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药堂解围

“啪啪”,“啪啪啪”的击打门板的响动传来,白闵箭步过去,赶紧打开门,不分青皂白,一队官兵就冲了进来。

都什么时辰了,怎么还不开门!为首的颐指气使的指着白闵。

这是出什么事了吗,大人?白闵不慌不忙的提着笑脸。

昨夜有贼人潜入城闹事,奉刘大人之命全城搜查,说着他四处扫视了一圈,给我搜!

哎------大人----白闵还没说完,就见官兵要进内屋,但是被南雍“噌”的一个箭步挡在面前,众人见状“唰”的齐刷刷的拔出刀剑。

你干什么?敢阻拦公务!为首的官差边说边上下打量着南雍,你不会就是昨晚的贼人吧?给拿下!听到老大发话,众人就要一拥而上。

住手!正在这时一声呵斥从门外传来,众人循着声音回头望去,但见刘睿迈着官步走了进来。

大人,在场的众人都赶紧施礼。

你们好大的胆,怎么能对白先生这么无理!刘睿说着已来到离白闵不足三尺的地方,白先生莫怪罪,他们也是奉命行事,见谅。

刘大人说笑了,白某一介布衣,何来怪罪之说?白闵笑脸相迎实属无奈。

敢问白先生,你这布医堂昨夜可有贼人来过?刘睿像个老狐狸似的在大堂转了一圈。一旁的南雍想的明白,若不是白闵治好了刘睿母亲的陈年咳疾,又怎会如此客气。

大人又说笑了,布医堂如此简陋一药铺,贼人来不得空手来空手回!

那要是不图财呢?

大人的意思,贼人莫非是来要白某的小命的?

白先生说笑了,如果真是这样,估计你我也会在这寒暄了,是不是?话音刚落,刘睿已然走到了内堂门口,正要推门,却见门从里面被拉开,迎面是一位白衣且白纱遮面的女子,正是刚刚换完妆的秋戚戚。

南雍正要拔剑上前护主,被白闵一个眼神喝住。

姑娘!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声吆喝惊住了,众人回头,除了刘睿,这才注意到在门口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白袍令公子,出声的自然就是他身边的护卫小柒。

嗯,小柒啊!秋戚戚顺着就来了,那是相当的自然,说着就走出来内堂,从刘睿身边擦过,小柒,你们怎么找到这里了?

原来半个时辰前,正当秋戚戚三人讨论案情的时候,在另一条上,刘睿亲率官兵去搜查了福来酒楼的客房,毕竟常理上讲,贼人还是要提前入城,不得不就得找个妥善的落脚地。虽然说对方可能会想到,酒楼、客栈可能会成为第一位的搜查对象,但难免会有一些有恃无恐的,老话不是说艺高人胆大嘛,况且还有些可能是想着灯下黑的投机取巧之徒。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刘睿率人闯入令公子的房间时,着实吓得不轻,毕竟是泸州州府官居三品,也是进过京面过圣的,自然认得最受当今陛下宠爱的皇六子,敕封凌王的端木令。一番唐突加一通认罪,也就不了了之了,所以此刻他二人才会跟着来此。对于端木令而言自然出于好奇,也很想知道昨夜被自己救下的黑衣女子是何方神圣。

哦,这不听说昨夜城内进了飞贼,我们就跟着刘大人过来了,小柒安耐不住内心那股兴奋劲,想着过来看看热闹,说完嘻嘻的笑起来,看想去就像单纯的孩子,那股子的童真不是轻易能装出来的。

还在门口的端木令,实在不知说什么,好像什么话都被小柒说完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此时的他也是多少有一点意外,正是这点意外让他内心多了一层层涌动,说是喜出望外是有点过,但多少还是有点期待。

小柒护卫,你们认识啊?刘睿看情势赶紧三步并两步的走过来。

岂止是认识,姑娘还和我们公子做过好多事呢!小柒那个兴奋劲可是要帮秋戚戚大忙了。

小柒,别乱说!秋戚戚看到如此场面,灵机一动,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啊,顺杆爬,估计是现今最好的脱困办法了,想到此,秋戚戚还故作娇羞的样子。

原来姑娘跟凌王是朋友啊,刘睿回过头望向白闵,先生也真是的,既然凌王的朋友在此,也不早说,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

刘大人给白某机会说话了吗?白闵见状也算看出来些许端倪,但在他心里还是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姑娘昨日才来泸州,怎么和凌王搅合在一起了?

误会!小柒不明就里的说了一句。

对,全是误会!刘睿倒也是鬼得很,正没台阶下呢,要不说小柒真是救世主啊,这话茬给接的真是高能。

小柒,怎么就是管不住你的嘴!端木令在旁边可是看看的清清楚楚,听得也是真真明白,但事已至此,倒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秋戚戚的表现却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和好奇,不如顺水推舟,不妨瞧瞧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凌王,下官就不打扰你们故人叙旧了,公务在身,卑职先退下了。刘睿可算逮到了机会,赶紧借坡下驴吧,溜之大吉。

端木令挥了挥手中的折扇示意,于是刘睿就带着众人退了出去,刚一到大街上,慌忙从袖中掏出汗巾,短短片刻,没想到这堂堂州府大人,居然紧张的满头冒冷汗,接着赶紧带队继续去其它街道搜查了。

待刘睿等人退将出去后,堂内出现瞬间的凝滞,确实也不意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主张。

呀,公子,你是不是身份暴露了?小柒又在最该出现的时候没落下,这一声下去,瞬间就打破了僵局,谁知道他是不是出于本意,但此刻对在场的几位来讲都是感激的。

你说呢?端木令悻悻的握了握手中的折扇,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属下又说错话了?转瞬小柒又像犯了错的孩子扭捏起来。

小女秋戚戚见过凌王殿下,秋戚戚见尴尬被小柒打破,昨夜的危机也已经解除,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算终于落下了,便向前对着端木令行礼。一旁白闵、南雍也赶忙跟着行礼。

都免了吧,端木令眉梢一挑,顺便打开手中的折扇扇动起来,在旁人眼中确实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

都站着干嘛,既然是故人,本王讨杯茶水总不为过吧?

殿下,里面请。首先作出反应的是白闵,虽然他不知道秋戚戚此时在想什么,但是看她略显迟缓的转身动作,不难判断,和眼前的端木令之间应该是有些什么疑惑难解的心结。

姑娘,姑娘,小柒连喊了两声才见秋戚戚缓过神来。

嗯,秋戚戚轻声轻气的一声,思绪还在跳转,昨天还是同行的令公子,现在就变成了了凌王殿下,虽说她曾有怀疑端木令的身份,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么大的悬殊,云泥之别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是不是总是要人有种被虐致死的错觉才好。

刘睿带着人满泸州城的搜,又能怎样,此时此刻不说他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甚至男女都不是很确定,而且即便找到线索,就凭端木令的身份,他能说什么,又能做什么,即便是秋戚戚估计也不是说拿就拿的吧,不说背后的镜阁势力,单说端木令这个挡箭牌,怕是难以逾越了。

话说几人被小柒一语打破沉寂后,便进了内堂。

都别站着了,坐下吧,端木令说着第一个落了座,既然是故人,就不必拘礼了,是吧?秋姑娘?

殿下说的是,这里是布医堂又不是朝堂。话音未毕,秋戚戚已然坐在了端木令的对面,白闵见状也就跪坐在一侧煮起茶来,小柒习惯性站在端木令身旁,倒是南雍略显难为的站在秋戚戚的一旁,虽然就身份而言无可厚非,毕竟这么多年一直跟着白闵,却是不大适应。

这不是挺好嘛!南雍的举动端木令都看在眼里,一开始至现在,对面的三个人身份层级很明显,看来还是小瞧了这个故作弱不轻风样子的姑娘。想到这里,那就是试探一下何妨?

不错,本王就是大端皇六子凌王端木令,本次是奉旨来泸州勘察褚老将军遇害之案情的。这样说秋姑娘可解了心中的疑惑?冲着对面微微一笑,随手一指旁边,这位在座已经认识,本王的贴身护卫,小柒。

殿下怎知小女心中疑惑?秋戚戚听到端木令的话还是挺惊讶的。

本王不知,随口一说。

殿下贵为皇子,出口怎可如此儿戏!?秋戚戚像是压印不住心中的一团怒火,昨晚的那一幕幕。

姑娘,你是在跟殿下说话!白闵听着气氛不对,赶紧插了一句,白某代我家姑娘给殿下赔不是了,以茶代酒,殿下请。话音刚落,举杯而就。

无妨,都说了不必拘礼!端木令心想,果然猜得不错,大名鼎鼎的神医白闵竞甘屈与人下,秋戚戚绝非一般女子。这位是?说着用折扇指了指斜对面的南雍。

回殿下,这位白某的随从,南雍。

怕不是一般随从吧?端木令淡淡一笑。

这一笑又让刚刚舒缓的气氛紧张起来,秋戚戚、白闵有点搞不懂端木令的用意,但也清楚这是对方在试探,也探明彼此的身份来历。

回殿下,确非一般随从,白某志在杏林,以尝百草、治病救人为毕生追求,难免会有些凶险,见南雍会点皮毛功夫便留在了身边。白闵心中惶恐的解释道。

端木令心中已有答案,倒也不必咄咄逼人,转而看向半天没说话的秋戚戚,本王冒昧的问句,秋姑娘为何一直白纱遮面,不知本王是否有幸一睹庐山真容?

秋戚戚最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并不是她害怕真容示人,而是今非昔比,如若摘下,以端木令的睿智,定然能认出个一二,怕是昨晚的事情就彻底的仍在眼光之下了,想到那个“太”字有可能跟太子有关,眼前的端木令是敌是友还不明了。但毕竟对方是皇子,不说就势而言不好推脱,就情理而言也不算过分,否则适得其反更让人心生疑窦,心中权衡后,还是决定摘了吧,是福不是祸。

回殿下,小女只是自有体弱经不得寒凉,故遮面挡风寒而已,既然殿下提出来,摘了便是。秋戚戚说着双手缓缓举起,不过吓着殿下了,还望宽宥!

端木令听了,心中满是期待,一旁的小柒也是,在场的白闵、南雍可没这么好过,还以为秋戚戚会找个理由搪塞掉,这下好了,听天由命吧,心里那个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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