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总能找到疑点

“十八条大罪,每一条都够崔家诛九族了。父皇己经朱笔亲批,崔家满门,三日后刑场问斩!”

秦艽叹了口气,“又是上百条人命!崔家父子虽然罪有应得,但是老孺妇幼,又有何罪?”

“诶!这等大罪,自然是斩草除根,抄家灭门,没有夷九族己是仁慈。”

夷九族岂不是连皇帝老儿自己也搭上了,这算那门子仁慈?

秦艽腹谤了一句,不过这话敢说不敢讲。

“那外祖父十几年前的冤案,皇上可曾说过什么时候平反?”秦艽赶紧问了一句。

“你怎么敢想?且不说这案子根本就没有查到有力的实证,能推翻以前的证据。

单就这案子是父皇当年朱笔亲批,怎么可能平反,这样的话,岂不是狠狠打他的脸,堂堂一国之君,就算明知当年判错了案子,冤枉了忠臣,也不可能在他当朝时翻案。”

“为什么?这样做的话,又怎么对得起含冤九泉的无辜冤魂!”秦艽心中不满。

“皇权至上,龙威不可冒犯,想要翻案,只能等新皇登基。”

秦艽默然不语。

楚云逸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那个世界观念和现在不同,但这就是事实。

况且十三年前证据确凿,外祖也是百口莫辩之下,才怒而触柱。以现在查到的证据,还不足以能支持推翻重审。再等等吧!总有一天我会让案情大白,让他们沉冤得雪!”

秦艽闷闷的应了一声,虽然知道他说的没错,可止不住心里难受,也深感无力。

每一次的权力纷争,总是无数人的流血换来的。历朝历代,周而复始,无休无止,这不是她力所能及的事情。

只好依偎在他怀中没有再说,只是静静的听着他简略的说了一下往事,并提醒了一下明天的注意事项。

秦艽乖巧的点头:“你明天不陪我进宫?”

“本王肯定陪你进宫,我是怕你万一发现什么,就一时口快,一股脑往外吐。”

“你怕我得罪皇上?”秦艽抬头注视着他。

“不!父皇怎么说,看在我的面上,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是怕你不分场合,得罪了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无端给自己惹麻烦。”

楚云逸脸上闪过一抹担心,好多线索若隐若现,都指向上次那个黑袍男子,他身份不简单,夜阁的势力也超出了他的想象。

秦艽从他口气中听到了一丝担心,不由嫣然一笑,“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两人低声细语,直到玉竹送上晚膳,这才起身。

翌日,秦艽带着玉竹和范凝春三人乘坐马车直奔皇宫。

楚云逸带着几个护卫,骑马在侧边保护。

秦艽嘴里责怪楚云逸太过紧张了,心里美滋滋。

幸好一路平安无事,进了皇宫。

楚云逸带着她来到龙宁宫,两人执手并肩,一左一右,双双向文晔帝行礼。

文晔帝眼色一暗,盯的着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

秦艽脸色一僵,想缩回左手,不料被楚云逸死死扣住,无法动弹。

楚云逸丝毫不惧,一脸正色的牵着她一跪一拜。

“逸儿举茬你过来给朕探脉,愣在那里干嘛!还不过来。”文晔帝看着她不自在的神色,率先开口。

“哦!臣女遵旨!”

秦艽这才用力甩开楚云逸的大手掌,快步上前,伸手搭了一下脉象,不由脸色一沉,“麻烦皇上伸一下舌头。”

文晔帝依言张口伸舌。

秦艽看了一下舌苔,沉默了一下,就跪在地上叩头。

“皇上!能否借一步说话。”

文晔帝向孙长义使了一个眼色。

孙长义马上将寝殿的宫女太监全部都带了出去。

“你也先出去吧!”文晔帝看了楚云逸一眼。

楚云逸怔了一下,只好行礼告退。

整个寝宫只剩下一老一小两个人影,秦艽心情忐忑。

“说吧!是不是无药可救?”文晔开门见山的问道。

“对!臣女无法保证皇上痊愈,只能调理一下,延长寿命。”秦艽犹豫了一下,没有隐瞒。

“朕得了什么恶疾?你可知道?”文晔帝对此并不意外。

“皇上患上肺癌,现在己是晚期,己扩散全身,纵是神仙也无法治愈。”秦艽想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

“李曹两位院正说朕是肺痨病,怎么和你说的不一样?”

“不!皇上患的是肺癌,癌细胞分裂病变,在肺脏长了肿瘤。这和肺痨肺结核前期容易混淆误诊,但是后期临床症状反应是完全不一样的。”

秦艽连忙解释了一下。

文晔帝根本就听不懂什么叫做癌细胞分裂病变,只好不懂装懂。

“你看着办吧!能拖一日是一日,尽量拖久一点,让他坐永一点,更加熟练。”文晔帝脸色平静。

“臣女明白,臣女尽力而为!”秦艽敛目施礼。

“上次的事情,你心里是不是在责怪朕?”文晔帝轻声问道。

秦艽神色一凝,这才缓缓开口:“角色不同,视角不同,臣女可以理解,没有责怪,只是有点失望而己。”

“是吗……

文晔帝盯着她拖长了尾音。

秦艽神色如常,两人四目相对!

文晔帝从她眼中看到了纯净的眼神,没有怨气,没有丝毫恨意,只有一丝无奈的之色。纯净的就是医者对待一个普通病患。

“皇上若能放宽心态,安心休养,好好配合,或许是三五年也不是没有可能。”秦艽安慰了一句。

“若是朕做不到呢?”文晔帝突然问了一句。

秦艽沉默了很久:“那就难说了,这种病情和心情有极大关系,况且皇上心病严重,更不宜过度思虑劳累,应按时做息用膳。”

“嗯!明白了!听闻你精通尸语,连三法司的老仵作都自愧不如?”

“前辈们,过誉了,臣女既善医,对尸体了解自然比一般仵作熟悉,对于整体骨架结构了如指掌。”

秦艽不亢不卑,既不沾沾自喜,也不故意谦虚,只是陈述事实而己。

文晔帝双眼一动,“能不能从多年的白骨中看出死因?”

“若非自然病亡,纵然时间久远,或多或少,总能从尸骨中找出疑点。”

“当真,可她己经死了十几年了,当时三法司两个老仵作,都是异口同声,都是断言忧郁而亡。

可朕总觉得不对劲,可没过多久,一个老仵作告老还乡,一个半夜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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