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赤渊神军

战乱时期的常青,是多灾多难的。

外敌入侵,瘟疫四起,亦有旱灾降临多郡地。天灾、人祸,一下子齐聚这个数百年的泱泱大国,令这个国家险些灭国。

但好在后来有大夏大皇子谢文珏率兵领医到常青相助,救常青于水火之中。

不可否认,谢文珏的壮义之举,使得常青得以早早脱离战乱。然而,在常青五年之久的战乱时期,真正起到中流砥柱作用的却是常青的一支英勇军队——赤渊军。

说它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可能会过于夸大,但称他们是常青之国魂,却一点也不为过。

五年外敌侵踏,是这支勇猛之师以血肉之躯抵御外敌。

血溅城门、半步一尸、卧雪踏冰河、恶劣险境直捣黄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他们用血肉与生命诉写的悲壮热血事迹。

赤渊军可歌可泣、英勇无畏的壮烈卫国之举,更是传唱大江南北。

可以说,在那段动荡、民不聊生的战乱时期,真正稳住举国民心的,不是不顾凶险御驾亲征的国主国母,而是这支仅有十万人的铁甲兵。

正是他们的存在,才让活在水生火热之中的常青百姓看到了希望,并始终秉持家园可以重建的信念。

而引领、指挥赤渊军的军帅,正是以上官培为中心的上官家族。

细究赤渊军的来源,它是上官家历经两代人训练培养出的一队精锐将士,起初只有五千人,后来国中战事突起,皇帝才下令允其扩充,最终才达到十万人。

历时五年,这支由上官家带领的赤渊军将外敌彻底驱逐出境,而最终这支军队仅一千余人。

战事告捷,为褒扬赤渊军的卓绝功绩,皇帝尹以坤特赐赤渊军“神兵”称号,至此赤渊军成为响彻大江南北的赤渊神军。

神军之首的大将军上官培也被赐封为“战神”。

赤渊神军的卓绝功绩,可以说是常青史上最为辉煌且最为悲壮的御敌史。

听到此处,韩雨不禁产生困惑。

看着柳夫人十分疑惑问:“如此忠胆骁勇的军队,为何我未听尹云楼提及过?”

不仅如此,自己假死离开永兴的那三个月,常游走于民间,时常能听到老人提及谢文珏,但却从未听说过赤渊神军的传奇佳话。

按理,在那段战乱史中,赤渊神军为举国百姓做出的牺牲与贡献是远胜谢文珏,最该被牢牢铭记的当是赤渊神军。

而且,就赤渊神军这件事,不仅是民间极少传唱,就连深明大义的尹云楼,在他嘴里也未听他提及赤渊神军半字。

想起那夜在大夏摄政王府里,与尹云楼闲谈时,听到最多的就是谢文珏援助常青的壮举。

这时,柳夫人唇角勾起,样子颇是讽刺,语气冷恶:“这个问题你应当去问已逝世的先帝尹以坤。”

嫉恶的话,让韩雨感到惊讶。

转动手中佛珠,凝望长条案上的铜佛,柳夫人道:“赤渊神军本该名留千史,可战后不久的先帝却做了他这一生最为糊涂的事——设计灭了上官培满门,并将剩余千名赤渊神军解散,编入常青新军队。”

韩雨惊愕!

扭头看向韩雨:“而这新军队的新任大将军正是你父亲——萧渊。”

不禁微微一笑,讲述:“说起来,你父亲那一族人对战乱时的常青并未做出十分突出的功绩。萧家在当时也是刚刚崛起的将门,在朝堂上没有错综复杂的势力纠葛。先帝深谙帝王之术,除去权势滔天的上官家族,让背景清白的萧家人上位,目的是削弱、制衡朝堂权力与势力,以此稳固皇室的威严与权力。”

这番言论,让韩雨深感震惊,更是令他无法理解。

韩雨摇头甚觉可笑,忍不住惊叹:“再如何上官家族也是护国功臣,没有他们当时的舍生忘死,根本不会有之后太平昌盛的常青,先帝这样做是不是太昏庸无道了?”

“昏庸无道?”听到这个词,柳夫人眼中蓦然一亮。顷刻,不禁会心一笑,凝望韩雨“这二十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人敢如此评判先帝。”眸里若有笑意,样子颇是赞许敢说此话的韩雨。

回过头,脑海中将先帝的一生回忆一遍,似乎除却上官家这件事,他也是位勤恳有为、爱民如子的圣德明君。

只是在上官家之事上,手段太过极端,失了君德。

抹去心头思绪,柳夫人还是说出了公道话:“先帝疑心重,而这也是历代帝王的通病,可就在这件事上,也非先帝一人之过。上官家有此灭门灾祸,跟上官培自身为人处世有很大关系。上官培在军事上雄才大略,但他错就错在,在得到最高殊荣后,不懂‘潜锋芒’。”

纵观历代功勋卓著的顶级部将,有多少是得善终的。

这是帝王统治的天下,战乱时期,留你是利用你的才能为自己效力,可到太平时期,依旧不懂低调做人,那便是你的错。

古语有云: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它告诫世人的不仅是‘失意之时不要颓废’,更告诫世人‘得意之时莫要忘形’。

若问上官培一族人在战后可有什么重大过错?其实真没有,错就错在上官培不懂为臣之道。

因驱敌卫国的英勇事迹,赤渊神军名声大噪,在百姓中威望日益高涨,那样的盛名,曾一度盖过皇帝与皇室威严。

上官培在军事上是百年难一遇的奇才,然而武将终究只深谙用兵之道,却不懂在朝堂上作为臣子的生存之道。

战后,上官家族深受百姓拥戴,在朝堂上也是最为光耀的功臣,手中更是拥有常青最精锐的军队——赤渊神军,这样的显耀已让朝中有些臣子眼红。

可性子坦率耿直的上官培并未意识到这些,依旧在朝堂上为自己的立场大放厥词,甚至有时连先帝也敢冲撞。

纵然他的言论是对的、本意也是为常青着想,可他到底不懂君心、亦不知小人佞臣之险恶。

上一章目录+书架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