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逮住了贾光明

丽建中的行为,让贾光明更加放心。这个家伙,就记住了酒,拿了钱也是换酒喝。毕竟是逃亡,大花袄也非常慎重。一上车,他便把大花袄脱了,换了一件蓝色的衬衫。不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说累,便躺在后排休息。司机不知内情,只要有钱赚,就满心欢喜。丽建中吹吹打打地,给货车司机许下了高价钱,后边躺的那位,也不含糊,居然把钱给了。司机准备加满油,撒着欢地直奔云南。今天也怪,看起来加油站的汽车不是很多,也还得排队。进了加油站的场地,大货车被后边的汽车给堵了。司机下车,去催促前边,加油加得快一点。

二丁拦住了大货车司机,把他拉到值班房里。司机一时莫名其妙。

大货车停住了,大花袄知道是加油,他抬头向窗外望去,大货车的左右两边的车门同时被打开,两边各上来一位,看起来力气挺大。不由分说,把他拉下了汽车。大花袄紧张了,不像警察,警察的手段他清楚。莫不是绑架?绑架也不可能在加油站。这里到处是监控。大花袄得静一静,看看周围,没有警车。他得弄清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他生气地说:

“兄弟,有话说嘛,怎么这么无理的?”

如果是绑架,大花袄这么问,可能会招来一顿暴揍,看来,又不大像绑架。

郑行中和永并不搭话,把大花袄拉到灯光处。郑行中掏出理发用的喷水瓶,对着大花袄的脸上就喷。如果正常皮肤碰到喷水,先凝结成水珠,再流下来。面套不吸水,喷上就有了水流。郑行中喷完水,喝道:

“摘下面具。”

大花袄傻了,这是哪里的警察,就连理发喷壶都用上了,毕竟刑警出身,大花袄一个反手,挣脱了,转身就跑。可是他老了,没跑出几步,便被按倒在地。

郑行中和永按住了大花袄。郑行中撕去了他的伪装。看了他一眼,冷冷地笑了笑,转身对二丁喊:

“快报警,是贾光明。”

完了,不是警察,也不是绑匪,是多事的人。贾光明想,莫不是那个丽建中,他是卧底?想什么都没用,他哀求道:

“兄弟,咱们没怨没仇,你们放了我,车上有钱,你们全都拿去。”

“你以为钱有用吗?我是郑行中。”郑行中怒火中烧,他只想现在就弄死贾光明。他说。

郑行中这个名字,贾光明似乎听说过,一时想不起来。突然,他想到了老虎,是他曾经让老虎干掉的人当中,有郑行中。贾光明觉得毁灭了,落在他的手中,比落在警察的手中还糟糕。不过老虎死了,死无对证。他得寻找机会。他说:

“兄弟,我不记得你的大名,放了我,车里有钱,还有美金。”

“郑援朝总该知道吧!”郑行中生气地吼道。

坏了,今天郑行中是来算总账的。面前这两位,从出手的感觉,贾光明知道他们都可能有点功夫。让他们饶过一命,看来机会渺茫。拼了老命,也弄不过他们两位。算了,命该如此,就死在他郑行中的手里吧。贾光明想好了,一歪头,去咬蓝衬衣的衣角,那里有剧毒,这是贾光明给自己准备的最后一步。

郑行中发现贾光明歪头,觉得不对劲,伸手掐住他的下颌,连忙喊道:

“永,扒掉他的上衣。”

贾光明被扒掉了上衣,光着膀子,被他们从地上拉了起来。他失败了,欲死不能,恶狠狠地咬着牙根,瞪着郑行中。

警车来了,响着警笛。警车来到了他们的面前,看状,警察说:

“把衣服给他。”

“不能,衣服上有毒。”郑行中说着,把衣服给了警察。

警察把贾光明压上了警车,没有戴手铐。他们寻找贾光明,是为了询问,他只是涉嫌熊书红案,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郑行中和永他们也被带上了警车,他们却被戴上了手铐,警察怀疑他们涉嫌绑架。

当郑行中被按坐在被审的铁椅上的时候,他不服了。他生气地对警察说:

“你们这是在审我吗?”

“是的,是审问。”警察淡淡地说。

“他可是贾光明。”郑行中不解,他质疑地说。

“知道他是贾光明。”警察说。

“为什么不给他戴手铐?”郑行中问警察。

“他只是涉嫌熊书红案,找他询问,你以为警察的手铐想给谁戴就给谁戴了吗?没有证据指向贾光明,只能是询问。”警察说得平平淡淡:“交代你的问题吧。”

郑行中傻了,贾光明要逃亡,警察找不到他,他郑行中帮着警察抓到了贾光明,到头来自己却成了罪犯了。莫非贾光明的身后,还有比他更大的幕后黑手在左右着眼前的案子?他不服,他说:

“我们抓住贾光明,有错吗?”

“贾光明如果犯罪,自有法律制裁。你们这样做,涉嫌违法。你想过没有,他那么大的年纪,你们万一失手,他死了怎么办?谁来承担法律责任?”警察说。

郑行中不服,可是没有办法。他们被审讯以后,进了派出所的留置室。而贾光明被监视居住,住在公安局的招待所里。

左成俊他们一直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听说是抓住了贾光明,大家满心的高兴。左成俊说:

“可算是抓住了,没有给他跑掉。”

王记祥心急火燎地从派出所回来,看见左成俊他们,火便不打一处来,他生气地吼着说:

“这他妈的是什么事嘛!行中他们被关进了留置室里,贾光明却去住宾馆。这还有没有王法啦!”

“不要急,你慢慢说。先把事情说清楚。”左成俊先是一惊,立即平静下来,他说。

王记祥详细地叙述了抓住贾光明的来龙去脉。当时,他立即找了公安口的朋友,摸清了郑行中们被派出所留置的情况,这才跑回来汇报。他说:

“叫佃谣起来,看看这事咋办。”

“不用,天还没亮。等天亮了再叫她。”左成俊思索着说:“我看这样不行。贾光明瞅机会也许会逃。这样吧,不等了。我们再加它一把火,让宝恒去实名举报。省纪委一插手,他贾光明就无法逃脱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郑援朝站起来说:

“让我去实名举报,现身说法,有力量。”

“不行。让宝恒去。玉手镯的买卖,他是经手人。这样做着实在。”左成俊的这一手,早就准备好了,原打算等着他们内部泄露了,只要提供证据就行。现在看来,李顺已死,贾光明要逃,不得不出手了。

吴宝恒站起来,回去准备,天亮以前,便先在网上公布。上班前,就到省纪委亲手投送。他说:

“行中他们咋办?”

“这个事你不用管,天亮了交给佃谣。佃谣是律师,会处理好的。”左成俊说。

你如果有大清早看手机的习惯,你就会发现,价值半亿的玉手镯原来出自熊书红之手,巨大的不明资产是藏在了贾光明的老婆手里。你如果清早没有看手机的习惯,朋友便会传书相告。因为那对玉手镯太耀眼了,省城的人、尉市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省纪委没有上班,玉手镯的消息,已经疯传满城,几乎是无人不知。吴宝恒已经在省纪委的门口等着了,他带着自己的身份证,带着出让玉手镯的全部手续。他要见省纪委的负责人,他要举报。

对于玉手镯的事情,省纪委是多有耳闻,苦于没有证据,没有线索。现在,玉手镯在网上的影响又这么大。接到吴宝恒的实名举报,当即便成立专案组,对贾光明进行审查。

贾光明在宾馆被监视居住,从警察对他的态度上判断,还不要紧。熊书红案并没有认定他就是凶手。监视居住的手段他熟悉,琢磨着寻找机会走人。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他送饭的人换了,不是警察。他们穿着便衣,而且是两位。糟糕,估计是纪委插手此案,多少有点麻烦。李顺死了,老虎死了。贾正、熊书红们都死了。所有的事情都死无对证,破绽就是熊书红的死。熊书红的死,是刑事案,莫非纪委对刑事案件也要插手?百思不得其解,他正要张口。

“贾光明,快点吃,吃完换地方。”其中一位说。

“去哪儿?”贾光明不由自主地问。

“当然是省纪委指定的地方。”那位回答完,站着,再也不说一句话了。

去纪委也好,省纪委他们又能掌握什么,清楚他的人都死了,难道死人也会说话?他去。事实上,现在的贾光明已经身不由己了,只不过是到了省纪委,出逃就更难了。

贾光明被省纪委请去,加速了警察们对贾光明在熊书红案中的认定。其实,警察有警察的苦衷,在熊书红死亡的那个时间段,贾光明去过现场,现场也能找到痕迹。单凭这些,人大都通不过。贾光明有铁帽子,不能说抓就抓。省纪委请他过去,说明重要关口已过。警察便可以放开手脚,大胆怀疑,大胆地去采集证据。现场发现了血迹,是贾光明的。当初他和熊书红撕打的时候,左手虎口被台灯柱的毛齿划破。熊书红的脖颈上,有隐隐的右手拇指的指纹。在熊书红的指甲缝里采集到贾光明衣服上的纤维质,等等,等等,这些等等,都间接,或者直接地指向贾光明。当初,警察敢于释放郑行中,都是因为他们所掌握的蛛丝马迹,与郑行中无关。

省纪委对贾光明实施了双规的决定。以前也有过对他的举报,无论举报的案例大小,没有人实名,大都有头没尾,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这次有了吴宝恒的实名举报,省纪委决心以此为突破口,深入审查贾光明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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