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落雨大，水浸街
落雨大
水浸街
阿哥担柴上街卖
阿嫂出街着花鞋
花鞋花袜花腰带
珍珠蝴蝶两边排
“小翁，你还有心情唱歌，赶紧去多找几块砖头回来把凳子垫高一点，又快淹到屁股了。”韩大姐愁眉苦脸地催促翁昌昇出门。
储蓄所外面正刮着台风下着大雨，雨势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了，可外面阴阴沉沉还是茫茫一片，不但没有要停的样子，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翁昌昇曾经历过这样的暴雨天气，是在他出生那天，下起连绵不绝的倾盆大雨，天上打着响雷闪电，人畜都无法在外面行走，因无法去往医院，他是在家里出生的，没人解释他出生时的惊天动地，不知是否因为这样，他身上有很多异于常人的地方。比如翁昌昇自小就是体寒的体质，不知这个是不是父亲要等他十八岁才会传授他武功的原因。
树木被台风吹得东歪西倒，街道上不见活物，已经是汪洋一片，虽然储蓄所的地势稍高一些，但水位也淹过膝盖了。
翁昌昇一大早就已出门搬过一次砖头了，在椅子下垫上了三层砖头，但没料到雨势这么迅猛，持续时间这么长。
“韩大姐，我还没入党，不需要我去光荣赴死吧？”翁昌昇丝毫没有要动身的样子，说：“你看看外面成什么样了，街上起码过腰深的水了，到哪去搬砖？潜水啊？”
韩大姐伸长了脖子，从紧闭的玻璃窗户往外瞅了瞅。
“算了，算了，这么大的风，外面太危险了。这雨还这样下下去，再过十分钟我们估计要爬到柜台上坐。”韩大姐无可奈何地说：“小翁，赶紧把钱箱和重要凭证挪高一点，特别是重要凭证千万不能泡水，要是坏损了没法交待。”
翁昌昇好奇地问：“坏了就作废重新申领呗，有什么没法交待的？”
韩大姐犹豫了一下说：“那是正常情况，但假如你拿一张破损了无法辩认的空白凭证申请作废，上级怎么能确定你手上这张无法辩认的东西原来就是你要作废的原件呢？万一是你盗用了空白凭证，然后伪造虚假的无法辩认的东西呢？”
翁昌昇说：“不可能吧？”
韩大姐说：“怎么就不可能呢，以前重要凭证的管理不是很严格，就是像你这样想的一样，相信作废行为是真的，但曾经就有人利用了这个漏洞，挪用了空白凭证，然后作废，这样就不会有人追查这份凭证。当有客户来存定期存款时，就可以用这张已作废的凭证打印给客户，因为客户是不可能知道这是无效的存单，如果客户存了三年定期，那么你就可以无声无息地盗用这笔存款三年。”
翁昌昇恍然大悟地说：“我明白了，这招空手套白狼的招数太绝也太简单了。”
翁昌昇看向那一本本凭证的眼里已经开始闪光辉了，立刻脑补了好几种神不知鬼不觉的盗用方法。
啪，韩大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说：“想什么呢？你想死啊？金湾所上个月才逮捕了一个。”
翁昌昇委屈地说：“想想又不犯法，现行的监督方法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完全依赖双人互相监督，万一做案的不是一个人呢？”
韩大姐叹了一口气说：“是啊，现在案发的一般都是储户突然需要急用钱，然后到银行取款时才发现的。你啊，想都不要想，想了离做就不远了。”
翁昌昇大义凛然地说：“好，保证脑袋放空，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韩大姐提到那个金湾所被抓的那个人，翁昌昇知道他，而且曾在北部湾所和他一起当过班。
那时候存取款都是双人复核制，有一次那个人在收进一笔存款后，偷偷背着摄像头对翁昌昇说，刚才储户多夹带了一张百元钞，他建议和翁昌昇两个人私人分了。
翁昌昇没答应，觉得应该上报上缴，他当时只是还不至于贪这点小利，也没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出了一身冷汗，假如当时他收下那笔无凭无证铁赚的钱，就相当于上了那人的贼船，被拿揑了把柄，必然此后会成为他作案的同伙。
“韩大姐，这种台风天气，外面应该早就停工停课了吧？为什么我们还一定要蹲在这泡水。”翁昌昇的裤脚已经挽到大腿根了。
韩大姐说：“因为我们是银行。”
“银行的人就不是人？”翁昌昇恼火地问：“我们都被锁在里面，现在水都已经淹到屁股了，假如雨继续下，淹过凳子淹过柜台，我们怎么办？要活活淹死在里面吗？”
“要不然呢？”韩大姐问：“把钱扔在这里，我们跑出去？这是国家的财产，我们没有权利抛弃它。”
韩大姐接着说：“就算这种天气不会有人来办业务，但银行必须要正常营业，这是银行的承诺，银行的信誉。”
即便是“养老所”，涉及到银行的声誉问题，也能有誓死悍卫的决心。
“好吧，是我觉悟不够。”翁昌昇说：“不过两位大姐，你们赶紧上桌坐着，别泡出毛病了，反正没人会来。”
韩大姐和徐姨两位哆哆嗦嗦地坐在摇摇欲坠的椅子上真的很险，下面垫的几块砖头不是很稳固，随时都有倒的危险。
这是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街道上的小车都只能勉强看到车顶了。
忽然徐姨发现椅子下有东西游过来，吓得尖叫一声，和韩大姐两人再不顾虑赶紧爬上了柜台。
翁昌昇定眼一看，发现是一条鱼，好几斤重的大草鱼，可能是哪个池塘里跑出来的。
“哈哈，没想到上班还能摸鱼。”
储蓄所柜台内与大厅连接的门是带栏栅的钢门，不是密封的门，鱼就是从那道门游进来的，翁昌昇赶紧站在门口挡住。
翁昌昇环顾四周一时找不到可以捉鱼的东西，韩大姐说：“垃圾桶，用垃圾桶。”
储蓄所里用的都是那种简易塑料篓的垃圾桶，正好用做鱼捞。
但里面面积不小，这鱼反应很快，还得防止它溜出去，折腾了半天翁昌昇才逮住机会一把把它捞起，看起来得有三、四斤重。
翁昌昇很开心的说：“今天真是顺风顺水还顺了条鱼。”
韩大姐说：“养鱼的估计要惨了，一遇到台风天肯定是血本无归。”
不过她随即话风一转说：“这鱼肯定不止一条，好好找找，争取再捉两条，我们每人一条。”
到了下午，雨渐渐小了，水位迅速降下去，储蓄所里一片狼藉，等水位降到小腿以下时，就发现还有2条草鱼搁浅在大厅里，不用费劲捉伸手就提走。
雨小了，街道上慢慢开始有人活动起来，然后就听到了各种捉鱼的声音，估计是外面的街道都变鱼池了。
水彻底退去后，主任韩大姐犯愁了，这卫生没法搞了，储蓄所里脏乱一片，除了垃圾，满屋都是泥沙。
翁昌昇很想给色色打个电话咨询下，因为色色的家几乎每年都会有一次家被淹的遭遇。
合浦城区30公里左右有一个水库，每年下暴雨水库放洪的时候都会殃及色色的家，色色的家是栋两层高的小楼房，地处城镇的低洼区，水库一放洪就会水漫床第，全家人都得躲到二楼，出入都要坐小船。
有人是专门购买了小船，专等发大水了就给人送米送菜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