了多久了。无论是修士还是魔修，都不能插足人间事。
隐约中，那老妪呢喃着，听着她痛苦□□声，何歆还是忍不住朝着里面走去。
那老妪似乎许久没见到生人，她暗沉的眼眸被门沿透过的光照射，忍不住眯起了眼，眉头皱纹蹙在一起，见到两位陌生人那一刻，老妪嘴角弯起一道弧度。
“你们……你们是……何人？”老妪的声音颤颤巍巍说道，她的手微抬，似乎想要指什么，奈何身体年迈，没有这力度。
木然站在一旁，见何歆的身子离那老妪愈来愈进，也没阻止，随意打量着周围环境，最后视线定格在那张墙角处的画纸上。
许是因为这岁月侵蚀，画纸破碎裂开一道道花纹，但隐约中还是依稀能看到这画纸处那抹少女的身影，清秀可爱。
木然的手指放在画纸上，轻轻一点，纸面开始融合在一起，最后竟然成为一副没有任何缺损的画。
老妪见此景，脸上忍不禁流露出恐惧，尤其是见何歆靠近她，托着年迈的身子，轻轻说道。
“你们……你们可是……来取我性命的？”
何歆走到老妪面前，知道她害怕，半蹲着给老妪擦拭着脸颊。
“不是，我们只是刚好路过这地。”
老妪见何歆风骨卓然，再加上刚才木然所做的，心里倒是有了几分猜想，怕是自己活不久了。
从前听戏子说过，这临死之前便会看到仙人，当年年少还觉得那戏子欺骗自己，现在真的仙人出现在面前，倒也觉得这人一生不过如此，可她还有放不下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是……咳咳……是仙人，能不能……救救皇上……他不过是个孩子……咳咳。”
不知这老妪哪里来的力度，紧紧抓着何歆的手不放，年迈的脸上露出一道恳求神情。
“我们不能插手人世间的事情。”何歆想也没想便拒绝了。
这老妪继续不甘心问道，她的视线落在木然的身上，可她不知道的是，对面的男子才是这世间真正的恶魔。
老妪苦苦哀求，知道面前人不会答应自己，用尽最后力气说道：“可以，可以扶我起来么？”
何歆点头，顺势将老妪撑在枕芯处。
许久没和生人说话，老妪还有几分不适，一双历经风尘的眼睛落在何歆的身上，缓缓细弱的声音传入耳边。
“皇上，他是个……好孩子，可被奸人蒙蔽了双眼，你若是见到了他，定会喜欢他的。可惜我现在看不到他了，若是……咳咳，若是可以，你可以将这玉佩给他么？”
老妪将玉佩放在何歆的手上，见她没拒绝，便知道面前的少女算是漠然答应了，她这辈子也不亏了。
阳光洒在老妪的脸上，缓缓的，暖暖的，最后定格在那满是皱纹的脸上。
她已经没了呼吸。
“姐姐还是这般爱管闲事。”木然将那画卷放在老妪的身上，转身背对着何歆道：“你不该管的，越界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是的，凡是因果都有其循环伦理，何歆答应这事，便已经破坏了人间的规矩，怕是会有相应的报应。
“这种情况下能拒绝么？”
何歆的视线落在老妪的身上，她也曾是青春少女，曾是慈母，曾有过风光，如今葬身在这荒处，若非不是木然带自己来，怕是她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不过，何歆可不觉得木然是闲着无事，反而这么多天，带自己来这里，就不像是纯粹的好心。更何况，真的是巧合么？
这老妪给自己的玉佩，竟然是皇上的物品。
安葬好老妪，何歆拍了拍衣角，见到怀中的玉佩，眼神多有几分怀疑。
“姐姐，你可不能这样看我。”木然的指尖拍了拍何歆脸颊处的灰尘，动作极其温柔，带着贪婪般的眼神落在她那红润的唇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少年忍不禁吞咽口水。
脖颈微动，少年身子朝后退一步，“我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姐姐，我带你去皇宫。”
何歆虽没去过人间皇宫，但是在藏书阁的那些日子中，她对这人间皇宫还是有所了解的。
凡修士、魔族都不能跨入皇宫内，除非是皇帝亲自召见。
这皇宫周围有上古仙人设下的阵法，据说这阵法没有任何弱点，上万年前的仙魔大战，唯一幸存的一处，便是人间皇宫。
这么一想，何歆算是知道木然的目的了，他是想进宫！
该死的，当时自己就应该有所察觉的，自己承了这因果，还无意中让这小子进入皇宫，不行，绝对不行。
何歆握紧怀中的玉佩，警惕看着木然。
“姐姐，看你这神情，怕是知道我做的事情。姐姐真的不想进去看看么？据说，这皇宫有通往天界的通道，天界的另一头，是另一个世界。”
何歆抿着嘴道：“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么？”
木然轻哼，弹指间来到何歆身边，不等何歆反应过来，那玉佩便落在木然的手上。
他竟然又强大了。
“我可没要姐姐相信我，只是很抱歉的是，姐姐，我比你强大，所以，你得听我的。”
何歆见不到木然魔力的来源，眉头紧蹙在一起，她现在在想，自己淌这趟浑水，真的是正确的么？
木然将何歆禁锢在怀中，魔气微动，再次睁眼，两人已经到了皇宫门前。
现在她既然答应了老妪也必须进那皇宫，若不然，怕是对日后飞升也会有影响。
还未踏入皇宫国土，不远处飞来几抹身影，细细一看，最低修为是金丹期修士。
“你们是何人！这是皇宫，再走一步，可别怪我手上的剑不长眼。”领头的修士语气严肃，视线在何歆和木然的身上徘徊，尤其是看到木然的那一刻，手上的佩剑已经开始颤抖。
魔族，他们是魔族的！
人界和魔族向来没有什么矛盾，也不知道面前两人是好是坏，他们的目的在何？
木然没说话，将玉佩拿出，魔力微动，那玉佩稳稳落在那领头修士手上。
“把这个给皇上看，自然知道我们是谁了。”
领头修士没动，此时木然歪着头，眼眸微动，不过弹指，离木然最近的修士竟然倒在了地上，鲜血如喷泉般从口中喷出。
领头修士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派人对那受伤的修士进行疗伤，可惜，那修士已经没了气。
这让领头修士面上有些难堪，不会弹了个手指，金丹修士便倒在了面前，作为这皇城的守卫者，他没有理由退缩。
他正打算朝着木然攻击，视线便看到昔日战友倒在了地上，一个又一个，他的朋友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死在面前的男子手中。
“去还是不去，我可以给你选择。”
木然浅笑，英俊的脸上流露一道无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