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习习——”
楚沐一刚下播就疯狂赶回宿舍，还没冲进去揍人，江屿就从房间出来，食指压着嘴唇示意噤声：“他在睡觉，有事等他醒了再说。”
“大白天睡什么觉？”楚沐一奇怪地盯着那扇门，“他是怕了吧。”
江屿笑而不语，转身往楼下走。
楚沐一愈发觉得奇怪：“你俩到底干嘛了，这才六点不到。”说到这里他又想起来，“对了，曹之杨回来没？”
“还没有，不过他刚才给我发消息，应该快回来了。”江屿说。
下午曹之杨去公司直播，正巧遇上鲁文佑出去办事，公司缺人就把他带去了。
所以下午的三人直播变成了双人直播。
楚沐一和温知节的关系本来就塑料，还硬生生坐在那里尬聊了两个半小时。
当然，精彩插曲就是姜羽点的那支女团舞。
想起来江屿也是帮凶，楚沐一摆起了臭脸：“你跟房间睡觉的那位到底什么关系啊？他做什么你都纵着他，当心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吃石榴。”江屿把姜羽吃剩的一点递给他。
楚沐一抓了把塞进嘴里：“又是姜习习吃剩的吧，你们可真行。”
“我打算点外卖，想问你们吃哪家。”不在公司的时候，他们吃饭都是靠外卖解决，五个人轮流点，今天轮到温知节，他捧着手机走过来，看了一圈问，“有好的意见吗？”
楚沐一摆了摆手，无所谓道：“你自己看着点，我先回房间了。”
吃来吃去就那几家店，温知节说：“那就还点上次吃的轻食店，懒得挑了。”
温知节点完晚餐，江屿问了他预计送到时间：“正好曹之杨马上回来，你可以发消息让他把外卖带进来。”
他们小区住的明星艺人居多，私密性强，外卖快递送不进来，都要外出去取。有曹之杨帮忙，温知节倒是免了一顿奔波。
楚沐一回了房间，现在一楼只剩下江屿和温知节两个人。
温知节没话找话：“小姜呢？”
“房间睡觉。”江屿回答敷衍。
“哦，”温知节想了想，说，“晚上你们要去公司直播，现在补觉等会儿才有能精神，不然小姜可能会暴躁。”
为什么温知节的话题总是围绕着姜羽？
江屿有些不爽道：“他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发脾气。”而且就算发脾气也是可爱地发脾气。
“所以我说他会暴躁，不是无缘无故的呀。”温知节指着楼上楚沐一的房间，故作俏皮地说，“信不信楚老师今晚会蹲点直播？你俩下午干的好事，他可记着仇呢。”
江屿眉尾轻挑。
他们干的事多了，具体指哪件？
晚上十点，BooLixs男团直播间人数爆满，不过最显眼的，当属官方小喇叭的滚动公告：
【欢迎BooLixs-楚沐一进入BooLixs男团的直播间。】
该来的还是来了，来得还这么早。
直播都还没开始呢，楚沐一就开始蹲了。
姜羽提前头疼：“完蛋，他肯定要报复我，而且肯定不止让我跳女团舞这么简单。”
刚说完，真人小秘书现身直播房。
“我问问，我们个人账户里的青币花完之后，公司会给无限续吗？”姜羽拉着小秘书问。
头一次听见这种问题，小秘书尴尬了两秒：“这个……好像不会。”
姜羽放心道：“那就好，楚沐一总不能为了整我白白给公司砸钱，账户上那些花完就差不多了。”
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单独直播，小秘书过来提醒他们：“没什么问题的话，十点一到，摁下屏幕上的开播。晚上直播时长建议为两个半小时，直播过程中，如果粉丝没有发起任务，你们就可以随便做想做的事，也可以读读弹幕跟粉丝互动。直播全程都有后台监控，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可以随时联系后台帮忙。”
小秘书讲完就离开了，十点没到，直播间弹幕已经刷过好几轮。
有些内容看着很不对劲。
江屿眼前飞速闪过几条，随后他摁了直播开始键：“开始了。”
“嗯。”姜羽从地上纸箱里拿了瓶水，打开喝了一口放在桌边。
【呀呀呀，终于开始了！】
【太子太子，我来啦～～～】
【来看江屿大帅哥，舞蹈直拍全程高能，推荐没看过的姐妹去看。】
【他哥和他弟第一次双人直播合影留念！可惜QLTV直播不能截图录频，不然我一定要剪他俩的cp视频！】
【放心啦姐妹，QL家的尿性大家还不知道？到时候肯定有糖吃，而且还是官方直营，保质保量。】
【就冲这点，我要为QL家和钱头牌爆灯花钱！】
“钱头牌？”姜羽刚好看到这条弹幕，“你们说的是我老板？头牌？哈哈哈，他自己知道吗，回头我帮你们问问他。”
【别问宝贝，当心饭碗。】
【前面的姐妹开什么玩笑，他可是QL太子爷，著名关系户，还怕丢饭碗？别逗了。】
【同意，姜羽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隔壁练习生弟弟发烧四十度还在坚持跳舞，却得不到一个出道机会，钱忱你没有心！祝愿QL早日倒闭！】
江屿看到弹幕嗤笑了声，第一次在直播里发言：“钱总可能没有心，但QL不可能倒闭。想想现在娱乐圈的行情，影视制作方面安华一家独大，至于培养偶像团体以及直播行业，除却QL谁敢称第一？”
【卧槽，现在的爱豆都这么刚吗？他真的好敢说。】
【这有什么不敢的，QL要是倒了，难道让我们去追那些散户？】
【还有人不知道安华和QL是什么关系吗？】
【真不愧是QL家的，艺人跟老板一样敢说。】
又开始有人刷姜羽是关系户皇族，甚至还有出言辱骂的，江屿看了，面色不能再冷：“我们团又不是选秀出道，皇族实在高攀不上。老板想捧谁是他的自由，他有他的想法，你当然也可以有自己的想法，没有人摁着你的头逼你追星，不喜欢就离开，没那么难吧。”
江屿爆炸性的赶粉发言，不仅让弹幕炸了，就连坐在他身边的姜羽都有被惊到。
姜羽凑近他耳边，担忧道：“你其实不用理那些人的，反而你说了这么多，高冷人设会不会崩？”
江屿颇为无奈：“放心，不会崩，我只理他们这一次。”
【有什么是我尊贵的会员听不得的？你们两个不要咬耳朵呀！】
【他弟被骂，他哥气得不轻，没飙脏话骂人已经很克制了。】
【笑死个人，我有我发言的权利，他可以选择不听啊。】
【公众人物不就是这样，这么经不起评价，赶紧退团吧。】
【哪来的黑粉，还特地充会员看我们小破团的直播，是不是有那大病？】
【我又不是白嫖，我花了钱充了会员，我就是不爽他们！我就骂这个傻逼团，怎样！】
【OK，fine，你不爽就不爽好了，气死的还是你自己。】
【房管快清弹幕，我现在打字都觉得脏。】
房管终于从厕所归来，满屏乱战差点没吓死人，赶紧一键清屏。
江屿只理了那一次，之后偶尔蹿出几条不友好的弹幕，他就当作没看见。
可能就像姜羽说的，他一次性说了太多话，口有些渴，弯腰从纸箱里翻饮料，翻了个空。
“没了吗？”姜羽把自己的那瓶给他，江屿很自然地接过去喝了。
【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那瓶饮料是太子喝过的……】
【你没记错，直播刚开始就喝过，一直放在那里。】
【所以他哥为什么那么顺手地接了？还一点不嫌弃地喝了？】
【QL怎么穷成这样，买不起双人沙发，每回都让艺人挤在一起直播，现在连赞助商的饮料都只剩一瓶，我只能说……干得漂亮！】
【哈哈哈哈差点收不住我的意大利炮。】
弹幕全在磕糖，姜羽隐约觉得，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营业。
但他自己知道，这不是营业，这就是他和江屿的日常。
接下来起码有十几分钟，弹幕内容都在围绕那瓶赞助商的饮料，姜羽看得眼睛疲劳，想趴在桌子上眯会儿，江屿就把胳膊伸了过来。
又是很自然地，姜羽把头枕在了他胳膊上。
幸好直播间听不到弹幕的尖叫：
【沃日！这对也太自然了！真的是在营业？】
【还记得QL家其他cp，第一次双人直播营业那叫一个尬。】
【建议只聊关于哥哥弟弟的内容，其他家的别在这里说，以防又吵起来。】
江屿从前未涉足娱乐圈的时候，不知道cp粉竟然这么强大。
哪怕他们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粉丝也会自动抠糖，弹幕接二连三来不及看，礼物就没刷停下来过。
尤其是一个叫“神奇宝贝”的ID，一直在土豪榜上挂着，并且强势霸占榜一。
江屿想起这个ID以前录团综的时候经常见，貌似是姜羽的粉丝。
点开这个ID打投的明星，果然是姜羽。
直播间团粉唯粉打投是分开的。
第一名“神奇宝贝”显然是姜羽的唯粉，第二名“太子与太子妃”是cp粉，第三名以后江屿的唯粉偏多。
这样的比例，弹幕不可能一直和谐，但QL家的规矩就是——同一个团的团粉和唯粉如果在直播间撕得狠了，直播间就会封掉发言的号。
要知道QL家各个账号都是相关联的，但凡一个号被封，其他QL家的平台都会登录不上，解封要等一个月。
这谁还敢乱发言？
不在QL娱乐旗下的app和平台随便怎么撕，但只要进入了QL家的地盘，团粉和唯粉就是一家人。
偶尔冒出来几个不知道规矩的新粉丝，才有要掐架的苗头，就被一群老粉丝劝回去了。
围观完一场劝和，江屿感叹道：“如果喜欢我的话，建议顺便喜欢一下我们团，特别是我身边的这个。有他出现的地方，我都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